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来,沈勤勤一边打电话给梁成龙,一边各店调运蔬菜、肉食、水果,先满载两车,亲自带队送到西岭大营。李曼儿笑着迎了出来道:“沈总,我正要向你赊帐吃肉那,你就来了。”沈勤勤笑道:“我来了,你照旧是赊帐吃肉。”因把事情说了一遍,又笑道:“你放心,一天三餐,保证你们顿顿好吃好喝。”李曼儿笑道:“你不怕我们还不起帐?”沈勤勤笑道:“有小金山压着,我怕什么。”又说会子话,又和童语荷见了,中午一块吃了饭,沈勤勤才回。

赵雅兰回到小金上,方小凡才回。方小凡也是和众兄弟商量了一夜,并无结果,玩了个通宵才回,回到小金上,进了卧室就睡了。赵油头却说方冠中有心除去田文豹,因还恋着丁香,不由勾起了心思,搜肠刮肚一天,这才有了主意。晚上不等吃饭,早早上了小金山,见了方冠中,先拿出一份材料道:“大哥,请看这个。”方冠中接过,草草看了两眼道:“田文豹讹诈的南方客商也非一、两人,有什么稀奇?”赵油头道:“大哥欲去田文豹,这就是开篇的文章。”

方冠中见方小凡、赵雅兰也下来,忙叫赵雅兰上去送酒菜,把赵油头、方小凡叫到卧室东窗之下。赵油头把材料递给方小凡,又道:“田文豹从承包铁矿起家,到做空钢铁厂,再到六百万买下,其间许多事,都与区、市两级有关。郭详明数次欲查田文豹,都因旧帐俱损,查无铁证,难以下手。故此要明着拿下田文豹需费周折,暗里取他性命方是可行之策。”方冠中道:“田文豹手下兄弟虽无大将,却喽罗成堆,谁敢暗中下手?”方小凡道:“杀他也非难事,只怕不好推个干净。”

赵油头道:“这正是问题的所在。我可暗中唆使南方客商告田文豹,法院不敢决定,必然会请示方市长。方市长可将事情压下去。南方客商必怒,我再劝他们暗中动手。南方人无谋,必扬言要杀田文豹。到时,我们暗中动手,就可瞒天过海,推个一干二净。”方冠中道:“此计很好。只是田文豹出入,手下兄弟极多。小凡虽有不少兄弟,却无李曼儿之能,下手难保成功。”赵油头笑道:“田文豹虽说兄弟众多,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何况是他。”方小凡道:“有什么机会?”赵油头道:“田文豹小时候家里很穷,兄弟五个,死了两个,日子才好,老四又叫车撞了,整天坐着轮椅。田文豹从小不敬长幼,听说年青时还偷看过黄婉玲洗澡,到这两家还不说话。他爹今年也近八十了,虽也跟着他住,却从不让他爹进小楼一步,无冬无夏,都叫爹住在车库里头。车库里头,还养着两条大狗。让他爹每天都与狗同食,与狗同住。”

方冠中道:“不孝子女,满地都是,还有其甚者。这算什么机会?”赵油头又道:“虽说如此,田文豹自从发财后,就有光耀家门之意,先是续家谱,未能如愿。后又找人写书,也收效甚微。后来听了什么儒家一句话,就专攻孝道。他爹还是如故,不过就是每隔半个月,不论冬夏,必扶着他爹步行到楼外楼泡澡,亲自搓背擦身,以示孝道。回来,还是一样丢在车库里。尤其好上丁香之后,更是走那说那,肆意炫耀。”方小凡道:“楼外楼虽繁花,现在是六月天,必定人少,是个机会。”方冠中道:“就由赵总暗中相助,叫小凡寻机下手。”赵雅兰外头叫着吃饭,三人用了酒,赵油头这才酒足饭饱而回。

方小凡即找人跟踪田文豹出入时间。不过三天,南方客商果将田文豹告上了法院。法院因大地集团是中州大企业,生恐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敢自专,欲请示郭详明又不得,只得请示方冠中。方冠中批道:“能将外地企业引资到中州的是英雄,能向外地无息借钱使的也是汉子。”遂不叫查。南方客商知道了,不由报怨赵油头道:“不告还有余地,告了分文难得。”又经赵油头唆使,扬言要用一百万取田文豹的人头。

田文豹也是才会了客商,晚间到丁香住处相会,睡了一回才起,闻听手下报来,大怒道:“能杀得了我,也算他们有能耐。”这就要调手下兄弟。丁香劝道:“欲话说,穷寇莫追。儒家讲进,道家讲退,进时想到退,才是聪明人那。”田文豹笑道:“不就是外示儒术,内用黄老吗?我懂。十年前,黄婉玲还为我没听过这词笑过我。”丁香笑道:“当初是你偷看她那,还是她调戏你那?”田文豹道:“旧事别提。”二人外头买些东西,田文豹这才转回家去。

田文豹第二天一看日子,正该带他爹去洗澡,不到中午就回来,将他爹车库狗窝里叫出来,叫换上一身新衣裳,用手谗着,因到楼外楼也不太远,就步行前往。后头跟着五、六条汉子。田文豹边走,边向一街四邻说话。走到大街上,丁香也到了,报怨道:“离家这么近,还叫着我,不会是叫我来挨骂吧。”田文豹笑道:“我这叫一边与时俱进,一边恪守传统道德,如今的有钱人都讲这个。我则是这方面的标兵专家。”丁香冷笑一声,挽着他的胳膊。一边高跟鞋咯噔咯噔响着,一边老布鞋拖拉拖拉磨着地。

到了楼外楼外,丁香自去女浴,田文豹挽着他爹进了男浴。浴池的老板也会来事,知道田文豹好这个,忙迎出来笑道:“田董事长,陪家里老爷子洗澡来了?”田文豹笑道:“正是,要不是工作太忙,一星期洗一次也不叫多。”经理道:“田董事长这份孝心,满中州城再找不出来第二个了。”田文豹十分得意,门前炫耀够了方才进去。门外五六个兄弟都等在大厅里。方小凡也早叫了人,跟进浴池,看了个遍,细细报了回来。方小凡即回小金山,说给方冠中知道,笑道:“浴池管理松懈,人也不多,正是动手的好地方。”当晚即动身去了外地。

再说李曼儿,休整了数天,又商议攻取花阵。李曼儿恐阵中情况未明,不敢再冒风险,就约石正先进阵试探。石正当下拎着一对大锤,二人进了花阵,欲知二人进了花阵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中部  第一一四回上 花阵

却说李曼儿、石正二人进了花阵,见以往松子林的景象也不见了,不光是树林,连乱草都没了。见处处或青砖绿瓦,碎石小巷,或金瓦红砖,白玉围栏,又或楼台亭榭,叠山造石,无处不如诗如画。石正道:“我从没见过这是那里。”李曼儿道:“我在电脑游戏里似曾见过。”

二人往左一走,似乎进了一户人家,因是天黑,窗内有光,进了屋子,见里头床上坐着一位老妇人,面目慈详,正在纺线。二人往右又走十几步,又入一户人家,见有一对夫妻,男子头上四方平定巾,身着圆领襕衫,女子身着对襟长袖褙子,下身百褶长裙,正逗膝下小儿取乐。

二人因不知道其中的变化之处,不敢在屋内停留,忙退了出来。石正道:“我能闻到树的气息,说明大树还在。我要将大树推倒,不知会怎么样?”李曼儿道:“我也不知道。”石正摸着一棵大树,有合抱粗细,用手推了几推,用大锤树根下两锤,再一推,轰的一声折断。就见幻化的房屋随之倾塌,砖木四落,人声凄惨。李曼儿见了,忙往旁边一躲,俯看碎块乱石之下,人已死去,不由叹道:“就是游戏,也没有这么象的。就是知道虚实,也实在不忍心下手。”石正道:“此非好汉所为。”

二人正说着话,就见家家户户门窗大开,门后有骷髅兵探头,窗前有草头军伏击。骷髅兵掷来飞弹,草头军将弩枪乱射,二人才叫声不好,急闪身,退出花阵之外。李曼儿回到军营,将花阵情况说了一遍。贾礼道:“即然毁树可以推倒房屋,可以用铲车从中推出几十米宽的大道来,将敌人一分为二。”李曼儿道:“表哥所说的虽然有道理,一则不忍毁林,二则恐铲车难到树下。”童语荷道:“即不毁树,难道要打巷战?”李曼儿道:“要战巷战,伤亡过重,也不可为。”童语荷道:“以你怎么办?”李曼儿道:“阵中房屋相距不过数米,一旦进去,就会立刻遭到袭击。要是部队前进,必须先开辟登陆场。此事可由石正以火烧大树,开辟出一块空地来。由我先进风阵,打探尖塔所在的位置。”童语荷道:“也好,我先回去睡觉,等你练好了兵,有了消息,再通知我。”

童语荷带着手下兄弟出来,路上贾礼道:“我表妹不用我计,必定要吃亏。眼下是六月,天热风干,又多东南风,何不效周郎火烧赤壁?”童语荷道:“此时万物茂盛,雨水将至,烧尽松子林,非旦夕之事。”贾礼道:“我还有一计?”童语荷道:“讲来。”贾礼低声道:“等我表妹探明阵胆,帮主可以长蛇遂道阵,直捣敌剿。”一一说了一遍。童语荷道:“此计可行,你速做准备。”贾礼即领命,暗中排练长蛇遂道阵。

李曼儿又请谢景平同沙、安两位军队队长安排训练士兵、特警,架树梯、打巷战、阻击掩护。是夜同着石正换了黑行衣出来,又要进花阵。石正道:“要是请木慧同往,会不会好些?”李曼儿道:“松子林内都是参天大树,木姑娘要是同行,必须低飞。低空飞行又太过危险,她现在的身份毕竟是南洋华侨,不可过于强求。”石正道:“松子林长宽近五十里,我二人进去,还不是如石如大海?”李曼儿笑道:“我倒有个主意。蚂蚁善于感知同类。你可以将武真背在身上,他要是能嗅出同类的气味来,就会告诉我。虽不一定有效,把握总会大一些。”石正称好,叫出武真一说。武真道:“主人肯带我出战,是我的荣幸。”石正将武真用布条绑在身上,李曼儿道:“武真,要是闻到同伴的气味,可用手指指我。”武真点头,三人借着夜色进了花阵。

三人不敢弄出声响,借着嗅觉灵敏,也找到了三、两个骷髅兵、草头军的藏身之处。知道了骷髅兵大都在树下,草头军大都在树梢上。李曼儿悄无声息除掉了几个,一个晚上下来,其它并无多大收获。李曼儿按着密度一算,花阵之中,最多不过三千余骷髅兵、草头军。

第二天一早,石正先进了花阵,纵火烧树,开辟登陆场,李曼儿随后掩护。整整烧了一天一夜,石正进出三次,清理出三百米长宽的一块空地来。石正也被水浇中两回,周身起了水泡,也不同众人进帐,一个人立在帐前现了木形之身疗伤。李曼儿则邀请童语荷、谢景平、沙劲松、安国良等同进阵观看。前排架上盾牌,众人站在后面驻足评论。一时有不尽的景致,说不完的话题,众人说说笑笑,竟将战事暂时忘了,直到树上打下弩枪来,这才惊觉,撤出花阵。

入夜,石正疗伤已毕,饱餐了一顿,又背上武真,同李曼儿进了花阵。三人行树林深处,见人家突少,景致更佳,武真突然指指李曼儿,又指指前方。二人往前行了一程,眼前一亮,见八百米外,见一座大殿重重叠叠横在眼前,红墙金瓦,四周高墙,度其长宽,当在五百米上下。又见大殿之外,并无防守,外接一个大广场,广场内花坛锦绣,列有四季繁花,围栏雕兽,立有玉柱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