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将童语荷背至山涧中,进了一个石洞内,平放在地上,只待童语荷苏醒。约莫过了两个时辰,童语荷转醒,见自己身处石洞之内,一旁坐着个大汉,心里生怕,哆哆嗦嗦不敢言语。杨真问道:“你叫什么名子?”童语荷道:“我姓童,叫童语荷。”杨真又道:“为何与石怪结仇?”童语荷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谁是石怪。”杨真道:“那好,从今晚起,你烤肉我吃。支火去吧。”

童语荷借着洞内的火把看了看,见一角有两只野兔,一只山鹿,都血淋淋的,壮着胆儿,支起火来,将兔子串上。杨真道:“剥了皮才好烤肉。”见童语荷半天不敢下手,过去一把将兔皮撕下,又扔过一把刀来道:“把鹿肉也割几块烤着。”童语荷不敢不从,又割了几块鹿肉,都支在木架上烤着。稍时,肉香四溢,青烟迷眼,呛的童语荷两眼流泪。

待肉烤好,杨真也不问童语荷,抓过两块肉就吃,狼吞虎咽,不多时,将一架子肉吃的精光,将手抹抹嘴道:“我要睡了,你不许出洞门,否则,我连你烤了吃。”倒头就睡。童语荷那敢睡下,一个人坐到后半夜,暗想道:“我活在世上,遭人欺凌,受人冷眼,如今落难在此,不知又会受何羞辱。与其拘且一生,何不了结此生,以求来世。”想到此,一个人悄悄出了山洞,爬上山涧,立在断崖边,哭着长叹道:“老天呀,即生我,何故薄我如此。爹娘呀,即生我,何必苦我如此。”言罢纵身往断崖下一跳。

杨真早就跟出,见了伏身抓住一只脚,轻轻提了上来,扔在地上。童语荷哭道:“要死之人,你何必救我。”杨真道:“你即有苦,就当坚其志以承其苦。你即有恨,就当发奋以报此恨,以一死避之,乃无用迂腐之辈为之。”童语荷又哭道:“社会不容,仇人太强,身落大难,我该怎么办?”杨真道:“我并无伤你之心。因我受伤,行动不便,故擒你来。待我伤好,自然放你回去。”言罢下山涧又入洞睡去了。

童语荷也不敢再逃,只得回到洞里,坐到天亮,又给杨真烤了肉,到晚上才迷迷糊糊睡了。天亮起来,见杨真又背着一只山鹿回来,放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口血来。童语荷道:“我看你伤的不轻,还是上医院看瞃去吧。”杨真摆手道:“我要是能熬过这月,必然无事。”倒在稻草中闭眼急喘。童语荷又烤了肉,叫醒杨真吃过,一个人出去,采些野果,用衣襟捧回洞里。

如此过了十余天,这天,童语荷又帮着采些山药回来,杨真问道:“你为何不走?”童语荷道:“在这挺好的。”杨真道:“你是不是有必报之仇?”童语荷道:“当然。”杨真道:“我见你骨格甚好,传你些本事,方不亏你照顾我一场。”童语荷道:“我还不知道师父你贵姓那?”杨真道:“没有必要知道。你坐过来。”即帮童语荷梳理筋骨,打活关节。每天一早,传些拳脚功夫,夜深之时,童语荷刻苦练习。不过五、六天,童语荷但觉精神大长,异常高兴。

杨真又道:“你习武未成之前,不可显露于人前。”童语荷道:“知道。”这天,童语荷外出,采些山药,摘些山果,偏碰见潘金龙打此经过,心生一计,有意与潘金龙约会,却暗暗伏下一计。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中部 第八十九回上 三陪

却说童语荷与潘金龙私约两次,无意间,却叫孙小武发现。孙小武就劝道:“十三哥,嫂子人又漂亮又贤惠,一心都放在家业上,正红火着。十三哥此行若叫嫂子见了,岂不伤心?”潘金龙听不进劝,只道:“你我不说,她那能知道。”那知又过一周,潘金龙晚上再会童语荷,余招招就悄悄到了。

余招招推开门,见童语荷敞着上衣,下身半裸,正坐在潘金龙怀中。潘金龙也是衣衫半褪。二人见余招招突然推开门进来,都慌着起身乱整衣裳。余招招指着童语荷道:“我一直把你当成姐妹,你偏就无耻,难道这世上再没了男人不成。”童语荷听了,掩面推门而去。

余招招又骂潘金龙道:“潘金龙,你狗改不了吃屎的性。下辈子,你就托生成条公狗,在大街上交配就得了。”潘金龙整好衣裳道:“这事你知道就知道了,她做小,你做大。”余招招道:“你想的容易。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给你看。”潘金龙扬手一掌,打得余招招倒退两步坐在地上,喝道:“你敢。”

余招招吃了亏,那肯算罢,挣扎起来要拼潘金龙,叫随后赶来的孙小武后面揽腰抱住。余招招见得不了手,甩开孙小武,怒气冲冲去了。潘金龙疑是孙小武泄露消息,就报怨几句。孙小武只争辩与自己无关。潘金龙道:“十四弟也不须争辩,即便是叫她知道,我也知道是你良苦用心一片。”孙小武不好再辩,叹口气去了。

第二天一早,潘金龙给余招招去电话不接,知道还在生气,遂叫孙小武去劝,自己动身往江北去寻找童语荷。顺着当天的路找到名叫汤恩庄的小村子,一打问,并无童语荷模样之人,心中并不起疑,只当童语荷又躲了起来。到晚上,孙小武就电话来报,说是余招招去了红梦园夜总会当了三陪小姐,头一晚待客,只叫潘金龙速去。

潘金龙到了夜总会,见大厅里,并无它人,只余招招一个,酥胸半露,裙衩高开,浓妆艳抹,十分娇媚。孙小武同着经理过来,急陪笑脸。潘金龙听得烦恼,上前劝说一阵,余招招只是不理不睬。潘金龙无奈,吩咐孙小武道:“且随她闹去,只看住了就是。”又对经理道:“这几天少不了耽误些生意。”开车回到武校,柴宗旺过来商量学校放假之事。潘金龙一时无心,只叫柴宗旺去办了。出了门,到了院子里,见郝昆等正舞枪弄捧,操演武艺。潘金龙看了一阵子,也舞了一阵,但觉心烦心燥,走回屋子,见桌上有一便条,上写道:“速往星月洞。”署名朱金凤。

潘金龙不敢怠慢,急叫人备了马,催马赶往星月洞。上了铁峰山,见郑无经半道迎在那里,招手道:“三姐正等你哩。速来。”潘金龙鼻子哼一声,上山见了朱金凤道:“三师伯叫小侄何事?”朱金凤道:“我要重修星月洞,将铁峰山,左右二山,银雀峰、望月峰打通,以成犄角之势。现急需木匠十人。你可秘密召来于此,不可令人知道。”潘金龙道:“这个容易,不劳师伯费心,两三天就可召来。只是这打通山谈何容易。”朱金凤道:“这个不难,我有一千蚁兵,开此两山不过月余。”

正言间,郑无经一旁道:“三姐,姜师兄来了。”潘金龙但听头顶上一阵风过,一只苍雕手擒一只小狗落下,就地显身。见那人,果然鹰鼻巨眼,相貌堂堂。此人正是危月燕姜顺。其人名虽为燕,然实则巨鹰也。那只小狗却是张雄。二人上前,与朱金凤见了礼,郑无经一旁捧上茶来,放于石几之上。朱金凤又叫潘金龙见了礼,才问姜顺道:“这几天探的如何?”姜顺道:“已访得宋元兄弟在山中招训儿郎,月余可至。杨真、方吉清二兄弟踪迹未有下落。那金雕夜晚出来伤生,叫我撞见,被我击落在地,负伤逃入中州城中,不明去向。”

朱金凤又对张雄道:“老四将到,你可引见过去,务必将人保护好了。”张雄道:“三姐放心,我自有安排,叫四哥上山。”又议论一阵,姜顺复携张雄而去。朱金凤遂笑问潘金龙道:“观你心事重重,定有难言之隐?”潘金龙道:“不敢瞒三师伯,师侄女友因生我气,赌气在夜总会做招待,家里劝了几回都听不进去,故此烦恼。”朱金凤拉着潘金龙笑道:“你且回去,师伯明晚与你化解此事。”潘金龙大喜,辞了朱金凤上马回去。朱金凤回头对郑无经道:“你且在此照料,我去去就来。”竟往密林中去了。

且不说潘金龙如何招用木匠,且说李曼儿闻知童语荷之事,一悲一喜。第二天恰好是沈勤勤的新婚大喜之日,李曼儿、唐闻莺都一早去帮忙。沈勤勤见余招招不到,就对唐闻莺道:“想必二人还在呕气那。到这会子不来,多半是不来了。”唐闻莺道:“余姑娘那脾气,不闹到天上去算罢不了。”因天气寒冷,沈勤勤先着了一身红呢子套裙,预备到了酒店再换婚纱。

稍时,梁家迎亲的车队到了,前后大小车辆二十余辆,都插花披红,燃着礼花,喷着彩条,嘻嘻闹闹进来。说毕话,一家人忙着拍照合影。稍时,沈勤勤跪辞双亲,由潘金龙背出门去,接往梁家,再转往酒店举行仪式。因两家喜酒都安排在一处,李曼儿叫着唐闻莺和几个女伴,也赶往酒店。方小凡、赵雅兰的定婚宴设在晚上,到了十一点,二人也至。两家一起出来,众星捧月般迎了进去。赵雅兰本想同李曼儿招呼,手叫方小凡拉着,只是远远点头一笑作罢。到了吉时,沈勤勤换了婚纱,出来拜堂,众人闹喜,也不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