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由基月色下,但见李曼儿脸似银盆,肌肤如水,观之动心,望之却尘,忍不住抱过两股,亲咋不放。李曼儿见其性急,笑道:“败军之将不可言勇,宜闭关免战。”钱由基道:“床弟之战,谓犒其三军。”李曼儿笑道:“你说过的话怎么又忘了那。有了上一回,你不死心,我还死心了那。”钱由基笑道:“古有谚语说得好,二八佳人遇情郞,头一次似苦竹枪,第二次如吃辣姜,第三次爷死由他娘。真有两回,你就知道其中的趣味了。”李曼儿道:“宁可不解。”

钱由基搂住笑道:“看没看未央生和玉香初婚的一段。纵蝶寻芳、迷鸟归林、饿马奔槽、双龙斗困,是夫妇间正常的情趣,若不解,就成呆雁了。”李曼儿笑道:“呆雁正看木姑娘那。”说着话,整衣起来,见天色已晚,起身要去。钱由基叮嘱道:“这两天工地暂别去了,早晚来看看我。”李曼儿笑道:“怕是想说要早来看我吧。”笑笑下楼去了。

中部 第七十三回中 龙舟

钱由基白日睡得足,夜里也睡不着,又问了范自宝、高大贵的伤势,听也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苦思半宿,也未有好计,到天明才迷迷糊糊又睡了。一早,赵油头却到了,手里捧着一个木匣,笑道:“万老板得知五弟你出了事,特给你准备了一样礼物,今天一早专程叫人送来。再三叫我告诉五弟,宁可杀人坐牢,不可受害屈死。”钱由基道:“不瞒三哥,我正这么想来着。”

赵油头又道:“老四忙,这阵子又和谢月娇闹着别扭,赶不过来看你。也叫我捎个口信给你,最多忍不过十天,警察局必和牛魔王算总帐。河口开发区的老许,在开发区征地时,曾找到牛魔王,强行赶人,并将王家一十八岁的儿子打残。王家现在四处喝冤,陶越霞已令人暗访去了。”钱由基大喜道:“早等这一天了。”打开木匣,却是一把手枪,一包金澄澄的子弹,又喜道:“早盼这东西了。”

钱由基将枪拿在手中,左右一比划,对赵油头笑道:“牛魔王起家靠的就是一身衣服,和一把枪。如今他去了衣服,我得了枪,还怕他个球蛋。”赵油头道:“局里还有个会,我也不多陪你了。”放下几包吃喝,也开门去了。

稍时,李曼儿也到,喝会子茶,二人说些工地上的琐事。就有童语荷打电话来道:“明天是龙舟赛,梁成龙家里也购了龙舟,请来几位云南师傅,下午下水试划。沈姑娘邀着去看龙舟那。”李曼儿笑道:“下午我一定到。”手机才关,沈勤勤电话也到,又叮嘱了一番。钱由基正有心把玩手枪,也催道:“小曼,你也不用陪我了,这就过去吧,省得她们几个又该说你重色轻友了。”

李曼儿道:“你不催我还就要走,你催了,我反倒不去了。”钱由基道:“为什么?”李曼儿道:“电话里我没说和你在一起,她们怎么会知道那。必定是你一会过来什么虎朋狗友,担心我碍事吧?”钱由基笑道:“倒不是我催你,只怕稍时技痒,你再不应,我又难受。你要是说应,我宁可搂着你睡上一天,白天叫她们骂去。”李曼儿听了脸儿一红,啐道:“你倒好意思说。又动这歪心,我走了。”收拾了衣包,开车先回了家。

到中午,柳月眉不知何事,请了黄婉玲外面吃饭。李曼儿也不叫王妈再做,冰箱里拿出几块苹果酥、绿豆糕,倒一杯牛奶吃了算罢。回到卧室稍一歇,童语荷打来电话,起身约着见了。二人到了燕子湖,见了沈勤勤,一块去看龙舟。在岸上,已围观了好些人,湖面上几只快艇来回穿梭,数只龙舟正在试划。沈勤勤引着二人看了龙舟。

李曼儿见那龙舟,船体上刻着五爪鹰爪龙,首饰龙首,尾扎龙尾,船上坐着八个人。梁坤见二人到了,也是格外热情,让着喝茶小坐。李曼儿笑道:“梁叔叔给船起的什么名?”梁坤笑道:“参加龙舟赛,是我们家勤勤的主意,所以就把船定为沈勤号。”又问道:“见过白龙现身没有?”沈勤勤见梁坤热情太过,一旁笑道:“新八景就是李姑娘起的名那,还能不知道银盘惊龙的?”梁坤这才招呼一声,别处说话去了。

众人看了龙舟来回两趟,梁坤和沈勤勤甚觉满意,一时说笑风生。临了,梁坤又有意约李曼儿、童语荷晚上一同吃饭。沈勤勤道:“赵姑娘那边订好了桌子,不好不去。”辞了众人,三到了一家韩国料理店,赵雅兰迎了出来,笑道:“说好了过去,偏就节目录不完。”沈勤勤笑道:“话到了就成,你如今是个大忙人,那个指望你一呼就到的。”四人点了几菜小菜,要了一份烧烤,几份小吃,每人喝了两小杯白酒。吃过了饭,又约了时间,才各自回去。

第二天一早,正是龙舟会。李曼儿先看了钱由基,会着童语荷,到了燕子湖畔,二人双双停了车,见湖岸之上,已是挤满了人。李曼儿才下车,手机一响,一看是郭详明的电话,说是邀着看龙舟,已在湖边租了船等着了。李曼儿一面应了,童语荷道:“他这么老约你,必另有所图。你干什么老应他?”李曼儿道:“我心时也明白,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一说,我不由自主总是应下。”

二人正说着话,一旁跑过一个姑娘,对二人道:“赵姑娘在那边画舫上等着两位姑娘那,叫我过来接一下。”二人跟着上了湖堤,见湖中数艘画舫,还有不少小游船,都散在两边。赵雅兰站在船头冲着二人招手,放下彩板,叫人扶着二人上了画舫。到了画舫之上,见方小凡穿着笔挺的西装,在指挥着几个服务生在船头设椅摆桌,安排吃喝玩用。赵雅兰依旧叫方小凡打扮的花朵一般。赵儒文也闲来无事,也跟着到船上看比赛,出来见了李曼儿,先是一愣,等赵雅兰介绍过了,这才怯生生坐在李曼儿一旁,瞪着眼看着。

李曼儿见状笑道:“小弟,是不是看着我和你小兰姐差不多那?”赵儒文点点头。李曼儿又笑道:“又去看你小兰姐去了吗?”赵儒文道:“我和姐姐、小凡哥昨晚才看过。我又给小兰姐买了几盘新歌。”李曼儿又问道:“去时见没见石正那?”赵儒文道:“医生说了,他都是半夜三更才去,天一明就走,遇不上他。”

这时,梁成龙和沈勤勤也上了船,打了招呼,梁成龙将所带吃喝,都叫摆在一旁,和方小凡拿着望远镜四处观看。沈勤勤在李曼儿二人对面坐下,赵雅兰叫端上茶来。沈勤勤笑道:“怎么没见大忙人钱总那?”李曼儿笑道:“前两天不小心受了点伤,这会子还躺家里养伤那。要不是这样,早跑来了。”沈勤勤又笑道:“余姑娘也是好热闹之人,这阵子怎么叫不出来了那?”赵雅兰道:“可不是,这几次聚会独独少她一个。”

唐闻莺这时一步赶到,上了彩板笑道:“余姑娘自有佳人相伴,倒不必担她。”赵雅兰才让了坐。梁成龙船头叫道:“湖心一条画舫船头上坐的不是余姑娘吗?正往我们这边来那。”

众人听了,都忙到船头上看,见远远驶过一条大画舫,因隔得远,眉目看不甚清。方小凡一旁拿过望远镜,先递到李曼儿手里。李曼儿见身边就是赵雅兰,正搭着凉棚眺望,也不接,将手一指赵雅兰。方小凡得个没趣,将望远镜给了赵雅兰。众人一一看过,果见船头之上,坐着一身白衣白裤的余招招,身后立着八位身着黑西装、脸带墨镜的大汉。一个黑灿灿小伙在余招招身后指天说地。

沈勤勤笑道:“那个黑小子是谁?”梁成龙道:“见了他的面需不能这么叫。他叫潘金龙,人称中州小白狼,武术总教头,现在正收并各武校。”沈勤勤笑道:“怎么能叫不白狼?我看叫他小灰狼可差不多。”方小凡道:“这人我们不要惹他。他有十三位结拜兄弟,都是武林高手,对外号称中州风云十四鹰。他们到了街上,凡人都避三尺,连毒人汤海龙,见了他都绕道一边走。”

众人议论着,那只画舫越驶越近,不多时,两船靠近,相距不过三、五米。余招招起身到船头来打招呼,童语荷因见是潘金龙,有意相躲,抽身便往后走。那潘金龙见了,一个纵身跳将过来,又一纵挡住童语荷的去路,上下一打量,见童语荷穿着黑灰衣裤,连声咋舌道:“可怜、可悲。年青青即遭此运,往后不定还会怎么不幸那。”童语荷将身子一转,也不去理他。潘金龙又道:“我昨天倒做了一个梦,吴应辉那小子到了阴间,又讨媳妇哩,云交雨合,好不畅意,却偏偏请我去做坐。有道是阴间请客去不得,叫我连打了几巴掌,这才打出梦去。”说了大笑。

那边,余招招道:“你要在这里叙旧,我可要走了。”潘金龙又跳了回去,笑道:“安慰一下伤心人,这怎么成了叙旧了。”转身道:“十四,给对过船上搬两箱子啤酒,算是余姑娘的心意。”船仓里走出小行者孙小武,纵身跳过船去,这边潘金龙扬手扔了两箱子啤酒,都被孙小武接手接住,稳稳放下。众人见了二人在船上来去自如,也不敢多言,只有童语荷背着脸儿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