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公伯见石正周身烈陷腾腾,急令用水枪射击。后头跟进的李曼儿,手持金弓,先射倒数人。石正也收了元神,借机冲进姚公伯人马中,左手抓一个骷髅兵,右手抓一个草头军,拎着往回就跑。李曼儿复掏出双枪,一阵乱射,也跟着撤出阵来。

二人回来,石正将骷髅兵、草头军绑在木桩之上,引的众人都围观争看。入夜,骷髅兵、草头军却自毙于木桩之上。石正见了笑道:“不妨,我再进阵抓两个出来。”李曼儿暗笑道:“不必了,不过要个样子罢了。”当下请来中州的能工巧匠,仿制骷髅兵、草头军。别外又请来警犬中心的有关负责人,说了训犬之事。

文件报到郭详明处,郭详明致电方冠中,请务必给警犬中心追加经费,购置警犬。方冠中因有常部长在侧,也不好反对,只得同意。李曼儿又将西岭大道原地貌图画了出来,将树木、石头、山体一一标出,印制给每人一张,都叫熟记默记心中。过了几天,童语荷又要进阵,李曼儿劝道:“警犬尚未练成,军队还需训练,可再缓几天。”

李曼儿又将自己反复推敲的几种阵法拿给童语荷看。第一种叫工字阵,用于行军,前横队后视,后横队前行,交差行进,以防前后夹击。第二种叫双环阵,外环防御,内环射击,主要用于防守。第三种叫蛇形阵,有甩尾、横曲、竖拐,数种变化,用于进攻,以便减少伤亡。

童语荷看了大喜,托着李曼儿的下巴笑道:“贾礼是小诸葛,你当是女诸葛了。”李曼儿也不以为然,笑道:“我巧思不如古人,童帮主过誉了。”童语荷笑道:“我一向喜欢你,要是别人说了,我也不听。”二人即着手训练部队。不知不觉过了十余天,警犬中心先送来六只警犬。众人见了,都围过来观看训练成效。

石正将死骷髅兵的一块腿骨放在假人中,由李曼儿拎着,先在树林中穿行。石正则拎一个未放腿骨的假人,在树后闪躲,然后放开警犬。六只警犬一经放开,都朝李曼儿猛扑过去,并不注意石正手中的假人。李曼儿或纵或跃,警犬紧追不舍,就是李曼儿上了树,犹在树下乱叫不止。石正又拎假人来诱,也不为所动。众人见了大喜,李曼儿将手中的假人一丢,六只警犬扑了上去,将假人咬个稀烂。

第二天天明,众人又商议破阵之事,一时议定。李曼儿将六条警犬身上都装上跟踪器,后颈系上红灯,以便风沙之中识别,一一分配到各队中。等一切就绪,李曼儿、石正、童语荷、西门谷、南宫剑各带二队,每队六十人,扇形展开。韦、严等丐帮弟子都夹在中间,各队以工字形前进。前进了约有十余里,突见狂风大作,黄沙肆掠,卷起数座沙墙,横在面前。童语荷道:“风沙起未必就有兵到。”李曼儿见警犬不惊,也信其言,依旧前进。几次风沙过后,就见风头之后,四周零零散散,都是敌兵,或三两成群,或四五一组,或持弩枪、钢刀,行进射击,或组装钢炮,就地开火。

李曼儿见警犬并不狂叫,也不敢断定来的都是幻化之兵,即立小队变大队,十队组成大环,四下射击。众人连射击加喷火,猛打了一阵,见四周敌兵依旧我行我素,浑然不觉,都心里吃惊,拼命再打。李曼儿担心子弹有限,急令停止射击,自己先越过人墙,直扑过去,挥剑连斩数人,见四周敌兵皆是幻化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杨信接到小蝙蝠的报信,笑对王蛟、高丙道:“我再发二万假兵,看他们子弹还能坚持多久。”王蛟道:“虚中可稍实,差三、五十人混于其中最好。”高丙道:“我们兄弟二人再绕道其后,断其归路。”杨信大喜,即令启动风阵,着几十个骷髅兵、草头军混在其中。一时间,但见杨信阵中,一个化十个,十个化百个,刹时列出数万余幻化人马,一队队,一排排朝前冲去。

李曼儿见风沙暂息,幻化人马都退,即令部队前进。又行不远,见风沙又起,警犬冲着远方狂叫。李曼儿道:“怕是真兵到了。”即将部队改成蛇形,屈拐在原地设防。稍时,风头过后,众人一看大惊,见上万敌兵如潮水般攻来。没等命令,丐帮弟子先乱起来,原地乱射起来。李曼儿见了,只得令众人射击。一阵枪过,也度不出真假,先有几个人受了伤。这一队人马对面冲了过去,跟着风头又起,又涌来万余人,李曼儿即令放出警犬,将混在其中的真兵咬死。

又是一阵乱枪过后,李曼儿度弹药不足再战,后无补济,只得令后撤。后撤途中,又遇王蛟、高丙率领的真兵堵截,双方混战一场。幸好李曼儿队伍整齐,阵形不乱,损失不大,伤亡十余人,撤出风阵。杨信在阵中,见李曼儿、石正、童语荷三人不顾生死拼杀,也度不能就时得手,也撤军不追,再等机会。

两次进阵无功而返,童语荷恼道:“要是这么耗下去,别说三月,就是三千年也杀不尽这些小鬼们。依着我,就穿过风阵,直扑花阵,擒着朱金凤,战事自然平息。”李曼儿道:“白撼岳不在风阵中,朱金凤也未必就在花阵中。要是花阵攻不下来,退路又被风阵截断,岂不要全军覆没?”童语荷道:“即然如此,破阵先破胆。曼儿,你可知道风阵阵胆在那里?”李曼儿道:“不知道。”童语荷道:“可叫石正进阵打探阵胆的位置。要是找到阵胆,就可一鼓作气拿下风阵。”李曼儿道:“我来想办法吧。”童语荷道:“那好,找到阵胆再来通知我。”自回军帐休息去了。

李曼儿又找石正商议,说起阵胆之事,问道:“要是阵中果有阵胆,也必在风沙之内。我们二人目不能过沙墙,难以寻找,请木姑娘相助如何?”石正道:“这个木慧仍是金雕所化,在风沙之中寻找阵胆不难。”李曼儿即打电话给郭详明。郭详明就请木慧前往西岭大道支援。木慧即从栖凤坡起飞,绕过棋盘岭,在风阵中盘旋一阵,才到西岭大道大营中落下。

李曼儿、石正二人迎出来,笑着让到军帐之内。木慧看着石正笑道:“我要是早知道你认识了李姑娘,就把我忘了,当初该把你卖到南洋去。”石正见说,不便搭言,紧闭双唇不语。李曼儿笑道:“我们两次入阵,不见风阵机关在那里,都无功而返,不知木姑娘进阵有什么发现?”木慧笑道:“你们人好用目视,目视之物有真有假。为什么不动动鼻子,多闻一闻那?”李曼儿笑道:“我们虽说也有嗅觉,只是不太敏感,吃饭还可以,辩别是非就不行了。”木慧笑道:“我说也是。钱由基常与白灵同宿,虽然冲了澡,身上胭脂气却去不净,那有闻不出来的道理?你偏偏就不知道。”李曼儿听了,不由燥的脸色飞红。

石正道:“李姑娘和他不过是朋友,为什么要管他的事那。”木慧听了笑道:“你这笨嘴,也替她说话。我问你,他们是朋友,那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石正性本呆直,答道:“也是朋友。”木慧笑道:“你也是朋友?钱由基曾与李姑娘搓背,难道你也替她搓过背不成?”说了哈哈大笑。

中部  第一一二回下 尖塔

童语荷这时大步走进帐中喝道:“叫你来是查阵胆的,不是来取笑人的。”木慧怒道:“我爱闹就闹,爱笑就笑,和你有什么关系。”童语荷将桌子砰的一声拍碎,道:“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叫你借来的这颗脑袋就地开花。”李曼儿见二人横眉冷目,再有两句就要动手,忙强忍泪水笑道:“都是以前的事了,木姑娘不过是说笑而已,童帮主不必当真。”劝了童语荷暂回军帐休息。

木慧还恼道:“要不是看郭市长以礼相待,不便推辞,要和这种野货共事,我早罢手不干了。”石正一旁道:“要我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何必旧事重提那?”木慧白了他一眼笑道:“李姑娘都不当一回事,你操的什么心那?”问李曼儿道:“要是阵胆在朱金凤手中,当如何?”李曼儿道:“不知道。”木慧笑道:“幸好,风阵机关还在阵中。我在西北风沙之中,见有四个蚁兵抬着一个状如尖塔似的机关,沙阵一动,里头白光闪烁。四周有百十个人守着。除此之外,再无可疑之物。”

石正道:“你即然发现了,何不顺便摧毁它?”木慧道:“你说的倒是容易。高丙一箭,差点射中我,迟一迟我命就掉在风阵里了。”李曼儿道:“能不能请木姑娘前头引路,我们先击破尖塔那?”木慧道:“我要是引路,必需飞在前头,人单势孤,凶多吉少,不行。”西门谷一旁听不下去,冷笑道:“即然怕死,何必前来。”木慧将眼一竖,恼道:“我来是为了破阵,不是为了送死。你个三岁娃娃,懂得什么,也敢多嘴多舌。”说罢,出了军帐,振翅回了栖凤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