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儿听了,望着唐闻莺直笑。唐闻莺笑道:“我看着我笑什么,我说的也没有错。他即是金龟婿,倒在地上,自然象龟似的。”李曼儿笑道:“我看着你笑,也没说你错,你倒先生了疑心了。怪不得沈姑娘不叫你铁扇公主,叫你玉面美人那。”二人笑了一回,各自回去。

到了晚上,李曼儿家里又来了少人,李有才也回来,都聚在客厅里说话。李曼儿借着这个空,将夜行衣穿上,外头罩件风衣,暗藏宝剑,开车到了汤海龙家不远处停下。见天黑人静,将风衣脱了,手持宝剑跳进院内。恰逢何仙寿、刑万春出来,见了大叫道:“黑衣人来了。”李曼儿飞身欺近,将二人踢倒在地,将宝剑压在脖子上道:“叫山豹今晚十二点伏虎山见我。”说罢,跳出院墙而去。

这时童语荷也听到声音,赶到了前院,问道:“刚才是谁?”何仙寿忙道:“刚才来的就是那个夜行黑衣人,约姑娘今晚十二点伏虎山相见。”汤海龙两口子也跟了出来,闻言大惊道:“山豹姑娘,可不能不去呀。这人来无迹去无影的,我们不去,明晚必定还来。”童语荷道:“即然要会我,岂有不去之理。”当下叫汤海龙开车,带柄钢刀,带上韦、严二人,驱车赶往伏虎山。

童语荷下了车,手拿钢刀,快步如飞往山上奔去。汤海龙叫道:“山豹姑娘,我们在这里等你吧。”韦、严二人看了他一眼,起步跟着也上了山。童语荷脚下不停,一气赶到了半山腰。李曼儿见来人身着整洁的女式套装,外罩裘皮风衣,即从树下一跃而下,长剑一抖,喝道:“你倒敢来。”童语荷道:“有何不敢。”李曼儿道:“那就叫你知道知道,挨打是什么滋味。”剑锋一挑,挥剑刺去。童语荷大喝道:“看那个找打。”挥钢刀相迎。

二人剑去刀来,斗在一起。这个利剑狂舞似惊龙、团团剑锋起银光,那个钢刀急转如飞蛇、片片刀花似暴雪。韦、严二人那见过如此酣斗情景,早将两眼看呆了。二人酣斗多时,童语荷力大刀沉,李曼儿渐感双臂发软,只得往树上一跃。她却不知,童语荷也能上树,随着脚踩树干,也跟了上来。李曼儿大惊,挥剑急挡,又战数合。

这二人从地上打到树上,又从树上打到地上,又战有半个时辰,童语荷手中的钢刀突然折断。李曼儿大喜,连攻了数招。童语荷却是不慌,顺手折下一要根碗口粗树干,来战李曼儿。李曼儿不敢再挡,忙抽身上树,只在树枝间来回跳跃。童语荷不能追,将树干一丢道:“七天后,我再来此会你。”转身下了山。

那韦、严二人跟着下了山,路上都道:“师父真是神仙下凡。我们兄弟不才,愿拜在师父门下,请师父收下。”童语荷道:“若进我门不难,凡事不可轻易伤生。”二人听了,忙拜倒在地,口称师父,三人遂一同下山。汤海龙正担心着,见三人下来,忙过去问道:“山豹姑娘,可擒得黑衣人?”童语荷道:“兵器不支,待以往再战。”汤海龙见韦、严二人皆称师父,不敢多问,带着三人回到家中,不题。

却说钱由基几个因脸肿着,也不好见人,整天呆在酒店里。这天晚上,方冠中急火火的打电话叫他上山。钱由基到了山上,方小凡、赵雅兰二人也在。众人见了都问道:“这是叫谁打的?”钱由基恼道:“汤海龙那厮来争地盘,外头雇了个叫山豹的,十分因害,一顿把我们兄弟都打伤了。”方冠中叹道:“本来叫你来打人,你倒叫人先打了,不说也罢。”神色恼怒。

钱由基道:“先说说何事?”方小凡一旁道:“冯大立那边钱也给了,婚也离了。那知这厮无赖到了极点,昨天把穆经理告到了法院,说是婚后许多财产瞒着未报,要求重新划分财产,将她娘家的两处房产分给他一处。法院的通知下来了,穆经理明天就回来。”赵雅兰道:“后天开庭,冯大立明天还要大办喜事,洋洋得意,真是气人。”钱由基道:“不要说了,这厮我自有理会。”

钱由基下了楼,正遇着大个黄回山。钱由基问道:“四哥那里去了?”大个黄道:“最近周身痒痒,下山洗盐去了。”又把钱由基拉进屋道:“我都听说了。五弟,凭地里出现这么多高手,万一那天杀上山来,我们兄弟还有活命?石正那厮这阵子虽没见着,早晚也必找上山来。”钱由基道:“干爹功夫都用在女人身上了,全无一点进取之心,我们兄弟干着急何用。”

说会子话,钱由基出了山门又遇着赵油头,问道:“三哥没下企业吧?”赵油头道:“好险,若非大哥保着,也下火海了。”钱由基别了,回到酒店,一夜无话。

第二天起来,钱由基心里烦闷,叫着王二万上了八楼,站在窗前品茶议事。突见下面大街上迎新人的车队经过,六辆骄车,披红挂彩,束着鲜花,前头摩托车开路。后头见一人骑着一匹枣红马,身着马褂礼帽,左右恭手喧哗。再后头两辆车上,吹打着锣鼓,引得两边路人皆驻足观看。钱由基道:“不伦不类,这是谁家的喜事。”王二万道:“八成是二呆子娶三傻子,现世活宝一对。”

钱由基就叫王二万下楼打问。稍时,王二万回来骂道:“哥道此人是谁,原来是冯大立今天再婚,特意打我们楼前过的。”钱由基道:“这厮签个字,竟嫌我五十万,想起来就气死人。”王二万道:“我们兄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非叫这厮怎么吃进去的,再怎么吐出来不可。”钱由基道:“我正有此意,安排手下兄弟,昼夜盯紧这厮,但有风吹草动就报过来。嗯,还是半个小时一报吧。”

钱由基坐在大酒店里,听着手下兄弟不断报来消息,先是冯大立进了酒店,新娘子聂二姐穿着大红绵制旗袍,上绣着九凤朝阳,又说到婚宴上如何热闹。到了下午,又报来道:“冯大立开着车朝汉唐大酒店这边来了。”钱由基听了,忙起身到窗口看,又叫王二万道:“你带人下去,街上闹点事,务必将冯大立截住。”

王二万应了一声下了楼,叫了六指、歪头二人,吩咐一番。二人就冲到街上,对打起来,六指手里拎着个酒瓶子,朝六指乱砸,可恰冯大立开着才买的小汽车过来,一酒瓶子正砸在车头上。冯大立急停下车来看,见车并无大碍,依旧心疼,见那二人早跑远了,抬头就骂道:“龟儿子出来,下来看看你老爷的车。”聂二姐也跳起来乱骂。钱由基却笑嘻嘻从酒店里出来,又唱又跳上车去了。冯大立纵是泼皮也无奈,聂二姐道:“明天上他单位闹去,我就不信降不住他。”冯大立也道:“不叫这龟孙认降,也不知我是真好汉。”开车去了。

钱由基泡了一下午的澡,到晚上才回到酒店,下面又报来道:“冯大立又请着亲朋酒店喝酒去了。”到近十一点,又报道:“冯大立洒宴还未散。进去两回,只听冯大立满口胡言,说他床上如何神勇,如何床叫得响,还和方市长同吃同睡。八成喝醉了。”六指道:“我们兄弟这就去,逮着机会,将那厮弄厕所灌一嘴屎,也痛快痛快。”钱由基道:“我也正有此意,别忘了带几张照片回来我看。”

六指楼下叫上歪头、捻子几个人去了。众人都在酒店等消息。到了十二点,六指三人先回来,钱由基、王二万接到楼上笑道:“灌了那厮多少屎?”歪头道:“别提多扫兴了。那厮喝得东倒西歪,出来送人,叫我们兄弟架到一旁,拉到厕所里。谁知那厮醉了过去,浑事不知,灌了也没意思。我们兄弟就将他带了回来,等弄醒了再灌,才叫他知道什么叫臭嘴。”

钱由基道:“人在何处?”六指道:“在车里。”钱由基道:“人不能留在这里。”叫王二万道:“先带这厮到小太湖住一夜,天明弄醒过来,灌了屎就放人走。”王二万道:“我那里刚好有个地窑,正配给这厮用。”同着六指三人,带着冯大立回到了小太湖。欲知后事如何发展,且看下回分解。

中部 第九十七回上 花猫

却说王二万几个当晚把冯大立弄进地窑里,灌了几碗凉开水,到天明都睡觉了,十点才起。不要说,六指三个将冯大立倒捆着四肢,不管连喊带骂,厕所里舀来大粪灌了满嘴。歪头骂道:“我看你这厮还敢不敢再张嘴。”冯大立果然无赖有实,又破口大骂起来,又灌了一回,还是不肯认服。六指道:“先把这厮关进地窑里,怎么时候灌改了他,跪着肯磕头叫爷爷,再什么时候放他回去。”扔到地窑里,众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