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11点多了，不知道是不是酒精麻痹了反射神经，程初霁这才意识到膀胱的压力。
他揉了揉发红的脸颊，缓缓起身。站起来的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喝了不少。虽然不至于倒地不起，但是脚下似乎有些发软，脑子里也像蒙上了一层薄雾。
程初霁按着太阳穴走向洗手间。
Red moon的洗手间不大，不知道是不是老板故意的，就连小便池的间距似乎都比其他地方近不少。虽然方便了大家相互观察“尺寸”，但是对于尺寸不尽人意或是比较重视隐私的人来说尿泡尿还要进隔间实在不太方便。
程初霁就属于后者。
他在洗手池前用冷水洗了洗脸，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脸似乎不那么红了。
他正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时又进来两个人。他微微眯起眼睛。
那两人搂搂抱抱推推搡搡，个子高些的男人亲昵地缓着对方的腰对着他的耳边说着悄悄话，个子小些的男人腼腆地笑着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两人同时走进了一个隔间，随后程初霁听到了锁门的声音。
他没有太在意，只是无奈地笑笑。这种事儿也是常有的，他上厕所的时候也时常在隔间的墙上看到可疑的痕迹。同是男人他可以理解，但自认为这种做法十分low，自己这辈子也不会沦落到在酒吧厕所里和人做的境地。
正想着，他突然听到隔间里传来的声音。
“……郭正……别……不嘛……”
程初霁微微皱眉，总觉得这样的话不像是自愿的意思。虽说他不反对别人在厕所里做，但是如果有一方不愿意就是另一回事儿了。有些人可能觉得对方的抵抗是情趣，但是程初霁认为，抵抗就是抵抗，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强J就是强J，没有第二种解释。他很不喜欢这种所谓的情趣。
他走到隔间门口再次确认。
门内的声音小了一些，多了些喘息和摩擦的声音。程初霁感觉自己像个变态似的站在门边听着。
他正犹豫要不要做些什么的时候门内突然又传出一声“别嘛~讨厌~”。
程初霁呼了口气抬起手就要敲门。他的手即将碰到门板的时候另一只纤细的手有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回头看去，眼前的人让他愣了好一会儿。这不是那个他看了一晚上的少年吗？
现在两人近在咫尺，他看得更清晰了。
少年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这笑容近看起来似乎少了些温柔可亲多了些俏皮狡猾。他个子比程初霁矮上一些，嘴唇基本在他下巴的位置。程初霁自己有一米八八，他估计这人应该一米八出头。
愣神儿的过程中他不禁在心里又感叹：确实合胃口。
见程初霁不说话，对方笑着把他拉远那道门，然后微微踮脚在他耳边低声说：“大哥，别打扰我朋友们好吗？他俩好久没做了。”
“我怕不安全。”程初霁试图躲闪，却发现身后就是门板完全无处可躲。
“有什么不安全的？你要送套吗？”那人气声笑着。
程初霁被对方的气息弄得有些痒，微微缩了缩脖子：“你认识他们？不是强迫的吧？我怎么听着好像不是很情愿呢……”
少年笑着：“怎么可能？他俩交往都三年了，黏糊得很呢~”
“哦……”程初霁松了口气。想了想后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刚才要是自己打扰了别人的好事可就尴尬了。他咽了口吐沫正要道谢突然隔间里让他脸红的声音大了几分，把他到嘴边的不好意思给堵了回去。
少年看程初霁脸红起来，不知道其实是酒精和尴尬的共同作用，以为他是听了声音害羞了，觉得很有意思。
少年拉着他的手臂靠近了些，鼻尖几乎碰到他，另一只手暧昧地摸到了程初霁的大腿根轻轻蹭着：“脸红了~有感觉了吗？真可爱~”
程初霁身体一僵。
虽然有过初恋（未遂）的经历，但这样的身体接触对他来说刺激还是有点儿大。
少年似乎对程初霁很有兴趣，看他全身僵硬似乎也没有逃跑的意思就顺手把他拉进了一个隔间。
程初霁觉得自己脸有点儿疼，刚才还在心里觉得在厕所隔间做很low呢，现在自己就成了当事人，而且他现在完全没有丝毫反感甚至觉得有些刺激。
笑着的少年微微侧头看着他，舔了舔嘴唇压低声音问：“小哥哥，要特殊服务吗？”
程初霁感觉大脑卡死了，眼前不断来回闪现着“要”和“不要”两个答案。
少年问归问，但没有一味地等待回答而是主动地开始了动作。他的手指勾住程初霁的皮带轻巧地解开。他眼睛明明一直注视着面前的男人，手指却像长了眼睛一般熟练地摸到裤腰的扣子又缓缓拉下了拉链。
金属扣轻轻碰撞的声音和拉链的摩擦声清晰地传入程初霁耳中仿佛惊醒了他这个半梦半醒的人。
“等、稍等一下！”程初霁抓住少年的手阻止了他。这一抓才发现这人的手冰凉，而且微微有些发抖，与他脸上的游刃有余完全不一样。
少年怔住，眨了眨看起来很无辜很无害的眼睛。
程初霁刚要开口解释就感觉下身一轻，裤子顺着腿落到脚边。啪嗒一声。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今天穿的内裤有点儿……粉。之前洗内裤的时候被过年时候妈妈买给他的红内裤染了，导致颜色十分奇葩。虽然他可以扔了，但是又觉得穿在里面没什么关系，又没人看得见。
今天出门时也没预计到自己会有桃花运，自然也就没有特意准备什么，但这条内裤……实在有点儿一言难尽。
“……”
丢人。
果然厕所隔间里不能做。
少年自然看到了他淡粉色的内裤，这个颜色并不是很均匀，明显不是本来设计的颜色。他脸上的惊讶很快消失，又是那样毫无缺憾的微笑着说：“同学，你裤子掉色啊。”
程初霁全速整理好了自己崩坏的表情，慌慌张张地提起裤子。而站在对面的少年只是眼带笑意，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程初霁急急忙忙系好自己刚解开的拉链、扣子和腰带。
“不好意思。我、我突然想起来有点儿急事儿。”程初霁整理好了着装，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很高兴认识你。如果有机会——”
“我叫祁恒。”少年注视着他轻轻地打断了他的借口道。
“哈？？”程初霁呆住。他没想到这少年居然大大方方告诉了自己名字。
祁恒抬手整了整程初霁内翻的衣领，“我们有缘再见~”
“我……”
祁恒侧身拉开门：“不是有急事儿吗？快去吧~”
这样一弄程初霁突然有些后悔了。明明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虽然地点不是很理想，但是作为脱处对象实在不错。现在因为自己的破内裤和迟疑没有机会了。
啧，酒精真的不是好东西。
染色的内裤也不是好东西。
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程初霁只好硬着头皮带着僵硬的微笑推门走出了厕所。他快步走出red moon，微凉的夜风吹醒了他。他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靠！老子憋着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