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力还不讨好。

  裴㺭翌俊朗如刀削的脸凑近,鬓角的汗跌落在少年秀细眉尾,掺杂着他的泪碎在粉色发丝间,太烫。

  头皮都烫痛了。

  “没有?”

  男人眼底的血腥开始霜冻,少年脖子再次被强硬的掐住,用力掼在真皮车座椅间,毛乎乎小脑袋上的粉色发丝,根根落入座垫间,陷起一圈漂亮的软皮褶皱。

  惹人怜惜。

  却难消男人的怒意:“没有难道是无师自通???”

  “咳咳咳……”

  宁安安捧住他健壮的手臂拍打,“……大鱼……拜托你……不要这样对安安……唔唔喵……好痛……”

  又苦苦哀求:“求求你……老攻……”

  男人身上的戾气不减,反而更重了,将人扯进怀里狠狠的摁按,急促吐息伴随崩坏的嘶吼声充斥满整个车厢,“谁让你叫我老攻的???”

  宁安安后仰的脑袋无力垂下,泪涔涔猫瞳划过一丝茫然,终是彻底放弃了挣扎,水一样滩泄在他怀中。

  直到两个男人的都精疲力尽。

  宁安安软在他身下喘粗气,颤着声线解释:“没有人……教安安……安安的身子和心,都是你的……”

  闻言,裴㺭翌一瞬间血液翻涌。

  将软得找不到骨头的人拖起来,揪住他纤细的胳膊,翻出手机里从电脑上拷贝的照片,“那你给我解释,这些是什么???”

  宁安安抖着指尖,滑动屏幕,上面是小蜘蛛亲他的照片!还有叶问山帮他擦嘴的照片!

  不止两张,还是连拍!

  宁安安要怎么解释?

  那是夭夭和我开玩笑的?

  大鱼他会信吗?

  “你说话啊,宁安安?”

  裴㺭翌怒视着他,“你要是不解释清楚,信不信我就这样把你扔下去???”

  车厢逼仄,少年狼狈不堪,额头无力抵在前排座椅,勉强撑住身子,“安安和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身体上没有,言语交流和内心,也没有!”

  裴㺭翌扯了一下唇角,有些乏力。

  反手抓住他头上的猫耳朵,迫使他看向他,“这就是你的解释?”

  宁安安皱着眉一抬眸,眼底全是易碎的泪珠,瞳孔却清透澄澈,“你要是不信,我们就分手吧!”

  裴㺭翌眼睛猛地眯起!

  心底像是堵了块石头,磕得他快要窒息了!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安安说,”

  宁安安扇了扇被泪惹湿的长睫毛,地下停车场昏暗的光线洒进车窗,湿睫毛形成一圈漂亮的阴影,铺散在泪光滢滢的眼睑周围,看不出悲喜,“如果你不相信安安,我们就分手吧!”

  明明沙哑无比被欺负狠了的声音,明明软趴趴的带着奶沫气息,明明楚楚可怜柔弱无助的样子,可为何就,

  就如同驾驭在云端居高临下的统治者,给人一种睥睨众生爱恨不惊的错觉?

  裴㺭翌的心,如刺万箭!

  他一直以为,是他在高高在上的掌控着他,他就像他的玩具,他的宝贝,他手心里的面团,他想怎么揉捏,他就怎么揉捏!

  任何形状都行。

  可是现在,他错了。

  宁安安是一只猫。

  像是精灵一般存在的生物。

  他可以对你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前一刻在你身下强颜程欢,撒娇打滚软乎乎的卖萌,博取你悦心。

  下一秒,亦能对你露出锋利的爪牙,毫不留情咬你一口。

  他可以爱得坦荡,也可以放得潇洒,就像抓到一条鱼,黏糊糊的玩一阵,腻了,要么一口吞掉,要么索然无味的扔回水里。

  也不管那条鱼,还能不能活。

  “呵呵呵……”

  裴㺭翌冷笑起来,原来一直离不开的,不是他,而是他!

  “分手?”

  “宁安安,我不同意!”

  “你听好,我不同意你跟我分手!!!”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说分手?

  我连想分手这种想法都没有,你怎么可以这样?

  还说得如此轻松?

  男人红着眼睛吼,就像一个得不到糖果气急败坏撒泼的小孩。

  幼稚。

  宁安安眼神变得疏离淡漠:“你不分也可以,但是,你如果还继续这样对安安,安安有权利,离开你!”

  威胁我?

  跟我谈条件?

  居然还敢威胁我?还敢跟我谈条件?

  明明是他做错了,我难道就连惩罚一下他都不行吗?

  宁安安,咱们走着瞧,看我怎么收拾你!

  裴㺭翌从来就不是什么好鸟,他本身就是冷血动物,睚眦必报,锱铢必较,对伤害过他的人,会以同样的方式,双倍奉还!

  不过目前,还真怕宁安安跑了,假意圈住人,扯来纸巾去擦他身上的黏糊,脸上的汗,动作格外温柔!

  像什么都没发生,亲吻少年的眉眼,鼻唇,“安安,我知道错了,咱们不分手好不好,我好好宠你疼你爱你,你也乖乖的,好不好?”

  “嗯。”

  宁安安垂下眼帘不看他,回答得十分敷衍。

  裴㺭翌心都凉下去一大截,一只猫如果有了离开主人的念头,会在心底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