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凡又拉了钱由基到一旁道:“我哥也别只顾自己活的快活自在,还要当心后院起火。我听人说,嫂子这阵子和郭市长来往的频繁。”钱由基斜眼笑道:“上次那么大的风浪,我也安然无恙,更何况今天?兄弟放心,我早已知之。”方冠中道:“小凡,你给你姐夫去个电话,看什么时候回来。我再把牛部长请来,一同喝几杯。”钱由基道:“干爹要请他来,我还不如早去那。彼此见了,再没脸说话”方冠中道:“都是旧事,你又和千叶好上了,何必记在心上。”只是不让走。

谢月娇也从楼下上来。方小凡回道:“姐夫正在路上,过会子就到。”赵雅兰见钱由基来看小狗,就笑道:“怎么不叫了李姑娘过来?说起来,有些日子没见她了。”钱由基笑道:“她不比你好性,来了反多是非。”赵雅兰笑道:“你们哥俩,怎么说那,是东西都是人家的好。”钱由基笑道:“这话只冲我说罢了,她要知道,又要和我翻脸了。”

不多时,牛得贵就到了,进了门,一一招呼一遍。俞婆这时也将桌子放好,酒菜摆齐。方冠中道:“天梁还未到,是不是再等一等?”谢月娇道:“不必等了。稍时酒菜都冷了。”众人纷纷坐下,酒过三巡,聊起九龙川伏蛇之事。钱由基又从头讲了一遍,笑道:“先不说郭市长无能,坐在大帐里不问事,就是陶越霞东忙西颠的,也没头绪。要是没有我们这帮兄弟拼死撑着,从头忙到尾,擒此蛇谈何容易。”牛得贵道:“也好,总算他胜了一仗了,要不然,这屡战屡败是非他莫属了。”

方冠中笑道:“从他到中州,先是打苍蝇,世人就多有言语。如今打蛇之举,就更难服众了。”牛得贵道:“他来中州,算起来数月有余,没见过他对企业做过文章,这待何解?是无能,还是无心?”方冠中道:“我也不好说,他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有道是,虎行似病,这正是他伤人之处。先不说他,这们且喝酒。”

方冠中本就能喝,牛得贵也是好酒之人,钱由基也是酒中常客,推杯换盏,喝了起来。稍时,裴金鸣上了山,只报郭详明有文件传阅,方冠中命放在书房。又叫方小凡道:“再打电话,催催你姐夫。”方小凡又催了吴天梁一遍,还在路上。

又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有医院打来电话,说是吴天梁叫人打了,住进了医院。方冠中忙道:“月娇,天黑,你就别下山了,叫你俩个兄弟去看看就是。”方小凡叫了钱由基下了山,到医院里一看,吴天梁伤的不轻,脸上带血,周身缠着纱布。方小凡一问,吴天梁却说不清,只说回来的路上,一辆车横在路上,才下车,就叫来人一顿拳脚重打了一顿。钱由基道:“可看清车牌了?”吴天梁摇头。再问,还是摇头。

方小凡见都是皮外伤,也无大碍,安慰几句出来,问钱由基道:“钱哥猜是何人所为?”钱由基道:“不好猜。有钱的不与他一般见认,没钱的主又不敢。”二人回到小金山上,将情况说一遍。谢月娇未听完就回房了。方冠中道:“小凡,你多费费心。”钱由基见人都去了,也不再喝,下山又回汉唐大酒店喝酒说笑去了。

钱由基到时,王二万几个都是光棍汉子,还都没走,正点着菜喝着。钱由基到了,老丙又叫上了两样新菜,请钱由基品尝。正说着话,童林、马炮也都回来。钱由基问道:“今晚可有收获?”童林道:“并无收获。只在路上见着打人的,因都不认识,也就没管。”钱由基道:“你且说说那挨打的什么样?”童林道:“三寸丁似的人物,开一好车,叫人倒摁在地上,使脚跺的。”钱由基叹道:“那是咱干姐夫。打人的是谁?”马炮道:“没甚看清,看穿着,象汤海龙那边的人手。”

王二万道:“哥,他为什么事对姐夫下手?”钱由基道:“我也正纳闷着。到明晚,多出几部车,多出几个兄弟,但凡见着丐帮的,无论有事没事,拿两个人回来。”众人都道:“就该这么着。”

等酒散人去,李家仁过来道:“邵丽到了。世宝兄弟带着孙冬生也到了。”钱由基道:“邵丽我就不谈了,铁嘴哥需和她约法三章才好。我有要事要见孙冬生。”钱由基到包间里,叫秦世宝带进来孙冬生,见孙冬生似有三分怯,笑道:“兄弟,可还记恨当哥哥的?”孙冬生忙道:“兄弟早忘了。”钱由基笑道:“俗话说,帮有帮规,道有道义,我也是不得不如此呀。否则,往后兄弟就很难约束了。”孙冬生连道:“正是这样。”

钱由基又道:“然而,有罚就有奖,我和李总商量过了,委你汉唐大酒店当一名公关部助理。那件事,想必世宝兄弟也跟你说了。你和她认得不认得?”孙冬生先谢了,又道:“常逛舞厅的人,那有不认识她的。我因好在舞厅里唱歌弹琴,有三分脸熟。”钱由基道:“兄弟,只要你用心,我是个重才的人。你有本事捣龙王的蛋,我就给你杆枪。你有本事上天奸王母,就不叫你去奸嫦娥。”孙冬生道:“哥放心,我要是办不成这事,就将这头送给你。”临要行,秦世宝道:“哥,明天的画展,你还去不去了?”钱由基道:“我不好那个,明天说好了,到广场看车展去。”秦世宝便叫着孙冬生先去了。钱由基也就踱到白灵门外,见里头无声,也先进门睡去了。

却说黄婉玲在画展头天,家里就来了帮清客,谈画论艺,多晚才走。一早起来,黄婉玲就叫了李曼儿,说去看画展。李曼儿本无兴趣,拗不过母亲,只得同去。二人到了展览馆,见人已到了许多,其中肖铁龙一家,同来的则是苏元。赵振先同着吴若雪,牛得贵、田文豹等政府企业人士也到不少。彼此见了,都客气几句。

田文豹多年未见着黄婉玲,见风韵犹在,心中少不得做痒,也伸头过去说话,笑道:“黄主任,怎么不见李总过来?”黄婉玲冷笑道:“想不到你眼还是那么好使。”摔手就走。李曼儿问道:“妈干嘛不理他?”黄婉玲道:“他就知道偷看女人洗澡,理他干什么。”

稍时,母女二人走到宋徽宗的真迹前,见苏元正同肖铁龙谈论,黄婉玲也笑道:“苏先生善能识宝,想必对画也有研究?”苏元笑道:“夫人过誉了。珠宝贵在天然而成,书画贵在精修而至,颇有不同之处。对于画,我不过看热闹罢了。”肖铁龙笑道:“苏先生过谦了。”

观赏罢,馆长过来,请了有关人士到内室品茶说话,又与南洋的华先生坐谈。华先生本来欲展画一天,晚上装箱,次日一早赶往他处。馆长却笑道:“华先生,真迹难求。我们中州书画界有个不情之请。想求多留一晚,供几位大家临摹示范。”华先生只得同意。

中部 第八十六回下 盗画

黄婉玲也带着李曼儿出来,到街上各买了两身衣服,黄婉玲回了家,李曼儿则去了金帝雅写字楼。赵振先同着吴若雪稍时也出来,田文豹悄悄跟了出来,请着二人到酒店一坐。赵振先也正要交好他,欣然同意。田文豹找了家上好的酒店,让着二人坐下,笑道:“平时赵市长、吴主任都忙,就这个机会,多少听我们搞企业的诉诉苦。”吴若雪笑道:“田总要再诉苦,别人就没法活了。前两天在曲江酒业,他们的老总还叹哩。在曲江当老总,还不如到你们大地打工那。”田文豹笑道:“虽说这两年日子好过一点,但老帐太多,煤炭价格又高,比往年也好不到那儿去,凑合着吃饭就是。”

稍时点了酒菜,田文豹让了酒,又道:“往年新市长到了,那个不到企业先看一看。如今郭市长也来了有几个月了,也没见着人,如今又下文,催着各企业年前务必把各项事项补起。我们企业也有企业的难处,多少设备都等着改造,还抽不出钱来。就算欠点养老金,又不是不给,不就晚一阵罢了。如今这么着,我们企业还不是冰上加霜。”赵振先道:“也不能这么说,郭市长毕竟有他的想法。”

田文豹道:“赵市长就不要替他打圆场了,我是个粗人,有话好直说。我就知道郭市长到中州不过是歇歇脚罢了,那肯管我们企业的死活?赵扶林市长在时,那月不往我们公司去个三两回,要项目给项目,要钱给出主意,我们干的也有劲。他倒好,我不过才报了个几千万的项目,就叫他两个字给毙了。”吴若雪道:“郭市长也并没有说一定不行,只是暂时将新上项目都停了,包括巨业的两个项目也在其中。”田文豹道:“我们不能理解。中州要发展,不上项目怎么发展?”赵振先道:“郭市长的想法,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又闲聊会子,吃过饭,赵振先同吴若雪仍到酒店休息。

稍时,汤海龙也到,将所为之事说了。吴若雪笑道:“我就说,他象得个宝贝似的,那肯就叫她轻易下山,打也白打。”赵振先道:“后天他往省里开会去,到时,借医院的信再给她个电话,看她下山不下山。”汤海龙应着去了。赵振先恼道:“此人可恶。”吴若雪道:“牛得贵的事,怎么到这还不见动静?要不要再试试。”赵振先道:“广州房子的事也查过了,再不动手,他就是阿斗了。我们插手深了,反露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