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宝借着几分酒性,突想起柳月眉伤他尾骨之事,即现了原身,悄悄找到肖铁龙楼下,潜入柳月眉的卧室。柳月眉此时正和肖勇睡的熟沉,并无察觉。那周宝取出一个玉印来,沾上黑油,悄悄揭开被子,将印在柳月眉的粉臀上一边盖了一个,这才离去。到天明,又窜了两个小区,印了有七、八个妇人。

柳月眉早上醒来也未觉得,转身时肖勇先看见了,忙问道:“小眉,你身上那儿来的墨油?”柳月眉这才发现,在自己的左右臀上,赫然各印着一个鸡蛋大的黑印,上面写有四个篆字:周宝夜览。不觉大惊起来,忙着四下查找物品,见并无丢失,这才放心。肖铁龙知道后,也吩咐道:“先不要声张。”

却说周宝每夜必出,入门盖印,三天之内,中州百姓尽知,都传是老鼠成精所为。不要说,家家防范老鼠,户户收拾家院,大凡老鼠能出入之处,都堵得严严实实。每时都见追打老鼠、灌鼠洞之举,所见之处,垃圾全无,卫生一日好过一日。

周宝又自持其能,打听了李曼儿的住处,夜里又至。进了小区,见保安仍在巡逻,到了楼外,见门窗关的严紧,又无可入之处,只得不避脏臭,由下水道而入,进了管道,又见马桶盖、水池栓都压住上紧,进不得屋,只得窗台上留张纸条,又往别处去了。

李曼儿早上起来,见窗台上有张纸条,上用墨油写道:必来一览。知是老鼠昨晚来过了,忙起身去看黄婉玲,见无事,这才放心。李曼儿吃过饭,到了金帝雅写字楼,喝了几杯水,进了卫生间小解,才蹲下,偏偏楼下打老鼠,一只真老鼠不知怎么就窜进了卫生间。李曼儿惊的大叫一声,一手提着裤带,起身拾起扫帚把打去,正中脑袋,登时流血而死。

李曼儿这才知道是真老鼠,急忙出来,正遇着钱由基。钱由基见李曼儿脸色慌张,急问何事。李曼儿道:“卫生间里进了一只老鼠,叫我打死了,到这还觉得恶心。”钱由基听了,也不顾男女之别,冲进去找到死老鼠,拎了出来笑道:“可惜不是老鼠精,否则,又是大功一件。”李曼儿笑道:“你的功劳已经不小了,稍晚两步,贡献就更大了。”钱由基抬头一看,一个女人进了卫生间。

二人才要回办公室,赵油头电话就到了,只催他速回汉唐大酒店。钱由基笑道:“三哥莫非早上喝酒又上了榜,这么心急火燎的催我回来劝酒。”赵油头道:“兄弟莫闹笑话,你再不来,我这就跳楼了。”钱由基只好别了李曼儿回去,到了酒店八楼上,见赵油头正揣揣不安在屋里来回踱步,笑道:“三哥何事?”赵油头道:“我们兄弟上了万清平的贼套了。万清平本是个江湖骗子,专干黑市诈骗的勾当,东南亚都有人着过他的道。前天夜里,携巨款逃了,上海警方正在通缉他,到现在不知去向。”

钱由基惊道:“此事当真?”赵油头道:“此事岂有儿戏?现有上海警言的通缉令在此。”钱由基道:“我的钱在那里?”赵油头道:“人都走了,那还有钱。受骗的也非我们一家,公布出来的,就有好几个亿了。”钱由基气道:“我的钱也不少。从去年夏天到年底,我打过去两亿三千万,不过才拿了几百万的利息回来。”又问赵油头道:“我们的事有人知道吗?”赵油头道:“现在没有知道,要是万清平被逮着,就都知道了。五弟,你也知道,这私挪公款,可是掉脑袋的罪。”

钱由基道:“这么大个窟窿,我怎么补救?若找不回钱来,早晚都是个死。”即叫老丙去订飞机票,拉着赵油头道:“三哥,你我是栓在一起的蚂蚱,飞不了我,也跑不了你。”赵油头道:“事到如今,还讲这些伤感情的话有什么用。先到了上海,看了情况,我们回来再商量。”

中部 第九十五回中 绝路

这二人到了上海,见写字楼里正清理着,警察里外都是。再转到万清平所租别墅,见也已是人去楼空,大门上落着锁。钱由基也无心吃饭,一路上一言不发。二人晚上回到了中州,钱由基将门关起来道:“三哥,即然事情出了,我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担一半责任。回去的时候,还望三哥做个伴。”赵油头道:“五弟先别说丧气话,就是死马,我们也要当个活马来医。我有二条路,可免此难。”钱由基道:“先说说听听。”赵油头道:“万清平是香港人,分骗了钱,必然不会再回香港。叶惠盈是四川成都人,她不会出去,要能查得此人行踪,就可知道万清平的行踪。到时,连夜擒来,事大事小都了。”钱由基道:“她要分了钱,也不会回老家,想找到她,还不是大海捞针。”

赵油头道:“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总比等着引颈受诛的好。万一不成,我还有第二条路。”钱由基道:“三哥就说第于条路吧。”赵油头道:“现在看来,万清平是老手,警察抓他谈何容易,我们大可不必考虑脏款如何。我们只要拆了东墙补西墙,挨到大哥当上市长,此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就是万一兄弟有所动,三哥我拼着一身剐也将这担子挑起来。”

钱由基叹道:“我听小凡说,他如今沉迷于女色,全无抱负,每晚和穆艳如亲妮厮缠,还有什么指望。”赵油头笑道:“大哥那边倒不必担心。稍停几天,管叫他一个是水中花,一个是镜中月。”钱由基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当晚就差了马炮、秦世宝去了四川成都。

送走了赵油头,钱由基心中烦闷,一人叫白灵送来酒菜,喝起闷酒来。李家仁见了,端了个杯子过来坐下道:“兄弟的心事我知道。”钱由基笑道:“我的心思,铁嘴哥如么会知道?”李家仁道:“兄弟官场顺畅,情场得意,所困者不过钱罢了,怎么猜不出来。”钱由基拿住李家仁的手道:“不瞒老李哥,我确实为钱所困,足足两个亿那。”李家仁笑道:“若说平常百姓,二十万就该投河去了。但以兄弟如今之产业,两亿不过如探囊取物一般,并不足为虑。”钱由基急捧起一杯酒来道:“原老哥教我。”

李家仁道:“二万兄弟如今统着进出材料,稍加扩展,每年净收三、两千万不在话下。酒店若也放开手脚经营,每年可净进五千万不成问题。林童等兄弟如今辖着东西两城几十条街道,低买高卖,一年可坐收二、三千万。李姑娘那边的工程,若今春开工,年底就可见利,按现在的利润,到年底也可进帐一亿。如此算来,一年进两亿,有何不能?”

钱由基大喜道:“诸葛亮足不出户,能退五路大军。老李哥一席话,净出两亿资金,也神人也。”李家仁道:“所以,眼下能进不能退,进则有大功,退则有大患。”钱由基道:“若非老哥提醒,兄弟此命不保。”李家仁又道:“兄弟公司知道此事者几人?”钱由基道:“只要分管财务的李天成和一个出纳知道我调用资金。”李家仁笑道:“从此后,兄弟可将集资之事交给李天成。我知道此人性贪,将来必可一用。”

钱由基听了会意,又敬一杯,笑道:“老哥为我找个替死鬼,当敬一杯。”不要说,钱由基将王二万、林童叫来,会齐李家仁、老丙,一一定了任务。由李家仁、老丙、王二万各自签字,不在话下。

钱由基也不敢再大意,每天一早往几个银行里游说,争取银行贷款。李曼儿也回到学校请教几位中式建筑专家,将方案也定了下来,又请着杭州第二设计院设计图纸。晚上回来,又要防备周宝,夜里也不敢太睡。周宝又来过一回,见无下手之机,又往别处去了。过了十五,穆艳如与方冠中极力鸾颠凤倒一夜,也一早作别。

钱由基一天忙罢,回到汉唐大酒店,先见牛千叶满面春风进来。钱由基笑道:“自打兄弟好上唐姑娘,好一阵子不见兄弟了。”牛千叶笑道:“钱哥,你不晓得,我那媳妇好虽是好,就是管得太紧,晚回去一分钟就给脸看。”钱由基道:“俗话说,听媳妇的有饭吃,这是兄弟的福气。”白灵送上茶来,让着一起坐下喝茶。牛千叶道:“往常来都是丙哥招呼,这回怎么不见,想必是身体不妥?”钱由基道:“他自有公干,先不要问他。”

喝杯茶,牛千叶又道:“我听说阆仙开发公司准备二月初就动工,钱哥准备什么时候动工?”钱由基道:“二月初多少也要动一动。”正说着,白灵进来,说是孙冬生要见。钱由基道:“请他进来。”孙冬生进来笑道:“我按老板的意思,有意结交余招招,故多次在舞厅给她伴唱。余招招知道我在酒店里上班,有意叫我到他们公司上班,不知老板的意思如何?”钱由基道:“安排你接近她,就是为了今天。叫你去如何不去?”叫来白灵,多结了两个月的工资,又置办几个菜,喝几杯酒,才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