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暗述>第69章 密室

  走了大概两分钟,几人明显感觉进入到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里。

  四周静悄悄的,温度也比刚刚低了好几度,无端生出一股诡异之感。六人保持手搭着前一人肩膀的姿势,原地呆立了十多秒,站在队伍最后的江岸才颤抖着声音道:“……我们可以摘眼罩了吗?”

  方挚是第一次玩这类东西,不懂流程,江岸说可以摘眼罩的时候他下意识要照做,等反应过来江岸说的是疑问句时,他已经一把掀开了眼罩——

  一片血红昏暗里,一颗随着微风悠悠飘荡的人|头正瞪着一双只有血洞的眼睛看着他!

  乍一下的这个冲击力有点强,方挚被吓了一跳,无意识攥紧了许榭肩上的衣料。

  许榭还蒙着眼,感受到方挚的动作后匆匆摘下眼罩,转身道:“怎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操!这啥啊!”

  其余几人包括方挚在内都被他惊了一惊,纷纷摘了眼罩四下张望:“怎么了怎么了?”

  那个人|头模型似乎只是吓人的作用,在众人摘下眼罩之前就“嗖”一下从天花板上窜上去隐藏起来了。

  其他人没看到那惊悚一幕,只看到许榭那么大个人躲在方挚身后,边捂着眼睛边嘀嘀咕咕:“无意冒犯无意冒犯……方哥,它还在吗?”

  方挚:“……”

  丢人。

  就在众人懵圈之际,他们面对的那扇墙上忽然缓缓降下了一块幕布,伴随着一声接着一声尖锐的女人桀桀怪笑声,一段诡异的婚礼视频在幕布上开始播放。

  婚礼进行的场景是在一个破败落后封闭的小山村里,镜头由远及近地展示了远处朦胧山影间错落的农舍,以及近处泥泞不堪的一条小路。紧接着画面一转,小路上突然出现了一队抬着花轿的人马,看行进方向应该是要进山。

  队伍最前面是一个约莫六七十岁的老太,正抬眼看着阴沉的天气发愁:“这王家小子可真会挑日子……瞧这天气,马上又要下雨了。”

  在她这句之后,画面暂停,老太身边出现了一个方框,里面是人物介绍。

  【陈老太:木官村媒婆,六十七岁,性情泼辣】

  “吼!还挺有代入感的。”江岸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兴奋,“有点意思。”

  相较他的高兴,许榭就不是那么快乐了。他拽着方挚的袖子躲在他身后,看也不敢看幕布,抖着嗓子碎碎念:“原来是恐怖向的密室吗?没人跟我说啊……我靠,等下不会出现什么鬼脸吧?方哥,等会儿要是鬼来抓我,你可要救我啊!”

  方挚“……”

  他看了看其余包括两位姑娘在内的几人,脸上的表情都平静中隐隐带着兴奋,顿时有种家丑被外扬了的羞愧感,恨声道:“闭嘴!”

  视频继续,镜头一转转到了站在陈老太身边的另一名老太。这老太同样一脸愁容:“害,倒也怪不得他,家里没个女人,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

  末了,她又凑近陈老太压低声音,边觑那花轿边道:“不过这要我说,他娶的这媳妇儿派头可真大,进山这段路又不长,下车走两步就是了,她可倒好,非让人找花轿抬她……要不是我家老二家里有一顶,今日给借了过来,这婚难道她还想不结了不成?真是小姐命!”

  这段之后,又弹出一个人物介绍。

  【徐老娘:木官村村民,六十七岁,嘴碎】

  陈老太嗯嗯附和。两人走在队伍最前头,仗着众人听不见她们说话,愈发嚣张地讨论起今日成亲二人的闲话。

  画面又一转,这回转到了一个抬着花轿的大汉身上。

  这大汉身材健硕,面容英挺,看着很是忠厚。他边吭哧吭哧扛轿,边朝紧紧跟在他身边的一位年轻女人扬了扬下巴:“喂我口水。”

  那女人似乎有些怕他,瑟缩了一下后才拧开手里的矿泉水瓶,喂到他嘴边,小小声叮嘱他:“慢点儿喝。”

  【胡二:徐老娘二儿子,四十七岁,为人仗义】

  【赵玲玲:胡二老婆,二十七岁,胆小善良】

  “诶!妈!我也要喝!”花轿另一端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紧接着一张贼眉鼠眼的脸探了出来,“给我也来一口!”

  赵玲玲连忙跑过去给他也喂了一口。

  【胡立:胡二儿子,二十岁,机敏灵活】

  看到这儿,江岸懵了:“这,这不对吧,他妈才二十七岁,他就二十了???这不科学吧?”

  严晴则一脸已经看进去的表情:“别嚷嚷,要是科学的话怎么解谜?怎么恐怖?”

  陈木述没说什么话,只是忽然感觉空调温度被调低了几度,默默往陈其若身后蹭了蹭。温柔的少女善解人意地递给他一只手,示意他握着。

  另一头,许榭因为全程闭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参与不进去讨论,又好奇心贼重,只能缠着方挚给他讲剧情。

  方挚人已经麻了,认命般综合了一下剧情,说道:“一个七岁姑娘和一个二十七岁男人生了一个儿子。”

  许榭:“……???这合理吗?”

  方挚拿严晴的话堵他:“合理的话怎么解谜?怎么恐怖?胆小鬼闭嘴。”

  许榭:“……”

  后面又陆续出现了几个人物,一个是陈老太的儿子,也是抬轿子的,脸上靠近眼角的地方有颗显眼的黑色大痣。还有一个抬轿的是木官村的木匠,姓齐,长得没什么特色,倒是左手缺了个小拇指。

  一行人越靠近山坳,那天便越沉一分,大有一股风雨欲来的架势。

  抬轿的活儿看着轻松,个中辛苦却是旁人不能理解的。行了一阵,胡二抹了抹额上的汗,正想说要不要歇一会儿,那花轿上的小窗窗帘被撩开了。

  一只纤纤玉手从中探出,掌心托着一块儿叠得方正的手帕,递给胡二。

  胡二被她这一动作惊得错愕了一下,几秒后才回过神,倒也不跟她客气,接过之后就往额上擦:“……谢谢啊。”

  那手轻轻摇了一下,似乎是表示不用客气,腕子上镶着一圈红珠的金色手镯随之晃了一晃。

  胡二看着那手镯,忽然觉得有些眼熟,正要细看,身边的赵玲玲忽然无故尖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伴着女人暗藏着无限惊惧的叫喊,幕布猛地一黑,而后那扭曲凄厉的刺耳惨叫似乎穿过幕布进到了现实,就在几人耳边疯狂叫嚣!

  方挚等人下意识捂住了耳朵。紧接着,那幕布连同一直照在几人身上的昏暗血红灯光一同退去,尖叫声骤停,灯光重新亮起,几人终于通过朦胧模糊的正常灯光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场景。

  在他们面前是一个方形的黑色石碑,上面用红色油漆歪歪扭扭地漆着木官村三个字。而在他们身后,一顶红色花轿正正立在墙角,在它四周,躺着三具姿态各异的“尸|体”。除此之外,周边还有一些假的杂草枯树和黄泥,似乎是复刻了刚刚在视频中看到的小路。

  江岸率先回过神。他上前查看了一下那诡异的石碑,而后转头对几人道:“这石碑两侧各有三个凹陷下去的地方,应该是用来放东西的,大家找一找有没有什么线索。”

  几人应声而动。许榭从眼缝中看到灯光正常也没有什么吓人东西之后,终于恢复了行动力,颠颠跟在方挚屁股后面一起去到了花轿边上。

  那三具“尸体”都是人偶,上面洒满了血浆。方挚不适地皱了一下眉,拎着其中一具看着没那么埋汰的人偶翻了个身,立马认出了这是刚刚视频里的那个徐老娘。

  “徐老娘”的嘴巴半张着,被方挚翻了个身后从里面咕噜噜掉出来一截血红的东西,沿着她的衣服一路血淋淋地滚到了许榭的脚边。

  许榭茫然地垂头看了眼,紧接着下一秒,方挚就眼睁睁看着这人化为一道闪电,迅速窜到了对面的枯树边。

  方挚:“……这特么就是条假舌头!”

  许榭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你那边不安全,我等会儿再回去。”

  方挚:“……可你那边也不安全啊。”

  听他这么说,许榭忽然感觉自己头顶有个垂下来的什么东西,正轻飘飘地扫着他的额头和头皮,一来一回,荡来晃去……

  他不敢抬眼,求助似的看向方挚,欲哭无泪:“……方哥,我该不该动啊……”

  方挚看了看他委屈可怜的神情,又抬眼看了看在他头顶正上方倒挂着的一颗人偶脑袋,恶向胆边生,坏心眼儿道:“哦,我刚刚看错了,扫你脑袋的是几根布条……你扯下来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听方挚这么说,许榭顿时松了一大口气,不疑有他,边伸手抓住自己头顶飘荡的东西猛地往下一拽,边劫后余生般庆幸道:“害,不早说,吓死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了”字在最后拐了音,听上去分外惨烈。

  许榭一把拉下来的也是一具人偶扮成的“尸|体”。它的脚似乎被固定在了树上,只有上半身被扯了下来。

  不知道是有人操控还是什么机关,那人偶被拽下来同许榭对视的一瞬间,它的两只眼睛“噗嗤”一身从眼眶里弹了出来,直直射在了许榭脸上。

  许大佬被一连串的惊吓弄懵了,一时间叫也叫不出,动也不敢动,直到方挚翻完其他“尸|体”后实在看不下去他那个傻样,才大发好心地把他拉回到自己身边。

  这地方看着不大,物件也不多,但能藏东西的细角旮旯埋得特别深。一行六人分头找了十分钟,江岸才从一个墙角的洞里找到关键性线索。

  那是一张手感很微妙的白纸,上面用血红狂乱的字迹写了几行字。

  “木官藏于山间,非村中之人不得入内。如有违者,一日不能视物,二日不能听声,三日不能嗅闻,四日不能人言,五日手足尽断,六日暴毙而亡,七日敛|尸入|棺。如若有意逃过此劫,需集齐人身的六个部位,按顺序置于石碑凹陷处,方能逃出生天。”

  纸的背面画有那六个部位,分别是眼睛,耳朵,鼻子,舌头,手和脚。

  方挚在那三具“尸|体”上分别找到了舌头鼻子以及可拆卸的两只手,而许榭歪打正着找到了眼睛,江岸和严晴在一个墙面凹陷处找到了机关,挂上一定重量的东西之后边上的墙会像门一样从两边分开,里面人偶“尸|体”掉出来之后,一双脚就自动分离了。

  陈其若表面温温柔柔,完全看不出来其实是个密室大佬,带着陈木述包揽了所有人都不太愿意碰的花轿,在里面找到了一双耳朵。

  东西集齐了,可是还不知道是什么顺序。众人又搜寻了一番,确认再无遗漏之后,齐齐把目光重新放回到了那个花轿上。

  江岸信誓旦旦道:“那个花轿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你们看它,又是放在墙角又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想做机关太容易了。”

  陈其若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刚刚进去找东西的时候发现它靠墙那一面的轿壁颜色要比其它几面深一点,如果没猜错的话,等一下应该会有NPC出来吓人。”

  果不其然,在她话音刚落,室内的灯光忽然又变成了那种昏暗诡谲的血红色,空灵诡秘的BGM乍然响起,其中隐隐能听见一个女人沙哑的声音。

  与此同时,那原先一动不动的花轿猛地开始颤抖,越抖越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扑出来。花轿外,许榭等人紧紧贴在一起,都惊恐地望向那个花轿。

  就在那花轿抖得似乎将要炸裂之时,血红灯光蓦地灭了,众人瞬间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只有那诡异歌声,贴在每个人的耳畔,时而飘忽时而狠厉。

  相较其他人,陈其若要镇定许多。她凝神听了一阵,忽然说:“仔细听,歌里有线索!”

  “……耳在左,手在右,下接心窗上有孔,行路比口高,耳听最为虚……来来来,都记一下!”

  那歌放了几遍后便停了,那花轿的颤抖也随之歇了下来。灯光骤亮,众人纷纷拿着那些堆叠在地上的部件,边低声议论着刚刚记下的,边一窝蜂挤到石碑前一点点试。

  许榭因为害怕,没有凑上前去,就在外围凭空想。

  他脑子转得快,一下子想通了隐喻暗示,指挥着还在手忙脚乱的几人按顺序放好部件后,那石碑吱呀呀地往边上移动,露出仅一人宽的缝隙。

  “哦吼!开了!走走走!下一个场景!”

  因为距离窄,大家自发地排成了一队,按顺序一个个往里进。许榭不要脸地占了前有防护后有断后的中间位置,正想叫方挚来排在自己前面,两人说会儿悄悄话,视线巡了一圈,人头一个个点过,他忽然惊觉,方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许大佬:我对象呢?!我特么放在这里这么大一个对象呢?!(双手比划一个大圆)

  方挚:谢谢,本人并没有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