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 第九十七回中 入狱

李曼儿到了伏虎山时,童语荷早就到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依旧穿着皮大氅,后头立两人,扶着一只碗口粗细、百十斤重的钢枪。见李曼儿上了山,童语荷一招手,韦、严二人抬过钢枪,接在手中,迎上前去道:“上次是我兵器不敌,今晚可大战三百合,不见胜负,谁也别走。”李曼儿笑道:“我正想找人试剑,就依你。”

李曼儿语音未落,先挺剑刺来。童语荷将钢枪平着就扫。李曼儿见其力道甚大,不敢硬接,收剑腾空倒刺下来。童语荷枪尖一撩,空中打个盘旋,李曼儿用剑一磕,翻身落至童语荷身后。这二人战了五、六十合,且打且走,渐至无人之处。李曼儿道:“听你口音耳熟,你究竟是何人?”童语荷道:“我听你口音也耳熟,你又是何人?”李曼儿道:“你敢揭下面纱,以示尊容吗?”童语荷道:“有何不敢。不过知我者必死。”李曼儿笑道:“我愿是第一个。”

童语荷一连几枪,将李曼儿逼至山崖下,喝道:“你取下面罩来,或可饶你一死。”李曼儿道:“我敢取下面罩,你也敢取下面纱吗?”童语荷道:“自然。”李曼儿道:“好。”纵身一越,踏着山崖跃了大树,取下面罩一丢,人却闪在树枝后。童语荷冷笑一声,也将面纱徐徐除下。李曼儿见了,惊叫一声道:“你是童姑娘?”童语荷闪身一看,借着月光,见是李曼儿,也是实出意外。

说会子话,李曼儿问道:“童姑娘,你即有如此本领,为何还要隐姓埋名,暗中帮着汤海龙那?”童语荷道:“那是我的事情,李姑娘请不要多问。”童语荷问起沈勤勤、唐闻莺的情况,只说了声:见了可代我问好。就大步转身而去。李曼儿见童语荷言语皆不似从前,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回去。

钱由基因恐警察再疑上汉唐大酒店,也叫兄弟们不要再去,自己也回到江城花园去住。牛千叶几次电话,钱由基见果然有效,这才松了一口气。王二万又报来道:“便衣果然不见了。”钱由基大喜道:“你们兄弟先不要动,我先探探虚实再说。”就把牛千叶请到酒店,喝着酒,问道:“兄弟之计,已经有了效果。冯大立人还在小太湖,我准备将这厮暂移别处放掉,好省去二万兄弟他们的麻烦。这事还得有劳兄弟,另人手脚恐怕不利索。”牛千叶道:“不用钱哥吩咐,我也早有安排了。今晚过了十二点,我借辆车,到小太湖把人移到乡下,叫六指兄弟三个再明着揍两顿,放了就是。”钱由基道:“即如此,我先叫六指三个乡下准备去。”牛千叶道:“钱哥只管喝酒,这事不必放在心上。我去,就算是碰上警察,见是我,都是熟人,也不会查我的车。”二人议定,牛千叶喝足了这才回去。

到了晚上,牛千叶唯恐唐闻莺不放他出去,催着蒋春梅带着唐闻莺去窜亲戚,这才开了车出来。牛千叶在外面换了车,安着事前商议好的,一个人赶到了小太湖。到了边,在树林子里找到土窑,手电一照,见早用麻袋装好了。见左右无人,背出土窑,扔到车上。

却不想,陶越霞并未放松对此地的监控,自牛千叶到了小太湖边上,警察就暗中跟了上来。牛千叶走了一程,也感到事情有异,也不敢再往乡下去了,折头就往城里去,暗道:“只要到了没人看见的地方,将这厮丢在人行道上,此事也了。”不择大路,专择小路,将车开的飞快。谢景平带着警察,本想着顺藤摸瓜,见牛千叶似有察觉,请示了陶越霞,便高鸣警笛,追了上来。

牛千叶见了,心先慌了,也不择路,往前猛开。恰好,郭详明和张北光夜访企业,二人心情比较舒畅,说笑步行回来,那知牛千叶的车就到了。张北光走在外侧,躲闪不及,叫车拉倒,后来一查,将右臂摔的骨折。牛千叶依就不停,窜小巷,过小街,颠颠簸簸行到龙江路口,叫陶越霞的警车截住。几个警察上前,叫牛千叶举起手来,拉下车上了手烤。众人再将麻袋放下来,打开一看,冯大立已经没气了。

原来冯大立酒后被抓,多天没吃饭,身体正虚。后叫牛千叶扔到车里,捆住了手脚,车又颠簸,东撞西碰,不巧,头叫卡住了,左右挣不脱,竟活活憋死在车上。牛千叶见了,也是大吃一惊,一时追悔莫及。

谢景平连夜提审了牛千叶。牛千叶当了数年警察,自认颇识其中玄机,暗道:“我若是不认此罪,将钱由基都供出来,人又死在我手里,一旦先后旧帐都翻出来,我也难逃一死。我若认了此罪,钱由基是个讲义气的人,必定会设法保我性命。若方市长肯出面,或可免我一死。”故当谢景平问起时,就道:“我因为讨厌冯大立咒骂我朋友,代朋友出气,这才将此人弄到小太湖地窑里灌大粪,并不想害他性命。”谢景平又问了详细情节,牛千叶也一一说了,并无口误。谢景平道:“另外二个是谁?”牛千叶道:“我请的朋友,多少都在我身上,与朋友无关。”再问不说。

蒋春梅、唐闻莺得知了情况,不由大哭。穆艳如知冯大立已死,心中窃喜,因房产证是自己的名子,忙连夜低价将房子卖了,买主是汤海龙。自从童语荷扫平了钱由基的势力,汤海龙就暗叫何仙寿、刑万春二人,加紧收取保护费,收入甚丰,经吴若雪介绍,将房子买下。聂二姐见冯大立已死,穆艳如又将房子卖了,存折也找不着,银行报失,报了几个名子都不对,又不敢得罪汤海龙,只得搬出来,落得人财两空。

钱由基得了信,也慌了,连夜叫六指三个外逃。上了小金山,见了方冠中连道:“干爹,牛千叶原是为咱们出气,这才惹下人命官司,好歹保他一条命出来。”方冠中道:“不用你说,我也会去。蒋春梅一早就找来了。”钱由基叹道:“好人命不长,祸害一千年。这才当了几天好人,转眼就出了这事?干爹,这好人做不得呀。眼看着阵地一点点失落,不能再干等下去了。”

方小凡也走进来道:“钱哥说的对,转守为攻方是上策。老爸,钱哥已被郭详明逼上绝路了,老爸的名誉如今也损失殆尽。只有赶走郭详明,才有转机。”方冠中道:“我这几天也想透了,有郭详明在,好事就如不了愿。我们父子三人,不赶他走,早晚也叫他拉下马来。”钱由基道:“我虽说失掉几个兄弟,手下还有百十人可用。从明天起,不将中州闹翻了天,我就不是真好汉。”气冲冲下了山。

钱由基本想着能跑下来贷款,将先期费用支付了。那知谈好的又贷不成了,都推市里企业改制,贷款紧张。钱由基见各处资金全无着落,心先灰了一半,也不好再见李曼儿,处处借故躲避。李曼儿也得知牛千叶一事,连约了数次,才和钱由基在十里坡见了,当面质问道:“这事因你而起,难道和你就没一点关系?”钱由基道:“我确实不知情。本来他们几个也是闹着玩,不想越闹事越大,最后闹出人命案子来了。”

李曼儿道:“你的裤角湿了。”钱由基忙低头看看道:“那里湿了?”李曼儿道:“正因为你不知道,所以才湿了裤角。”钱由基道:“这些人也真是的,怎么行事这么鲁莽那。等将来。”李曼儿将话打断道:“你要是这样下去,我们还会有将来吗?你要是真有心改过,就和那些人彻底断绝来往,明天辞职。”钱由基道:“工程尚未完工,我就是开口,局里也必然不同意。”

李曼儿看着坡上的树道:“还得得这棵树吗?我等你的消息。”扔下钱由基,一个人上了车,到街买些礼物,去医院看了张北光。张北光坐起来道:“我这一个跟头,怕要等一阵子才能回去了。小曼姑娘,抽空多看看郭市长去吧。市里又出了枪命案,正是警察局被盗的手枪,陶局长现在压力也很大,就陪着多说说话吧。”李曼儿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您安心养伤吧。”告辞出来。谢景平又来电话,约着到警察局说话。

李曼儿到了警察局,先见了谢景平。二人说几句话,谢景平又让到陶越霞的办公室里说话。谢景平先将近来发生的一起枪案和李曼儿说了。原来有个叫麻立民,小名麻子六的,从别人手上购得了一只手枪。这麻立民喜欢上了同乡的一个姑娘,那知姑娘另有所爱,喜欢上了邻村的一名青年。麻子六带着枪恐吓人家青年,失手竟将人打死了,现负案在逃。据知情人讲,麻子六的手枪是从朋友刁习荣手里买的。刁习荣也连夜逃走,目前行踪不明。

陶越霞道:“根据手枪子弹的弹痕,初步判断,麻子六的手枪是警察局被盗两只手枪的一只。我猜测,大概是那个叫周宝的人所盗。”李曼儿道:“如果周宝是只老鼠精,这倒不难解释。他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打听到了我的住处,前两天还交了一回手,并没见他身上携有什么武器。”陶越霞道:“这么说,这个周宝在中州城内必定还有藏身之处。”谢景平一旁笑道:“李姑娘,我看你调过来当警察算了,我正缺一个副手那。”陶越霞也看着笑道:“怎么样?你要同意,我今晚就开会研究,明天一早上班。”

中部 第九十七回下 警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