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发生得非常微妙。
俗话说：当局者迷，但是这件事却是“旁观者迷”。在外人看来，雷奔死于非命，赵天生作为警务机关的同志，很应该把一切事件向领导部门交待清楚；但是问题就在于：卧底的事只有三个人知道，分别是雷奔、赵天生和担当卧底的聂锋本人，雷奔死了，赵天生如果真有心找出真凶，大可立刻找来聂锋把情况说清。像聂锋这样连卧底都肯做的人，必定是深明大义，也肯定会配合赵天生，先不说出卧底的事，以免打草惊蛇。
现在好了，雷奔刚死，一切情况都还十分不明了，赵天生就急急忙忙地把卧底这样秘密的事说出去，原本只剩下两个人知道的事情，弄得整个公安厅的上层领导全都知晓，想不打草惊蛇都难。
赵天生的做法表面上看全无破绽，把所有麻烦事全推给了组织，他本人不过是停职审查而已，同时还可以表明自己的清白。不过担任过刑侦大队长的赵英目光是何等犀利，她分析初案情的微妙之处就在于赵天生身为堂堂公安厅副厅长，不可能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如此沉不住气的表现实在太反常。
聂锋闭起眼睛一字一句地回忆昨晚跟行子对话的内容，越发肯定了他的设想。而且行子刚才还说，这情况是他家英子分析出来的，肯定不会错。
聂锋相信赵英，不是因为他是行子的女友，而是因为余情只给赵英发过举报信，举报出白枭毒品下家的所在位置。余情当时只相信赵英，现在换成了聂锋自己也是一样。
怀疑归怀疑，证据呢？现在赵天生在公安厅招待所里被24小时隔离监视，想取证也难……
当聂锋还沉浸在纷乱复杂的思绪中时，一个刹车令他睁开了眼睛。公安局到了。
“把聂锋带到审讯一室！”潘尚林说，“林小姐、余小姐，这次恐怕你们的律师帮不上忙了，上面有命令，文书白纸黑字的也有了，你们能等的话就在外面等吧。”
林诗雅顿时感到自己很无能，她可以把一个公司料理得井井有条，现在眼睁睁地看着聂锋被带进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倒是余情咬牙切齿地对潘尚林说：
“你们问归问，如果敢对聂锋用刑，我敢说你们的办公大楼过不了今天就会被移为平地……不信的话你就试试看！”
潘尚林确实如聂锋所想，是个人物。他作为副局长，余情的背景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虽然现在余情和过去道上的人断了往来，但要造出一些惊动全市的小麻烦来还是不难的。他沉下气来刚想说话，聂锋却一手按在余情肩膀上，微笑着说：
“别这样，小妖精。警察是好人，不会对良好市民乱来的。不过事情总有个万一，万一有些不守纪律的人坏了警察的原则和规矩……不要说公安局办公大楼，公安厅都过不了今天。放心吧，没事的！”
潘尚林再沉得住气，此时也禁不住恼起来。以他50岁的年纪，20多年的警察生涯，从没见过聂锋和余情那么狂的人，竟敢当着一个警局副局长的面挑衅。不过顾及他们以前协助追捕白枭，和雷奔生前对他们的信任，潘尚林还是忍住了。他生硬地对一个下属叫到：
“审讯一室准备好了没有？聂锋的审讯立即开始！”
“余小姐，请放心，我们人民警察是有纪律的！”潘尚林的话说得铿锵有力，虽然表现得正气凛然，事实上是怒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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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的人员与上次有所不同，赵英不见了，上次一声不吭的潘尚林成了主审坐在审讯台中间，旁边当然还是那个讨人厌的佟；审讯室角落依旧是滴滴哒哒打字的警员小妹，唯有聂锋，从上次的证人沦为了犯罪嫌疑人。
审讯室里，聂锋被迫回答了自己的姓名、性别等无聊的问题，审讯就正式开始了。
潘尚林说：“聂锋，我们手上有足够的证据显示，你曾于三个月前的某一天，准确地说是八月二日，在原公安局局长雷奔的介绍下与公安厅副厅长赵天生见面，请你叙述一下当时你们对话的内容。”
聂锋想都不想就回答：“我记得昨天赵副局长问的时候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边打字的小妹可以作证，她的笔记本电脑里有记录，想知道就自己去查。”
潘尚林盯着聂锋的眼里都快冒出火来，一旁的佟已经按耐不住，怒吼道：
“聂锋！今天赵副局长不在，潘副局长是主审，你休得猖狂！”
聂锋无所谓地笑笑，这令负责审问的二人越发窝火。
“好，聂锋，”潘尚林极力压住火气，“那我就不再浪费时间，直接进入正题！请把你在美国三个月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也就是你卧底期间查探到的事，不许隐瞒！”
“不好意思，”聂锋冷冷地说，“我想你的提问有误，所以我不会回答。”
“哦？”潘尚林浓眉一竖，“你倒说说看，我的问题错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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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新无间道 第159章 反客为主的审讯（2）
更新时间:2009-1-21 9:42:17 本章字数:3342
哀悼日第二天，请大家一起来祈祷，祝四川地震中升入天堂的兄弟姐妹们永远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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