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寿道:“这个不难。将现场布成叫鳄鱼咬住左腿,脱下水去,窒息而死即可。”三人计较毕,回去取了鳄鱼头骨,到了子夜时分,将谢月娇用被单包住,带到郊外小清河边。汤海龙把风,刑万春用鳄鱼头骨夹住谢月娇的左腿,何仙寿摁住两肩,将其拖入河中溺死。挣扎之中,谢月娇后脑正碰在石头上,流血不止。此三人溺死了谢月娇,自回去喝酒不题。

单说方吉清一个人上了百花山,并不知道谢月娇下山之事。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从百花山绕过仙子渡,从后墙爬了二楼。见二楼大厅,有数个男女,正在议论,细听之下,却是谢月娇下山未归,四处正在打问。方吉清暗道:“她即下山,我就潜至湖中一等,不可虚来一遭。”他却不知道,汤海龙夜里就往警察局里打了匿名电话,暗报方吉清上山之事。陶越霞听了,虽不甚信,也令谢景平带队赶至小金山。

谢景平依着陶越霞之言,并不大张旗鼓,而是择便装上了山,先叫人将白楼围住。方吉清水中见一伙人匆匆上山,进了白楼,不敢再待,遂潜入浴脂湖中。谢景平进了白楼,见了方冠中,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方冠中惊道:“即是如此,请谢队长自便就是。”谢景平即叫人上了楼,打开红外线监视仪,架设阻击步枪。又令警察伏于白楼之下,这才打电话通知陶越霞。

陶越霞早已带着大队人马围在山下,听到通知,一涌而上,将小金山围个水泄不通。刹时,小金山上灯光四起,照的宛如白昼一般。陶越霞上楼与方冠中见了。方冠中道:“只凭一个电话,此事未必如实。”陶越霞道:“方市长,此人威胁甚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即令搜山查水。稍时,郭详明闻知,也赶上山来,方冠中也不敢再待在白楼里,打扮正齐,也立在湖边观看。

方吉清在水下见了这等阵势,叫苦道:“若无意外,我命休也。”稍时,见水面上灯火来往,数只橡皮船下了水,每只船上立着四个人,都身着水靠,手持水枪。方吉清毕竟艺高胆大,悄悄从水下潜至一只橡皮船船底,双手扳住,随着船走。众人搜索一阵,并无结果。陶越霞遂叫折坝放水。那坝本不过六、七米,两块石头下来,湖水就如倾壶一般,飞泄直下。方吉清一度水势,暗道:“若再截断上游,此水天明见底,我岂不是死路一条?此时不闯,还待何时。”

方吉清就船将靠岸的空,水下双手一托,将橡皮船掀翻,于水底下,先擒住一人,扼住脖子,挟出水面大叫道:“若叫此人不死,让路于我。”众人见水里走出条大汉,形容丑陋,身材魁梧,腋下挟着一名警察毫不费力,不敢大意,都将枪举了起来。陶越霞急道:“不许开枪,都让开道路。”

方吉清深知走正门必无后路,挟着人质上了百花山。那名警察性子也犟,双腿拖地,一步不走,双手拼命扭打。方吉清力气甚大,未走到百花山上,已将人挟死了,只得丢开,往山上大奔。此时,枪声大作,方吉清身负两枪,拼着命从百花山上用力一滚,跌入半壁陡崖,逃生去了。

方吉清跌至山下,见还能前行,又往前奔,沿着山路,朝西北山岭中跑去。等到了天明,正行的疲惫,却遇上山中寻找宋元的石正。石正见方吉清身上带伤,周身衣衫尽破,拦住去路道:“方吉清,你若有悔改之心,我就放你回去传话。”方吉清道:“石怪,你若悔改,我也饶你一命。”欲知方吉清战石正生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中部 第九十回上 师逝

却说石正三句话劝不动方吉清,二人就斗在一起。二人酣斗多时,方吉清负伤在前,渐不能挡,忙将原身显了,上前来咬石正。

却说方吉清已经受伤,行动大不如以前,一纵没扑着石正。石正后退两步,翻身骑在大鳄身上,双手扳住上下颚,就往泥土里摁。二人僵持约半个时辰,方吉清渐渐无力。石正就势双手举起来,朝着地上又一摔,叫道:“你也是条汉子,我不欺弱,先饶你一命。”方吉清本是一名斗神,一向不肯认输,攒攒力气,一转身又将石正拦腰咬住。石正大怒道:“我无心害你,你来找死,怨不得我了。”双手扳开鳄口,一脚踏在身上,抡起拳头要结果方吉清。

就在这时,远处一声高叫道:“石正住手,不要伤我师父。”石正抬眼一看,李曼儿飞一般赶了过来。原来李曼儿接到了张北光发来的信息,这才寻迹赶来。石正听了,也忙住手。李曼儿纵身跃到近前,见那条大鳄已见待毙之状,急叫道:“师父。”方吉清见李曼儿赶至,勉强收了原身,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是师父?”李曼儿见方吉清胸前有弹孔,血污一片,不觉心疼,不由泪如雨下,哭道:“我怎么会不知道那?师父,您忍着点,我带您去看伤。等伤好了,我买一处小院,叫师父衣食无忧,安亨师徒之乐。”

方吉清摇头笑道:“我不行了,就要走了。我本来有个心愿,等事情了结,再好好教教你,免得你出去受人家欺负,现在看来也不成了。”李曼儿哭道:“师父就别说了,我们去看伤吧。”方吉清又道:“我一生独苦,无所牵挂,独牵挂于你。”又指石正道:“切勿以我为恨,误你终身,切记、切记。”李曼儿听了大哭,石正乱搓两手。

方吉清又道:“师父去不过是肉体将无,而魂魄尚在,久又成形。你我师徒若是有缘,当还有再见之日。”说毕,不能言语,渐渐现出原身来。李曼儿抱定大哭。

此时,陶越霞带着大队警察也赶了过来。郭详明远远听李曼儿在哭,忙对陶越霞道:“小曼怎么会哭?”陶越霞道:“石正也在,必有蹊跷。”即叫大队人马停下,独自和郭详明走过了过去。郭详明见李曼儿抱着鳄鱼,悲悲切切,不觉先心酸起来,拉着李曼儿起来问道:“小曼那,你哭什么?”李曼儿只哭不应。

陶越霞再问石正,石正只是摇头,一旁挖好坑,将鳄鱼尸体深埋,又抱一大石立在一旁。李曼儿见了,跪倒在前,磕了三个头,洒泪而去。石正回头跟上道:“我不知道你是师父,要是知道,不会下重手伤他。”李曼儿道:“你有恩于我,我将来必报。他待我有父女之实,此仇将来也必报。你走吧。”石正听了,一句话再说不出来,往山岭狂奔而去。

郭详明问陶越霞道:“这是怎么回事?”陶越霞道:“我也说不清,过两天,她好点,我再找她谈谈。”那知李曼儿回到家里,夜里就起了高烧,慌的李有才急急赶回家,问这问那。黄婉玲医院里请了医生到家就诊,到了下午烧虽是退了,李曼儿仍闭目不醒。李有才着急,又请了位中医老先生来看。

老先生看罢,到客厅里坐下道:“不妨事,火由心生,此乃事不由已,心燥气攻所至。我开几味中药,吃上几副,心平气静时,自然就好了。”李有才道:“她小小年纪,能有什么心事,愁成这样。”黄婉玲瞪了一眼,笑道:“如今这些子年轻人,就是天塌下来也不和父母说。”送走了老先生。到了天黑,李曼儿仍是闭目不醒。

钱由基闻知李曼儿得病,又不便探望,忙叫人送了鲜花过来。郭详明也打来手机,黄婉玲接了,问道:“请问是那位?”郭详明早听出是黄婉玲的声音,压低声音道:“你是小曼姑娘的母亲吧。我是郭详明,小曼姑娘还好吧?”黄婉玲道:“谢谢郭市长想着,受了点风寒,正睡着那。”郭详明才挂了电话,陶越霞就打来电话来问情况。李有才道:“小曼何时认识和他们的?”黄婉玲道:“我还想知道哩。”李有才道:“郭详明无后,陶越霞要离,依我看,十有八、九是这二人想收小曼当干闺女。”黄婉玲哼道:“小曼没娘吗?”李有才笑道:“我是说,就是算陶越霞还能生,也生不出这么俊的闺女来,与其眼热,倒不如认了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