从很小的时候,跟在他的身后长大的小朋友。

  总是穿着白色的衣服,一副软软糯糯的模样,抱着最喜欢的小玩偶出门,是小区里面最漂亮的小孩,出去逛一圈,回来口袋里满满的糖果。

  即使摔倒也不会哭,粉团子会红着一双眼睛,坐在水泥地上,坚强的忍着不掉眼泪,软声说,“哥哥,疼。”

  虽然最后还是哭了,毕竟摔倒的痛感,对于几岁的人类幼崽来讲太疼了。

  他会记得自己会在竹溪偷懒的时候,给竹溪带上口罩,再带他下楼玩。

  那几乎是他们共同的记忆里,最美好的一段岁月。

  竹溪明白池荆南的意思,他的眼睛有点酸,详装无事的摇头说道:“池荆南,你现在喝醉了。”

  池荆南眸子漆黑,含着几丝委屈看着他,甚至蹭了蹭竹溪的脖子,“溪溪,我没有喝醉。”

  “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竹溪不想和醉鬼说话,这人刚刚玩游戏不少喝酒,偏偏到他的时候开始不愿意,简直是典型的无理取闹。

  池荆南抱着他不松开,竹溪只能头痛的开始说好话,今天真的不利于出门的日子,软白的掌心拍了拍池荆南的背。

  小猫咪的声音温软,一双纯净的眸子望着他,一边夸一边忍不住的开口威胁,露出爪子,“你乖乖的,回去好好睡觉,不然,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池荆南总算点头,还要拉着他的手,“那我送你回家。”

  竹溪:“我自己能回去。”

  没想到,池荆南停下了脚步,

  醉了还能记得竹溪的事情,极为不悦的说:“会有危险,我要保护你。”

  这里是大厅,人来人往的。

  竹溪只能答应,并且在半个班级的同学面前被他拉着手走,无奈的嘱托室友,帮忙看着一点班里的事儿。

  整天社死。

  宋辞干脆道,“嗯,你们走吧。”

  他们出包厢后,庄则问,“这是和好了吧?”

  宋辞面容清冷,看着手机,淡声道:“应该快了。”

  回去的时候,竹溪拿着手机打了出租车。

  池荆南走的挺稳,坐在车里还能和出租车师傅开口聊天,什么话都能接的很自然,看不出破绽。

  如果不是太了解他,估计都不知道这人醉了。

  竹溪拉开一半的窗户,看着外面的夜色,偶尔回头看到他俊美的五官,还有在路灯闪过时,灯光印出的侧脸线条,在心口勾勒出一副难得的画面。

  高挺的鼻梁加上桃花眼,是这张面孔最出色的部分,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怪不得他喜欢不了别人。

  竹溪收回视线,默默念叨一句,真好看。

  可惜,不知道明天早上起来他会不会和自己疏远,说不定一切的进度条会拉回去,变成熟悉的陌生人。

  天空零星的下起小雨,他们付完钱下车,雨势逐渐变大。

  “溪溪,走。”

  池荆南拉着竹溪的手往小区里跑,步子加快进了单元楼,在停下来后,两个人都笑了,头发被雨打湿,有些乱糟糟的。

  “床单被罩我都洗好了…”他们一前一后走上楼梯,池荆南拿着自己家的钥匙准备开门,带竹溪进去。

  没想到小竹马没打算跟着他走,主动抽走了自己的手,他站在门口,嗓音带着温柔还有突然冒出来的疏离:“池荆南,晚安。”

  “我们现在不是小时候的关系了,我喜欢男生,你不应该和我走的这么近,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对我们两个都好。”

  这句话,是扔在池荆南面前的一颗雷。

  池荆南看着竹溪进竹家,愣了片刻,才想起来拧开门,往漆黑的屋子里面走,竹溪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

  夜色透过玻璃,照在了地板上,略微昏暗的光,却能够看出屋内有什么不同,以往盖着家具的罩子全部收了起来。

  此刻,梨花木桌上摆着一束鲜花,比起冷清的样子,多了几分烟火气。

  池荆南抽空找了家政打扫,没想到竹溪会不进来。

  他闭上了眼,直接倒下了沙发上。

  其实一点都没有喝醉,在国外的时候,有一段颓废的时候,经常洋酒混着喝,不然,也不会认识那么多的少爷朋友。

  电话响了起来,池荆南翻身,顺手接了,“喂。”

  有华人血统的混血,说起华国语言来也是别别扭扭的一个少爷,在国外的时候,没少给他惹麻烦,“池,我来你的城市了,不来接我吗?”

  池荆南睁开眼,看一眼电话号码,极为冷淡道:“挂了。”

  池荆南刚进屋没多久,拿着一把伞出了门。

  他看竹溪房间的灯还亮着,撑着雨伞站在了楼下,直到房间的灯熄灭,才挪动脚步,进了房间。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出什么思考,也不知道自己要变成如何普通的朋友关系。

  或者说,他根本不想思考。

  为什么他们的关系要改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