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雨,李曼儿沿着雨水,由岩石裂处进了山洞。进了山洞,见山洞十分宽敝,人来来往往不间断,叉道分路比比皆是。李曼儿不敢轻动,任由随水而流,不想,流水而汇之地,往下落了有几十米,正到了飞瀑崖内。那飞瀑之内,也有几百平方,下接大江的一条支流,一股细流飞流直下,众人皆在此冲洗沐浴。

李曼儿一看,不是外人,正是潘金龙一伙,除孙小武外,都在这里,个个打着赤背在瀑下木盆中冲澡。幸好,众人为避朱金凤之嫌,每人腰里围着条浴巾。李曼儿忙躲起来,往下一看,离江水不过十余米,暗道:“正好借此水擒郝昆回去。”

就听褚刚道:“每每下雨,都有雨水进来。三师伯怎么不叫人堵上?”潘金龙笑道:“你有所不知,留着小洞是为透气的。虽说雨天略进些雨水,也不妨大事。要是堵上了,到了夏天,洞内岂不闷死人?”郝昆道:“战书已经下了,即将开战,那还能等到夏天?不过一月,胜负必有分晓。”潘金龙道:“大哥看,谁胜谁负?”郝昆道:“说不准。他们有军队,有飞机大炮,要是万炮齐发,一夜也将这银雀峰炸平了。”潘金龙笑道:“大哥不可只看表面。大炮看似历害,其实不然,细究起来,不过是机械化而已。再往上,有信息化作战,还有生物化作战,到顶,就是自然化作战。三师伯说,我们就属于自然化作战部队。他们比我们至少差三个等级。”

鲁汉道:“十三弟,你先说说,什么是信息化作战、什么是生物化作战、什么又是自然化作战?”潘金龙道:“我也说不太清,只听三师伯偶然说起。比如宋元师叔所带领的儿郎们,每个能监测一平方公里的区域,所用的超高频声波,人类到现在还无法破解。据说宋元师叔还有信息成像的本事。放出百十只儿郎,百里之内,一草一木尽在眼前,丝毫不差。人类为了打信息战,什么卫星、计算机、网络,搞得如此复杂,还常常出错。至于生物战,松子林的枪战就是一例。人类的枪带光发热,能打五百米。我们的弩枪无声无光,也能打五百米。人类夜里看不过十米,各位师叔那个不能夜视?夜里如同白昼,并无区别。就说我,夜里也能看百十米。他们看不见我们,我们却能看得见他们,这岂不是生物战?”郝昆道:“这个我信。师叔们巡山,一向不分夜里白天,只管大步朝前,从不带错路的。”

潘金龙又道:“至于自然战,更不要说了。三师伯能使闪电,白龙涧就是证明。要不是可怜中州一城百姓,明天下电雨,管叫一城死个干净。”郝昆道:“即是可怜一城百姓,三师伯为何又要会兵?”潘金龙笑道:“我以为,三师伯此举不过将石正、李曼儿一干人逼到死角,一网打尽。”郝昆道:“这岂不费事?”潘金龙道:“费事也没奈何。石正那厮上次叫杨信、朱招师叔打伤,又逃了,不过数天又到。李曼儿缩在城里,又不好下手。那金雕居说是南洋来的木慧,更不好办。只有会兵,才能将这一切一战结束。”

李曼儿听了,暗道:“潘金龙所说也不无道理。若再轻易攻山,必有一失。”见众人洗得差不多,郝昆也站起来,抬脚要出澡盆。李曼儿看得正是时候,忙扑过去,将身子展开,铺在郝昆落脚处。郝昆脚一落地,李曼儿一把抱着,往山崖下一拽。郝昆但觉得脚下一滑,立不住,翻身倒下,将一盆水带倒。李曼儿借着水势,带着郝昆落下山崖,坠入河中。

李曼儿到了水里,收了元神,将郝昆淹昏过去,进了乌金江,顺流而下。潘金龙见郝昆好端端跌落山崖,齐声高喊。潘金龙报至朱金凤处。朱金凤闻讯即到,宋元一嗅道:“刚才此处有生人味?其味带香,非男子。”朱金凤道:“必是李曼儿。”速令侯太乙同宋元搜巡。又抬头看看洞顶,问道:“这水是从那里来的?”潘金龙道:“回三师伯,多半是由透气孔落下的雨水。”朱金凤即叫加盖雨棚,责惩一干蚁兵。

侯太乙同着宋元出来,带着几只小蝙蝠,各现原身起在半空,顺江而下,速度极快。宋元汇集信息,见江中滚动之中,李曼儿带着郝昆正顺流而下,细一辩,见李曼儿仰视天空,左手拎着郝昆,右手持枪警戒。即在岸边收了原身,谓侯太乙道:“果然在江中,只是她一手持枪警戒,恐难接近。”侯太乙道:“我唤出苍鹰,使草头军击之。”一声呼啸,几只苍鹰盘旋于空中。侯太乙现原身又起,带着众鹰回到铁峰山上,召唤草头军骑在苍鹰背上,手持弩枪,又追过来。

李曼儿正担心追兵,突见天空中出现几只苍鹰,伏冲而下,于江面之上十米处追了过来。见苍鹰背上,跨坐着草头军,手持弩枪,不由大惊。说是迟,刹是快,草头军手中的弩枪先开了枪,左右不离李曼儿一尺远。李曼儿的手枪,射程不过几十米,还击一、两枪,也无效用,只得拿郝昆的身子作挡箭牌。

正在危急处,见江面急驶过来一艘大般,船头上站着谢景平,两侧架有机枪。李曼儿大呼道:“谢队长,快帮我。”谢景平站在船头,江水滔滔,离得又远,也听不清楚,只是见几只苍鹰盘旋。等离得再近些,这才看清,江面横躺着一个人,江水中有人连呼帮我。苍鹰之上,尽是草头军,手拿弩枪,往江中乱射,急令开枪。这边枪声一响,草头军也不示弱,再起得高些,迎面还击。

李曼儿这时也到了船侧。谢景平等见了,冒死将郝昆拉上船来。李曼儿叫众人急进船仓,拾起一只步枪射击。一阵激战,双方各有损伤。侯太乙失却两只苍鹰,见难得手,即撤回银雀峰交令。船上也有数人负亡。李曼儿左臂中了流弹,流血不止。谢景平见了,忙叫随船医生过来,帮着取出弩弹。

李曼儿咬着银牙一笑道:“不必,取碗清水来。”见清水到了,将爱伤的手臂放在水中,一时,整条手臂变的渐渐透明,似若无骨,一颗弩弹嵌在其中。李曼儿再咬咬牙,伸手将弩弹取出,额上汗珠滚滚。收回手臂,又已复好如初。众人见了,皆惊诧不已。

郝昆在江水浸了太久,仍就昏迷不醒。随船医生输了液,这才好转,慢慢醒了过来。郝昆侧目看看,自己身在一只大船上,旁边站着医生,暗一想,情知不妙,遂闭目假睡。谢景平同着李曼儿也在另一室商议,如何审讯郝昆一事。因何明一案,人证、物证皆无,单凭周洁梅的指证,难以信服。况周洁梅已死,尚不知郝昆是否知道?李曼儿也通知了西门谷、南宫剑二人来船,一时众人议论纷纷。

谢景平道:“可先探郝昆是否已知周洁梅已死,然后再商议。”众人认同。李曼儿同西门谷低声耳语一阵。西门谷拿怀里装着周洁梅的照片,进去见郝昆仍闭目假睡,将他叫醒道:“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子?”郝昆道:“郝昆。”西门谷又道:“怎么掉到江里了?”郝昆听了一愣,也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想是鬼催的。你们是干什么的?”西门谷道:“我们是江上捕鱼的。你有家人没有,我知道他们过来接你。”郝昆道:“我家在外地,都不在这里。稍好一好,我自己能走。”

西门谷道:“虽说是头一次见你,怎么倒象我的一个亲戚?”郝昆道:“胡扯。我在中州没有什么亲戚。”西门谷道:“你不信。我表姐贴了寻人启示,上面就象你。你不信,我出去拿启示你看。”出去把一张才伪造的告示拿给郝昆。郝昆一看,见寻的正是自己,上面还有一幅手画相,有八、九分象自己,忙道:“你表姐是谁?”西门谷道:“我表姐姓周,叫周洁梅。我还有她的照片那?”又掏出周洁梅的照片给郝昆看。郝昆看了道:“这个人我不认得。”西门谷道:“不可能。我表姐昨天还到过我船上,说起这事。”郝昆道:“那必是她认错人了。”西门谷道:“也可能。你先睡会吧,待会吃饭时我再叫你。”

西门谷出去,见了众人道:“从说话看,他还不知道周洁梅已死。”李曼儿道:“这就好办了。”欲知如何审讯郝昆,结果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中部  第一零七回上 捐赠

却说李曼儿即知郝昆未知周洁梅已死之事,也不声张。船到江边,警车呼啸而至,停在岸边,荷枪实弹的警察压住岸边。郝昆见了大惊,犹不知抓的是他。见门一开,李曼儿几个身着戎装进来,见西门谷也在,才知已落到警察手里。

郝昆当下大怒,起身先攻一拳,直奔李曼儿。李曼儿反手格住,脚进下盘,点住郝昆左膝。郝昆撤膝甩肘。李曼儿侧身,反擒其左臂。二人交手不过三回,李曼儿将郝昆反手扣住,带上烤子。郝昆道:“你就是李曼儿?”李曼儿道:“不错。”郝昆恼道:“叫个女娃娃擒住,好不恼人。”众人押着郝昆上了警车,即往刑警队提审。

由谢景平主审,西门谷、南宫剑二人笔录。起初问时,郝昆拒不承认。谢景平拿出两张指纹纸来道:“这张是你在现场留下的。这张是你在船上喝水时,从水杯取下的。你即然不承认,我问你,你可认识何明?”郝昆道:“我不认识。”谢景平道:“你即不认识何明。案发时,你到现场去干什么?”郝昆道:“我没去过什么现场。你们也不要拿什么指纹哄我,我不认。”谢景平追问多时,郝昆只是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