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点了饭菜,郭详明让着唐闻莺吃些饭,先道:“我看得出来,你是个重情义守信用的姑娘。我想问一问,你了解他吗?”唐闻莺点点头道:“谁都知道他是有名的牛磨王,家里问不了他,外头朋友又多,虽说我也想约束他,毕竟本性还在,家里什么事都不问,外头什么事都有。”郭详明道:“你担心不担心那?”唐闻莺道:“当然担心。怕他出事,可偏偏就出了事。”郭详明道:“据我所知,牛千叶小时候也不是个特别爱捣蛋的孩子。随着步入社会,他却越走越深,直到今天。就算是没有冯大立一案,牛千叶所做所为,以今天的量刑也足够了。你可知道,是什么使他走到今天的吗?”唐闻莺摇摇头道。

郭详明道:“是特权,特权在给他带来诸多好处的同时,也给他带来很多的坏处。他认为自己很优越,法律对他来讲只不过一纸空文。可是,他错了,他叔叔牛得贵更错了,他将牛千叶推到了一条不归路上。本来,牛千叶也可以象其它的年青人一样,每天上下班,可以收获爱情,也可以尽情享受生活,但是,他的叔叔却暗中剥夺了他所有的这一切。再比如孙学平,他本来是个很有成就的作家,却靠着牛得贵的三次推荐,当上了文化局局长,在任职不到四年的时间里,他个人累计贪污公款五百四十余万,造成国家利益损失七千多万,岂不叫人痛哉!相任我说的话,监狱虽有一扇沉重的大门,也是自新的天堂。监狱的生活也许会毁掉牛千叶的前程,但会给他带来一个美好的未来。”也不知道唐闻莺心里作何感想,只是点了点头。

郭详明又道:“我们推崇法律,更希望借以道德维护社会的公正。法律只得限制一个人的行动,道德却可以净化人的人灵。假如我们每个人知道了,什么是自己的,什么是属于别人的,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可以避免多少人间悲剧的发生那?”见唐闻莺低点不语,叹道:“或许到了我这个年纪上,你们这些年青人才会真正的明白呀。”让了唐闻莺吃些饭。

吃过了饭,沈勤勤来接唐闻莺,二人就送了出去。李曼儿道:“刚才老爹说的话,我看唐姑娘并没听心里去。”郭详明道:“我们中华民族是礼仪之邦,要是没有个大的环境,要效古返真,远比法律难的多。”李曼儿笑道:“那就依陶局长的,借这个机会,叫大伙感受一下亲情和博爱。”郭详明道:“你说,到那天去好不好?”李曼儿道:“要说去了最好,只是一则要上镜头,不合老爹的规矩。二则我料方市长必去,所以。”郭详明道:“那好,我就在家看电视。”二人散了会子步,说会子家常,这才各自去忙工作。

却说自打唐闻莺要同牛千叶结婚之事传开,关锦萍不知劝了唐闻莺多少回,骂了多少遭,见固执如前,也不再劝。众人得知此事,皆嗟叹不已。到了周五那天,唐闻莺一早起来打扮,垂泪坐在梳妆台前,赵雅兰、沈勤勤两个左右劝着。余招招得了信,也一早送了贺礼来。到十点,外头炮竹声起,新车到了,牛千叶一身西装,捧着鲜花进来,后头跟着李曼儿和两名警察。二人见了,少不了抱头痛哭一番。

婚车接至新房,外头按放着喜庆典台,红烛喜炮。由方冠中证婚,三拜完毕,送入洞房。蒋春梅受着二人三跪之礼,见一旁没了牛得贵,是亲戚家里人不齐,不由又流下泪来。拜完天地,都到酒店,安客让亲,一桌一桌敬了酒,虽说也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无一人说笑。牛千叶身后始终立着两名持枪警察。到了下午三点钟,李曼儿见时间将到,就对牛千叶耳语道:“时间到了,看看还有什么对新娘子说的没有?”欲知牛千叶有何言,且看下回分解

中部 第一零一回上 丐帮

却说牛千叶见时间到了,拉着唐闻莺到大厅里道:“以前受过我牛千叶祸害的,我在这里给大伙陪个不是了。”说罢深鞠一躬。牛千叶又转身对唐闻莺道:“我牛千叶上半辈子也算值了,欠你的情,我下半辈子来补吧。”说罢,转身随了警察而去。唐闻莺身子一软,一头昏倒在地。众人见了,忙架到里屋救治。

李曼儿跟着出了大门,目送着牛千叶上了车,侧目看看钱由基,问道:“做何感概?”钱由基叹道:“人生大抵为情到此,当无憾了。只是新婚洞房,单雁守枝,也叫人伤心。”李曼儿道:“换着是我,就怕没人这么感概了。”沈勤勤过来笑道:“钱总,你总不会将功补过,替牛千叶去陪新人吧?”钱由基恼道:“此事岂是能说笑的。”拂袖而去。

沈勤勤又冲李曼儿笑道:“钱总这是怎么了,不是平时挺能开玩笑的吗?怎么才说了两句,竟气成这样。”李曼儿笑道:“他倒不是生沈姑娘的气,是气自己不能代牛千叶坐牢罢了。”恰好白灵走过来,送方冠中一行人,见了李曼儿看她,心先虚起来,眼神不由慌乱。沈勤勤一旁冷语道:“一没偷人,二没作贼,见了警察怎么先慌起来?就是作贼,也要等到人脏俱获才能抓贼呀。”李曼儿笑道:“沈姑娘有案不报,也有涉罪之嫌那。”沈勤勤笑道:“你也不用吓我,就当我没说吧。”众人当下各自去了,李曼儿押了牛千叶仍回了警察局。

第二天因是童语荷做生日,李曼儿也知道不便前去,忙封了一份礼,附上鲜花,着花店老板送去。陶越霞则恐丐帮大会,其中又生事端,即差李曼儿带着西门谷、南宫剑二人往路口守着。李曼儿到时,见整条青石街都支起了桌子,人来人往,丐帮满街,或坐或卧,任意谈笑。一街四邻也都请到,坐在街心两棵树下,桌上摆着茶水点心,陪着童语荷父母童德忠、程学英看着戏班子唱戏。汤海龙两口子也捧着饭碗,坐在向阳的街角的地上。又见贾礼站在路口,指点着摆设桌椅碗筷。

贾礼自打投了丐帮,虽不得童语荷青顾,却是事事用心,并无半句埋怨。从头天起就忙着购菜,置了八个灶台,十余口大窝,将菜收拾起来。一早又到,忙里忙外,事无巨细,都报给童语荷知道。见李曼儿新涂警装的车到了,忙走过去招呼。李曼儿摇下车窗笑道:“表哥,我说这阵子见不着你,原来你也入丐帮了?”贾礼笑道:“表妹来怎么不换身衣服。这身衣服若叫我们帮主见了定要生气。”李曼儿道:“礼我叫花店送来了。我是来值勤,不便进去。”又叮嘱道:“表哥见了童姑娘,只说我们负责治安,并无防碍之意。”贾礼道:“这我知道。”

贾礼回到院子里,见童语荷坐在高台上,有人正报此事,忙上前道:“帮主,外头来了一辆警车,我查问过了,都是熟人,不过是来治安,并无防碍之意。”童语荷道:“即如此,就不要管了。请了两位老大人回来吧。”贾礼忙到院外,将童德忠、程学英请回上首坐了。到了十一点,鞭炮先响,贾礼站在路口,见客人俱到,一一报上贺礼来。喊道:“中州影视基地董事长方小凡先生携父亲大人贺礼一份到了。”“赵振先先生送来厚礼一份到了。”“大地集团董事长田文豹先生贺礼一份到了。”“亿嘉连锁超市总经理沈勤勤贺礼到了。”“著名主持人赵雅兰姑娘贺礼一份到了。”“帮主至友,女飞侠李曼儿姑娘送来贺礼一份到了。”往下又是一串,再往下是各区各站的丐帮弟子的贺礼。一人传一人,传至院内。童德忠、程学英坐在上首,见来了人,一个收礼,一个赠送红包,只道:“小女生日,承蒙光临。”大凡来客,童语荷一旁让到客席就坐。那汤海龙见了田文豹,就要起来说话。田文豹却以目示之,叫他坐在地上别起,竟入内去了。

西门谷见了,笑道:“若不是这身衣服穿在前头,我一定也入了丐帮了。每天大口喝酒吃肉,无忧无虚,岂不是赛过神仙?”南宫剑笑道:“你现在去也不晚,说不定还能携得美人归。”西门谷笑道:“难道在警察局里就携不得美人归?”南宫剑笑道:“名花有主,你就别费心思了。”李曼儿笑道:“你们俩就别贫嘴了,我表哥舍身就义,早行动了,你们俩就是背着煎饼卷子也赶不上了。”西门谷笑道:“说真的,这帮人有她管着,倒少了我们的事了。只是不知头对她怎么想的?”南宫剑笑道:“和我们想的也差不多吧。”李曼儿道:“向局长一心要动,后来叫陶局长劝住了,问我的意见。”西门谷道:“那你怎么说?”

李曼儿笑道:“我说,要抓就先抓我妈吧。童语荷是乞丐联合会的头,我妈是工商联合会的头,要说有危害,我妈更大一些。两位局长听了笑笑,这事也就算过去了。”三人说着话,见大碗大碗的酒菜端上来,都谗的肌肠辘辘,连道:“还是这大碗肉、大块鱼解谗。”即通知片警换班,赶回警察局,到餐厅也叫了鱼肉,都笑言不痛快。陶越霞见了,忙问何故不痛快。西门谷嘴快,将所见的学了一遍。众人都道:“局长,那天咱也大开斋戒,痛痛快快解解谗。”陶越霞笑道:“你们联名叫郭市长给我加工资,我好开场子请客。”众人说笑一回,吃过饭各自回去。

却说潘金龙自从叫童语荷追到银雀峰,上山见了朱金凤,伏地大哭,只叫报仇。朱金凤听了,纳闷道:“才知道有个李曼儿,怎么又出来个童语荷?中州到底有多少这种女孩子?”潘金龙道:“就现在所知,不过两个。”朱金凤道:“此人可是金雕所化?”李弘道:“我刚才和她交了手,她力气很大,非金雕能比。”朱金凤道:“此人也可先不理会。你那些兄弟们,先叫上山来,宋元兄弟未找到之前,暂代巡山。”潘金龙道:“就依三师伯。”

潘金龙给余招招去了电话,将郝昆十二人都招到山上。那十二上了山,见洞宇宽阔,人物雄伟,兵士另类,都吓的闭口难言。朱金凤即拨下二百骷髅兵,三三两两,各带队巡山。潘金龙无事,遂到后山山洞内,见里头炉火四溅,铁锤铿锵,室火猪高震带着蚁兵正浇制兵器火炮。何仙寿、刑万春几个,都在后头的山洞内,饲养牛羊猪鹿,添料铡草,个个累的汁流夹背。潘金龙悄悄走近笑道:“你二人怎么不跑那?”何仙寿道:“兄弟别开我们玩笑,我们见了腿都软,想跑也跑不动呀。”潘金龙道:“李曼儿已找到了那部客货车,汤海龙也叫山豹赶到街上要饭去了,将事都推给了你们兄弟俩了。山下满布通缉令,正要拿你们俩个哩。”何仙寿道:“兄弟就是不吓我们,我们也没那个胆。”潘金龙一笑,手执皮鞭坐在一旁看着。

到了天黑的时候,潘金龙自嫌在畜牲棚里呆了一下午,就到山口瀑布下冲凉。过了两道卡,来到瀑布下,却见李弘也在冲澡,忙献好道:“李师叔,小侄给你搓搓背。”李弘道:“我背上正痒痒。”潘金龙边搓着背边恭维道:“李师叔好宽的背。在城里面,别人十块钱搓一个背,师叔这背一百块搓下不来。”李弘笑道:“我身上没钱,有钱也赏你一百块了。”

潘金龙笑道:“神仙不愁吃不愁穿,带钱干什么那?师叔,天上比人间究竟好多少?”李弘笑道:“要说快活,还是人间快活。天上虽好,清规戒律也多,每天都要打坐辟谷。只是对你们来讲,在长生与欢乐之间,更想往长生罢了。”二人冲着澡,边说起些人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