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春梅道:“你晚上要是没事,我叫两个人来打牌。”牛得贵道:“郭详明通知九点开会,你想打,改天我早回来。”蒋春梅道:“又什么事?”牛得贵道:“前几天江里连翻了几条船,本以为是船的事,下游打捞上来尸首,却都叫咬的半个,这才疑是人为的命案。”一时辞了蒋春梅。

牛得贵到了老政府会议室里,见人都齐了。郭详明、魏金水、崔永年,警察局里李长顺、陶越霞、赵、谢二人。见牛得贵也到了,郭详明就宣布开会,先是李长顺介绍了翻船案的始未,及死者鉴定情况。郭详明道:“从今年来看,市里虽也出过310入室杀人案,汪庄碎尸案,大金山杀人案,数起重大刑事案件。但目前来看,李道通案涉伤人数目最多,隐案重重,到现在没有重大突破。我们即不知道李道通的来历,又不知道他的同伙何在。目前知情的,高晖已死,汤海龙仍在临控之中,也说不清楚他的来历。如果说数起人命案,遭蛇毒而死的是李道通所为,那遭虎狼咬死者,当是何人所为那?联想起体育场事件,到现在,我们知道了一只虎,一条蛇,那么,那只象熊一样的怪物,那只豹子和狼,那些蝙蝠又是谁那?大江翻船案虽暂时不能与并案,但也颇多类似疑点。”

牛得贵道:“我仔细听了郭市长的讲话,用到那些动物又是谁这个词,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他们就是妖怪那?”崔永年见牛得贵有意发难,心中高兴。郭详明点道:“从李道通身上看,可以这么说。”又道:“所以,眼下一是要稳定民心,二是力争从根本上破案。赵队长配合牛部长,重点对社会不安因素防治,重点是偷盗入室流氓黑势力。谢队长重点破案,务必短时间内找到突破口,防止血命重演。”

李长顺道:“郭市长,刑警队一分为二,本来人手就不够,现在再兵分两路更难。是不是年底多加编制?”郭详明道:“等不到年底了,先从武警里选人补满员,编制的事以后再定。牛部长,你的意见如何?”牛得贵道:“郭市长说了,我没意见。”陶越霞道:“我以为李道通武功颇好,档案记载,他说话多半带有江湖口语。我但觉得可以从社会上选补一些素质较好,武功过硬的,略加培养,对以后破案定会有帮助。”郭详明点点头道:“这样也好,武警、特警里选七成,社会上补三成,由陶局长负责办吧。”

正说着,张光北进来耳语,郭详明点点头。张北光笑对谢景平道:“谢队长,你夫人的电话。”谢景平不知何事,出去接了电话,先怪道:“什么大事,敢打电话到这里来。”欲知谢景平夫人所言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中部 第七十回上 失子

却说谢景平的夫人言道:“我回来时小刚不在家,到这不知去了那里。我想问你一下,给你留电话了没有?”谢景平道:“十六、七的孩子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说不定到同学家里去了,一会就回来。”说了挂了电话。张光北笑道:“谢队长,是不是孩子平时都是一个人回家?”谢景平道:“我平时忙,家属下班也晚,孩子上高二,都是他一个人先回家。”张光北听了心里一紧,又进去朝郭详明耳语。

郭详明听了也警觉起来,问谢景平道:“谢队长,孩子是不是常去同学家做作业?”谢景平道:“孩子还算听话,从不晚上出去,都在家里陪他妈妈。”郭详明把手一摆道:“散会。李局长,立即全市通知下去,各处警察到位,速找回孩子,有不到者严惩。”谢景平见为他一个孩子,市长全市动员,心怀不安,忙道:“郭市长,我一个回去找找也就是了。”郭详明道:“这是我工作之误,不能再有丝豪大意。谢队长,你可速回家去。”谢景平见不好再劝,先下楼去了。李长顺三人也起身待走。

郭详明冲陶越霞道:“陶局长,抽时间,我给你设宴接风。”陶越霞笑道:“郭市长,免了罢,你的空头支票,我也收了不是第一回了,何时见你兑现过。”郭详明叫来张光北,也一起下了楼。

等都下楼了,只剩下牛得贵和崔永年。牛得贵笑道:“一个晚上,怎么不见崔秘书长说话?”崔永年笑道:“我光听牛部长说也就够了。”牛得贵道:“他一口定了,再来问我,我能说什么,只好一旁看风景了。”崔永年笑道:“病急乱使药,他这是要有事赏功能了。老李也要走到头了。”牛得贵道:“崔秘书长如何看得出?”崔永年笑道:“招几个人,也点着名叫陶越霞去办,可见对老李是多么的不信任了。”牛得贵道:“依崔秘书长之见,何时当动老李?”崔永年笑道:“说不上来,或明天,也或明年。年底牛部长别忘了也来给我摆桌酒席,送我告老还乡。”牛得贵笑道:“崔秘书长是长青树,莫说笑谈。”辞了崔永年,又往小金山会方冠中。

谢景平回到家里,见了夫人又报怨道:“你一个电话不打紧,郭市长将全市警察都叫了起来,万一是一场虚惊,叫我以后人前怎么说话。”正说着,郭详明也到了,见了面,叫往亲威朋友同学家里打电话,又叫学校老师协助。李长顺又打来电话请示。郭详明道:“找不到孩子,不得收队。调度不力,我先撤你的职。”谢景平外出找孩子,郭详明和张光北留守家中。

近一点钟,各处不见动静,郭详明先起了一丝不详之感。果然,到午夜三点钟,西城区北闸警区传来消息,孩子在白龙江入江口找着,内脏叫人挖去,已经身亡。谢景平的夫人听了,大叫一声,倒在地板上,不醒人事。郭详明急叫张光北护送去了医院,自己赶往白龙江入口处。到时,见谢景平抱着孩子的尸首大哭,孩子身上满身鲜血,心里酸楚,不禁流下泪来,连道:“当初听李道通言仇,就该料有此劫,是我不慎所误。”谢景平抹抹眼泪,千思万愁,长叹一句道:“当警察就原不该成家呀。”

郭详明又问事情经过。警区警察道:“我们从大江往上游搜寻,走到白龙江入江处,远远见一个黑熊模样的人,头上生着角,大声咆哮,近一看,见那怪物抱着个孩子。先时不敢开枪,怕伤了孩子,后见那怪物将孩子平放在地上,这才开了枪,打中那怪物左肩。那怪物护着左肩往伏虎山上密林中跑去了。”郭详明道:“速将伏虎山围上。”警区警察道:“陶局长已带人将山围了。”

郭详明起身要去,谢景平也将孩子尸首放在救护车上,拨枪跟了上去。郭详明道:“谢队长,你夫人还在医院,你速回去看望。”谢景平道:“不杀此怪,我有何面目去见我夫人。”二人见了陶越霞,郭详明问道:“何时搜山?”陶越霞道:“现在人手不足,不便搜山。地上也找到血迹。再有两个小时天就明了,等警犬到了,视野开明,就开始搜山。”郭详明看看谢景平,见谢景平垂泪点头,也点点头。

受了枪伤,逃往山上的正是石正。原来,方吉清、胡道元探出带队的是谢景平,回来报给代兴波。方吉清道:“我今晚就过去,将谢景平擒来祭二哥。”代兴波道:“这样便便宜了他。我要叫他慢慢品尝痛苦,这才解恨。”胡道元道:“大哥,何时发水淹城?”代兴波道:“也不急,今年天暖,等天冷了发水淹城,才好叫他们记忆深刻。”又对方吉清道:“我和胡兄弟这两天出去转一转,你下水试一试这几座桥,看有什么办法能推倒。”

方吉清也正想着见一见李曼儿,想着万一发起水,好叫她有个准备,见代兴波叫他留守,也正中下怀。当晚遂个桥墩下探了一边,见也无破绽,也度不出如何下手,天明一个人又往旧码头赶去。到了地方,并不见李曼儿,坐了会子,就到路边小酒店里叫两个菜,要了瓶白瓶,吃起来。正吃着,外头进来一人,一个店里的人都慌慌张张向外走。

方吉清见来人不过二十七、八,生的粗眉阔口,来至桌前一坐,叫老板道:“速给我抄八样菜,上一瓶好酒。”那店主过来陪笑道:“汤哥,带了碗盘没有?”来的正是汤海龙,因他成了个毒人,无人敢与他来往,便一门心思混吃混喝。他一天上一家酒店,吃的满意便去下家,吃的不好第二天还去。一城之中,都知道他是个毒人,多不敢惹他,只好酒好饭管着了事。

汤海龙包里拿出一付餐具摆在桌上,倒杯酒,见店里还坐着一个高大汉子,有意赶方吉清走人,斜眼看了两眼,道:“这位朋友,有兴致一块喝两杯?”方吉清只当他万恶,也想看他行径,端了酒杯坐了过去。汤海龙见方吉清四十上下,两目凶光,一脸肉疙瘩,十分的丑陋,笑道:“老兄才来中州的吧?”方吉清也不言语。店主见了,忙将方吉清请到一旁道:“他是个毒人,吐沬星子溅身上就了不得,钱不必给了,你快走人吧。”

方吉清道:“他可是前一阵,李道通所擒的汤海龙?”店主道:“正是。”方吉清道:“我正要找他。”回到位子上,问汤海龙道:“你如何得罪李道通?”汤海龙冷笑道:“你是个外乡人,我也不瞒你。明着是他绑架我,暗里却和我是结拜兄弟,不过是为救我一命,才出此计罢了。”方吉清道:“他和你说些什么?”汤海龙道:“你问这些干什么?敢和我喝几杯酒,我就告诉你。”将方吉清的杯子扯过来,将剩酒一口干了,又斟满递过去。方吉清也接过一口喝了。汤海龙笑道:“如此我便知道你不是警察。”见菜上了,让着方吉清喝酒吃菜。

等有了六、七分酒意,汤海龙见方吉清浑然无事,暗自叫怪,心道暗道:“他何故一味问我李道通的事?我曾听李道通言,他的兄弟不日即到,看这人形容,多半是他的兄弟,不会是他的仇人。”见方吉清又问,便挤出两滴泪来,叹道:“我大哥死的冤那,他本来可以吐口吐沬,就能叫这一城人死光。却一时不忍,这才暴尸郊外,陈尸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