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私奔[娱乐圈]>第27章 姐姐不会是被我帅得把持……

  女人细白的胳膊环在少年精瘦的腰肢上, 隔着衣服感受到他身体肌理的躁动因子,微微握起的拳还在表现着她隐隐约约的软弱抗争。这与此前每一次亲密接触都不一样。不带有任何挑衅的进退,也并非不可避免的碰撞。而是单纯属于情侣之间的亲近。

  她听见他幽幽的声音——“你看, 有那么难吗?”

  “……”

  “怎么不让我闭嘴?”

  “闭嘴。”

  裴望屿的低笑声从头顶传来。

  裴望屿和程今宵就这样抱在一起, 度过了非常缄默的、漫长的电影时间。

  她的感知被他绵长的呼吸, 和起伏的胸口占据,就连演员讲台词的声音都在此衬托之下显得分外遥远。

  这个拥抱让程今宵体会到裴望屿在棱角之外的一些难得的柔情。

  “喵喵喵~~”

  突然一阵猫叫声让程今宵周身一震。

  她抬起头惊道,“院子里的猫在打架?”

  “发.情了。”他轻飘飘说,“不用管。”

  程今宵逃跑的想法破碎, 又一次贴近他的滚烫胸膛。

  快喘不过气了。

  “裴望屿。”

  “嗯?”

  “叫我姐姐。”

  他失笑:“又怎么了?”

  “快点。”

  “姐姐。”他难得的乖。

  果然舒心多了,禁忌感-100。

  她满意地说:“你以后就叫我姐姐吧。”

  裴望屿闷笑:“姐姐,你发烧了?”

  程今宵惊慌道, “没有。怎么了。”

  “身上好烫。”他的手此刻正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

  “不是, 有点热。”她从裴望屿的身上弹起来,一脸失措。

  “紧张什么?”

  “没紧张。”

  “出了一手汗自己不知道?”

  程今宵用手指搓了一下掌心。

  还真是。

  她心下一惊, 他怎么会发现?

  又想到刚刚抱着他的时候, 因为过分紧张,手一直攥着他腰间的衣服, 估计那一片湿热让他有所察觉。

  程今宵咽了下口水。听见裴望屿说:“姐姐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从沙发上起身,“我去倒杯水。”

  “这有。”他拿起旁边矮几上的一瓶矿泉水, 丢给她。

  程今宵接住了,她随便在他床沿坐下, 跟裴望屿的方向成对角。

  程今宵远离了裴望屿之后觉得舒适清凉多了, 她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灌下去半瓶。她今天穿了那条黑色吊带睡裙, 坐在床沿叠着腿,两条纤长白皙的腿如同洁白藕段,跟她的裙子黑白相衬, 尤显曼妙。

  那股淡淡的橙花味仍然在裴望屿的鼻尖萦绕,他饶有兴趣地打量她,“姐姐怎么不过来了?”

  程今宵说:“我有点近视,坐这看得更清楚。”

  裴望屿:“姐姐不会是被我帅得把持不住了吧?”

  她现在姐姐ptsd了……

  程今宵苦思冥想,觉得还是把他毒哑可破……

  尽管喝了很多水,此刻程今宵还是觉得喉咙口很涩。

  她立刻别开眼躲避他危险的眼神。

  空瓶被掷进垃圾桶。

  咚的一声之后,空气再一次凝固。

  程今宵就坐在床沿看电影,他也没再去招惹她。

  然而安静的时刻是美好的,骚货的嘴是闲不住的。

  “姐姐。”

  “……什么事?”程今宵好整以暇地回答。

  裴望屿闲散地霸占了整个沙发,少了她和他挤在一团他看起来轻松悠闲不少,姿态都自得了许多,他指了指前面的电影画面,“你觉得这一段戏在演什么?”

  ——女孩认识了一个上层阶级的富人,她带富人去见男主角,三个人坐在一起抽大.麻,在那之后,女孩在夕阳之下跳了一段裸舞。昏暗的光下,温吞的步调,瘦骨嶙峋的身段,构成这段又美又诡异的舞蹈镜头。

  程今宵说:“她在追求灵魂的解放。”

  裴望屿摇头,“相反,是禁锢。”

  程今宵看着他,他继续说:“在这之前,富人带这个女孩到朋友面前,她也跳了一段舞,那支舞在那些富人和他的朋友眼中是无趣的,哪怕男人无语到对她打哈欠,她都很开心。”

  不知为何,裴望屿在分析的时候,程今宵忽然感到一滴水滴落在她的脚趾。

  仿佛被冰凉到一般,她嘶的一声瑟缩了一下,她挂在床沿的腿轻晃,拖鞋从脚上啪的一下滑落在地。

  她低头看着脚趾,目之所及是干净的脚丫,只有指甲上缀着晶莹的美甲亮片。

  裴望屿也因为她忽然的恍神而去看她的脚。

  他说:“那时,她还没有失去自我。”

  她好像沉浸在了某种幻境里。这是一股锐利的、与她对冲的水流,从脚趾开始蔓延,在慢慢地往上升。

  沉蓝色的幕布上,是舞动的女人。

  另一边,是裴望屿温暾低沉的声音,“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上层阶级的男人心里是什么地位,但他们混迹到一起,被他的虚与委蛇支配。她说她在寻找生存的意义。”

  那股水流还在往上,淹没了她连衣裙的下摆。程今宵整个身体变得冰冷。

  她攥着床单的手微微发颤,又出了一手心的汗。

  “这段戏看似赤.裸自由,浪漫奔放,实际上更像是一场仪式,是对女孩精神上禁锢的仪式,同时也暗示着她彻底的沉沦。这是她悲剧结局的一个征兆。”

  程今宵因为惶恐而有些焦躁地站了起来,然而她发现自己的脚发麻到无法自控,根本没办法站稳。

  裴望屿迅速地站起来,在她跌倒前的一瞬间将她接住,说出最后一句——

  “他们之间没有爱,他却让她沦陷。她生存的意义,就是成为男人的猎物。”

  双腿乏力的程今宵扶着裴望屿的胳膊,听他关切问了句:“没事吧?”

  她摇摇头:“脚有点麻。”

  裴望屿看着她:“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富人其实很道貌岸然?”

  她苦涩地笑了下:“我领悟能力比较差,看不出那么多东西。”

  “拍出来放到你面前你都看不懂,这个剧本要是给你,不就砸在手里了?”

  裴望屿将她放回到床边,要蹲下来替她按摩脚心,程今宵立即闪躲开了,留他的手空空悬置在那里。

  那是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戴着昂贵手表,那是矜贵体面的象征,骨节青葱,青筋蜿蜒凸起,蔓延到手臂。

  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这只手,帮她拔.出了卡在电梯里的高跟鞋。

  那时她因为和影帝的距离陡然被拉近,她惶恐到气息不稳手在颤抖,然而她欺骗他说,是冷的。

  程今宵不想否认,她实在是招架不住裴望屿。

  从他的身份,到他的个性,到他们的关系。

  比起羞赧,她更不希望表露的情绪就是害怕。

  她特别害怕他给她带来的无形压迫感,随时随地将她拿捏的那股从容,数不清楚多少次,对她带着鄙视的暗讽。

  最可怕的是,他比她小六岁。

  她不想要被这样的人玩弄。

  “裴望屿。”

  程今宵的声音清泠、轻颤着,喊他的名字。带着几分哀求的柔,难得一见的弱势。然而接下来的话仿佛断在喉咙里,只吐出没头没尾的三个字:“好压抑。”

  裴望屿站起来,低头看她:“是有一点,深刻的电影多少都是压抑的。”

  程今宵说:“你是不是故意给我放这个?”

  裴望屿苦笑一下,无奈道:“拜托,你自己选的。”

  她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

  他问:“还看吗?”

  她鬼使神差的:“嗯。”

  虽然压抑不适,程今宵还是选择继续看了下去。

  裴望屿解读的东西,对程今宵多多少少有点启发。

  她看到最后。

  电影的结局是,这个女孩被富人烧死了。

  -

  裴望屿到后半段可能是有些犯困,也没有说太多话,程今宵跟他交流剧情,他也答得很散漫,直到她再也得不到回应,再去看他,这人已经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她呆呆地盯着他的侧脸出神。

  裴望屿睡得很安静,头歪在靠背上,呼吸清浅,明明还是一样的这张脸,在睡着时是难得一见的乖。

  电影结束之后,她在想要怎么把他弄醒,听起来很不道德……

  把他搬到床上去,她好像没那么大力气……

  自己走掉,是不是太缺德了……

  程今宵想,就让他睡在这里好了,她去找了一条毯子打算给他盖上以防着凉,毛毯落在裴望屿的身上的瞬间,他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重重地拧了一下。

  ……痛爆!

  程今宵痛苦地呻.吟出来。

  裴望屿也渐醒,看到她眼泪都快被他逼出来的表情,低低地喊了声:“今宵。”

  程今宵从他的手中挣脱,她现在整个上臂都动不了,不知道是伤了筋还是动了骨,稍稍转动一下都会疼得钻心。

  裴望屿失措地说:“抱歉,吓到你了?”

  她说:“手都差点被你撅折了。”

  “是不是抓伤了?给我看看。”

  他说着要去抓她的手。

  警觉心让程今宵飞快地躲开。

  她就没有见过戒备心这么重的人。

  裴望屿紧锁着眉,他的神情表现出少见的失衡。

  程今宵站起来用另一只手托着自己的受伤的胳膊,走出房间——“睡你的觉吧。”

  她往前走,能听到裴望屿跟上来的脚步声。

  “别跟着我。”

  程今宵皱着眉,语气不难听出,是真的对他不耐。

  裴望屿便停下了步子。

  他听着她上楼,直到一声关门声传来。

  整栋楼又安静了下来。

  裴望屿倚在墙上好半天什么也没有干,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愣什么犹疑什么。

  良久,他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迟缓,于是匆匆走出了房间。

  裴望屿去问工作人员这里有没有药箱,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于是他出门去给程今宵买药。

  这个点不算晚,但是药店都关门了,裴望屿走了几条街没看到有购药的地方,他在地图上找了几个自助点,步行过去。

  他很自责,他隐约记得做了一个让他恶寒的梦,但是在醒来的一瞬间就忘掉了具体内容,所有的想法被受伤的程今宵支配,直到现在在这条黑夜的路上行走时才缓缓想起。

  他梦到了一片黑暗。

  但是也不是完全的黑暗,他可以影影绰绰看到有很多的玻璃水缸在他的眼前。水缸里漂浮着人类的肢体,有手掌,有断臂,还有五脏六腑。他恍惚置身于一个二维空间,逃不出去,也无法回头。在极度恐惧的时刻,他看到了爸爸。

  爸爸伸出手来想要拥抱他时,一只手将他蒙住——

  就是今宵用来给他盖上毯子的那只手。

  裴望屿不惜将她推开。

  然后他听到一声浅吟,他立刻就醒了过来。

  这一片地段很偏僻,前面有一个涵洞。

  涵洞不深,半分钟就走完了。这短短的半分钟,让裴望屿感受到了一阵胸闷,重新看到路灯的那一刹,有种解脱的快感。与他一前一后出来的摄像大哥一直沉默地跟着。

  裴望屿问摄像大哥:“一直举着不累吗?”

  那摄像师也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主儿,“你走你的,甭管我。”

  裴望屿想起爸爸。

  裴望屿的爸爸叫裴牧,是一名电影导演,裴望屿开始演戏之后,裴牧也会让裴望屿在他的影片里出演一些小角色,但他挑选演员一定是以形象适合为主,不会给裴望屿硬塞资源,加上裴牧的产出也不大,所以裴望屿在他父亲那边的用武之地并不多。

  但裴望屿经常去片场看爸爸调.教演员,他觉得很有意思,裴牧让他看着镜头演戏,裴望屿说:“这样岂不是很吓人?”

  裴牧道:“这不是吓人,这是一种交流。你会觉得吓人也是因为观众和演员的边界感丢失。”

  “和谁交流?”

  在裴望屿的印象里,演员是不可以看镜头的。他起初认为这是违规的做法。

  裴牧给他的回答是:“当然是对观众。看着镜头虽然是越界行为,但是合理越界是被允许的,这叫做打破第四堵墙,这样的镜头往往对观众来说具有不一般的冲击性。”

  裴望屿想了想,问他:“如果摄影机是墙,那爸爸现在就是观众?”

  他站到前边,看着那个圆圆的黑乎乎的镜头说:“你能感受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裴牧可以通过镜头直视裴望屿的眼睛,说:“这样很生硬,需要一个戏剧情境。”

  裴望屿说:“所有人都在离开我。”

  他的眼是纯洁的孩子的眼睛,可是8岁的裴望屿的眼,在纯洁之上又蒙了一层重重的雾气。这层雾很复杂,令他纯洁却又不那么纯粹。他没有哭,也没有做表情,他那时也不太懂什么表演的层次感,只用那双眼看着镜头。

  裴牧说:“你在求救。”

  裴望屿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笑起来,“你说对了。”

  裴望屿和裴牧的感情只能说一般。不好不坏,不尴不尬。

  因为裴望屿从孤儿院回到裴家,再到裴牧过世,一前一后统共才两年时间。

  小时候的裴望屿浑身是刺,裴牧也不是个擅长联络感情的人。

  裴望屿对父亲的全部印象,就是一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男人,每一次看到他都是端一杯茶、点一根烟,对着机器研究调度。

  然而他并不觉得爸爸冷硬,爸爸只是严肃。

  裴望屿常在想,如果父亲没有发生意外,他是否可以从他的身上汲取到一些温暖可靠的东西。

  他不知道。

  因为裴牧死在那一年。

  时至今日,裴望屿很少梦见父亲。

  只有在刚才,在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他看到那个异常遥远的身影向他走来。

  他伸出手去迎接爸爸的拥抱。

  可惜还没有触碰到,这个梦就碎了一地。

  总是听人说,梦是潜意识的流露。

  裴望屿自己都没有想过,他原来也是那么想要留住,那些失而复得的庇护。

  可惜过去是过去,梦是梦,当他明白了有很多路只能一个人走,就不再懂得撒娇。比如当他脊背发凉地走过那一段涵洞的路时,他忍着就好了,他无需告诉任何人,他其实也很怕黑,他也有很严重的幽闭恐惧症。

  因为根本就没人会心疼。

  得不到回应的撒娇只会显得自己像个傻子。

  于是他只能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强大。

  裴望屿走神了一会儿,摄像师从后面探出脑袋来:“不要看镜头,出戏。”

  裴望屿失笑:“行。”

  等他带着瓶瓶罐罐回来,程今宵的房门已经关上了,裴望屿看了眼时间也不是特别晚,并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着,在门口干巴巴杵了一会儿。

  “今宵,睡了?”

  他又怕她睡了,不敢敲门,意料之中里面没有传出声音。

  裴望屿站在门前低着头,“你不出来我怎么哄你?”

  “……”

  沉默很漫长。

  她可能是真的睡着了。

  -

  程今宵翌日醒来,发觉她的手还是无法大幅度动弹,伤到的还是惯用的右手,肘关节红肿着,今天的早餐是简天明煮的南瓜粥,但是程今宵的手颤颤巍巍捏不住勺子,她正踌躇着要怎么就餐,此时一杯咖啡被导演推到面前。

  程今宵说:“谢谢。”

  导演看着她。

  程今宵以为是她做的,也不好意思不喝,就抿了一口,“味道还可以。”

  导演憋笑半天,说了一句:“这咖啡有个名字?”

  程今宵纳闷:“什么意思?”

  导演说:“它叫喝了就要原谅我。”

  “……”

  程今宵再细看才发现杯子下面垫了一张纸条。

  上面写了龙飞凤舞的一行字——

  【不生气了就给我看看手。】

  “……”

  裴望屿坐在客厅沙发闭目养神,戴着耳机可能是在听歌,程今宵走过来他就听到了动静,掀起眼皮看她一眼,程今宵问:“你醒得很早?”

  他站起来走到她跟前:“说实话,就没怎么睡。”

  程今宵尴尬地一笑:“不至于吧。”

  裴望屿捏起她的手腕,轻轻地摩挲了一下红肿的部位,他垂眼看她,略带歉意说:“我昨天做噩梦了。”

  程今宵说:“猜到了。”

  她想把手抽回去,裴望屿没撒开:“还在生气?”

  程今宵说:“没有生气。”

  “那我给你涂药。”

  “你买药了?”

  他答:“随便买了一些。我也不太懂。”

  裴望屿给程今宵涂了一点精油之类的药物,他确实不太懂,但是抹得很谨慎,黏黏糊糊的药物被擦在骨头上,程今宵的胀痛部位一下变得酥酥麻麻。

  她借机抬眼看了看他。

  裴望屿看起来确实没怎么睡,眼周一片青黑,他垂着眼的样子像是快要睡着,翩跹忽闪的睫毛长而密,眼睛就像精灵。

  即便一脸困乏也难掩美貌的勾人,程今宵莫名想着,他很适合去演一些具备禁忌感的角色。

  不过此刻,他的身份又何尝不是呢?

  如果有剧本就好了,如果有剧本她就会知道,下一步是远离他还是靠近他。

  现在的情况就只能靠她自己拿捏摸索,完全被情绪推着走。

  一起去看音乐节,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宠爱。

  一起偷车,让她体验在她舒适圈之外的自由与冒险。

  一起去爬山,他将她的困顿和迷惘剖开。

  一起看电影,在类似于偷情的快.感里,他又游刃有余地抓住她的消沉。

  这感觉让她异常的惶恐。

  她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人,好像很了解她。

  裴望屿能够抓住她某些情绪、乃至灵魂上的缺陷,为之填补、使之充盈。

  一次两次兴许是巧合,三次四次就无法不让她断定,这是一种收放自如的攻陷。

  而程今宵这座城,就快要塌了。

  与表面的那种嬉闹、恶作剧的进攻性不一样,他的身上还有一层魔力,是涌动着蓄势待发的巨大暗流。

  这是一股会将猎物蚕食鲸吞的力量。

  不知不觉之中,她好像成为了一只温水里的青蛙。

  原来录制真人秀的感觉这么糟糕。

  “什么表情?被我迷住了?”

  上完药的裴望屿抬头看着程今宵,发现她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盯着他,哭也不是哭笑也不是笑,他轻笑着,挑起她的下巴,而程今宵迅速躲开他戏弄的笑。

  咕噜咕噜,她的肚子响了起来。

  裴望屿问她:“早餐没有吃吗?”

  旁边嗑cp姨母笑的工作人员积极插话:“她的手拿不动勺子。”

  “哦。”裴望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我喂你?”

  程今宵:“我去啃面包!!”

  他看着她的背影在笑。

  -

  这一期节目播出之后,《初恋》的讨论又达到了一个顶峰,程今宵在论坛里看到一个帖子:【就这么紧张吗?宵。】

  主楼的GIF图片是她躺在裴望屿的怀里,手捏成拳头不肯放在他腰上。

  楼主:【拉踩用力过猛的夏天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

  【这对怎么那么搞笑,强行营业感拉满】

  【u1s1我感觉是男主在单恋。】

  【我只能说屿子比较敬业。】

  【半夜出去买药还不好嗑吗word妈,影帝唯粉能不能别进来ky啊】

  【爬山也很甜啊!!!信念感啊信念感我的天!屿这种对外成熟对你幼稚的年下太迷人了,谁懂/点烟】

  【躲开摄像头带你私奔,在我这锤死了,屿粉别挣扎了好吗。家人们,把他好爱她打在公屏上!】

  程今宵也看到了裴望屿在她的房间门口徘徊,又出去给他买药的桥段,她当时确实是睡下了,自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用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说法放在程今宵这边还是成立的,她确实是紧张,确实是在强行营业,不过他们看不到,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道德感的作祟。

  另一楼:【笔杆,有没有金鱼学家来分析一下爬山这一段。】

  【我觉得今宵有点子压抑。】

  【怎么说呢,屿的话多少是有点鞭辟入里的。】

  【一个猜测:弟弟很早以前就爱上姐姐了,一直关注她的动态行程,也慢慢地发现了她这几年越来越不自信,所以,爱你就要救赎你。嗑死谁了?嗑死我了/爱心/爱心】

  【楼里的cpn超标了吧,你们别忘了,裴望屿是影帝啊……】

  程今宵因为看评论看得扑通扑通狂跳的心在看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终于镇静了下来。

  她给这条评论点了个赞。

  《初恋》的讨论度还是很高的,首页的逆反贴:【破节目水军能不能别炒了啊,每周五都刷屏,求封禁。@组长】

  得到的评论是:

  【我是自来水,金鱼真的好嗑。】

  【唯爱年下,裴望屿yyds】

  【粉丝再上蹿下跳,金鱼明天就结婚/爱心/爱心】

  ……

  程今宵百感交集地从舆论里退出,看到周恒的消息。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程今宵捏拳头的GIF,发给她。

  周恒:【怎么这么拘束?】

  话里怎么还有种质问与责怪?

  程今宵:……

  周恒:【手好点没?】

  程今宵:你还知道我受伤了呢。

  她一个字没回。

  自从那次周恒喝完酒对她动粗之后,程今宵再也没回过他的消息,见她不回,周恒也不主动,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本身因为工作原因就聚少离多,加上两边的性格都有些倔,他们的冷战已是常态。

  直到周恒又发来一条:【明天我请你和小屿一起吃个饭。】

  程今宵终于给了他回复:【没必要,他不会去的。】

  周恒:【他已经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