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由基道:“这倒不必四哥亲自上阵。”大个黄道:“如此,五弟出手便是,小心别露了马脚才好。”这钱由基当晚便将众兄弟聚在一处,摆上酒菜,饮到酣处,交头接耳一阵,皆拍手称好,三三两两,各自分头行动。

当天夜里,钱由基带着秦世宝,半道拦住几个下夜班的女工,将人从车上揪下来,推推搡搡,抢了钱包才去。马炮则带着六指,四处乱砸玻璃。张道平捻子两个则偷袭了一位深夜赶回娘家的妇女,不仅抢了钱包,还欲行非礼,兴好有人路过,这才一免。其中,王二万、卢信两个,事有巧合,袭击了赵雅兰。赵雅兰录完节目,深夜回家,停了车,步行往家里赶,不过百十米路程。走到小路一拐处,冷不妨身后窜出两个人来,拦胸抱住,上下浑摸一通。赵雅兰吓得手足无措,连声尖叫,那二人才松了手,返身跑了。方小凡先得了信,开车找了一阵,不见人影,先打电话给赵洪升。

赵洪升正在青崖寺外,听了方小凡的报案,忙报知李长顺。谢景平也赶了过来,将市内情形说了一遍。郭详明听了一遍,便叫赵洪升带队准备,二次强行冲进寺内,擒拿李道通。赵洪升等戴上防毒机具,先往寺内投送催泪瓦斯,听一阵,一点动静皆无,不敢轻进,回头请示郭详明。谢景平一旁道:“郭市长,以我之见,李道通即精于黑夜行动,不如改为白天进攻,胜算损失可能会更小一些。”郭详明也恐再贸然而入,误伤人命,点头答应,叫赵洪升回市里查防,谢景平临阵指挥。

到天明,谢景平先叫寺外两侧搭设云梯,欲放置阻击手。不想才搭多半,刚高出寺墙,李道通一阵乱枪打来,只得暂停。又令四墙搭梯子,设特警伏身墙沿处。一切准备就绪,谢景平坐着直升机空中指挥,先叫投掷催泪瓦斯,顿时烟雾弥漫。一声令下,四下特警起身,一阵乱射。这边,有人墙上炸个洞,先放两条警犬进去。李道通在里头并不慌,见乱枪打来,只在屋顶藏着,见警犬进来,这才用吹简射杀。

郭详明寺外见进攻无效,不由心急,几个特警上前请战,愿一命换一命,冲进寺内。郭详明道:“李道通如今被困围寺中,危害不大,我有意生擒住他,以便取证案情。你们的心意我领,可围住数天,待他人困身乏,再寻机擒之。”遂不叫进。谢景平见郭详明有意生擒李道通,便虚张生势,隔一时放一、两枪,或鸣警笛。却不知这李道通一餐管一月,数宿不睡常事。

李曼儿静养了两、三天,脚伤渐好,听青崖寺外依旧围着李道通,市内夜里小案不断,心里按奈不住。下午提前离开工地,到了青崖寺外,也被拦住。第二天再去,刚好看见张光北,远远招呼,这才由张光北领了进去。郭详明见来了李曼儿,忙问脚伤如何,见已行动方便,遂叮嘱不可乱走。

李曼儿坐在一旁听郭详明、李长顺、谢景平三人商议方案,便献策道:“欲除李道通手中的枪械不难,到晚上,可燃起爆竹,放假人进去,使其放枪,几十发子弹,很快就会打完。到天明,推倒山墙,可擒李道通。”众人称是。到晚上,燃起爆竹,四墙放假人进去。李道通果然不辩,举枪就打,不消两个时辰,将子弹打光。

到天明,谢景平叫铲车推倒北墙,一排特警手持盾牌,一字并行,往院内冲去,后头阻击手在两部铲车上架着枪,自己带五、六名刑警身着防弹衣,带着护具跟在盾牌之后。李道通见大势已去,料不能生,院子里也乱放排钉,柱子身上洒上明油,引着火,手持火把,从屋里转身出来,立在院子的水井之上,高叫道:“叫你们的头出来说话。”李长顺便立在盾牌之后道:“有何话讲?”

李道通道:“你们仗持人多势众,灭我于此,多不道义。黑松林中又无辜伤了我二哥性命,此旧仇新恨,自有报应之时。”李长顺道:“你滥杀无辜,多少家庭毁在你的手里,你又有何道义可言?”李道通道:“我不道义,便一口水吐在你们的水池里。本该杀进你们警察局,揪出害我二哥的凶手。一时妇人之仁,才会事到今日。我去也,待到秋后算帐。”伸手把火点着,顿时烈焰腾腾。欲知李道通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中部 第六十八回上 毒人

众人眼看着李道通在大火之中,一动不动慢慢倒下,跌入水井之中。等四处灭了火,众人再俯视水井,见水井之中浮着一条丈余长的金色死蛇。郭详明道:“果是此物。”遂叫挠钩搭到岸上。李长顺道:“郭市长,是否回市里一展,以安民心?”郭详明点点。那水井中的水经李道通一浸,把毒汁浸在其中,人不能饮,遂成毒井,暂且表过。

到了中午,郭详明有心问一下黑松林之事,请着李曼儿,叫上谢景平,四人到小酒馆里一坐。点了几个菜,郭详明便问起黑松林之事,谢景平就将那天黑松林里遇虎,如何追上山去,匆忙间射杀白虎,坠入山涧,如何又有白光浮起,一道白虎影往西方去了,说了一遍。郭详明道:“把中心体育场和今天之事联想起来,你有何结论?”谢景平道:“我一时还理不出。但从今天来看,这类人也妖也怪,定还有余者,不可不防。”

郭详明点点头道:“这李道通临死之前倒是给我们提了个醒,我们以多胜少,不附合他们的江湖规矩。虽说我们是司法机关,不搞江湖那一套,你们刑警平时还要多加强训练才行呀。我留心看了看,你们刑警队十个有半数以上大腹便便,若是一对一,如何能单胜这些罪犯。”

谢景平笑道:“不瞒郭市长说,大案难破,一年遇不上一、二回。平时都是小案,见了我们警察,手脚都先软了,枪口一瞄,还用的着我们动手。”郭详明道:“还是一句老话,平时多训练,战时少流血。这几天我也在思考,大案警力不足,小案时有多发,上头督查不力,下面办案草草。我有意将刑警大队一分为二,由赵洪升带队,加强治安和一般刑事案件的侦破,由你带队,负责大案要案。”谢景平道:“郭市长信任我,我死而无憾。”

郭详明道:“谢队长大任在后,不可言死。”喝了两杯酒,吃罢饭,谢景平和张光北先去。郭详明和李曼儿一同出来,问起经济用房一事,李曼儿只道钱由基暂不同意,郭详明也不再问。路上,又给李曼儿买了个布娃娃答谢。

李曼儿开着车,从西城小路往回赶,行到一处工地上,见才开午饭,远远就见石正坐在路旁,抱里抱着一撂烧饼,手里端着一碗青菜,正狼吞虎咽。李曼儿将车停在石正跟前,下车招呼石正。石正见是李曼儿,忙放下饭碗,问从何来。李曼儿笑道:“才从青崖寺回来。多天没见荤腥了吧?”石正道:“有一月没见肉了。”李曼儿道:“你等着。”出去给石正买肉解谗。

郭详明看看石正,一身脏衣,一双黄球鞋,卷着裤脚,问道:“年青人,一顿饭能吃多少?”石正道:“也吃不多,十来斤饭菜就够了。”一旁有人笑道:“工头正愁他的吃得多,要不是他力气大,早赶他走了。”石正看看郭详明,问道:“你是李姑娘的父亲吧?”郭详明摆手笑道:“和你一样,也是朋友。”正说着,李曼儿切了五斤熟牛肉,要了一付肘子,两只烧鸡,一只烤鸭回来,堆在石正眼前。石正让着二人吃,见二人吃过了,就招呼其它人来吃。

李曼儿却怕再叫其它人将抢光了,分一些,将石正拉到一旁,笑道:“那天周姐见了我还问,说是见了你,叫你回家一趟。”石正道:“我去了再叫他们受我的连累,我一个还能混吃混喝,等事情了结,我再去吧。”李曼儿又笑道:“上次在工地上,叫你等着我,你怎么就走了?”石正道:“我怕你也受我连累,叫人暗算。”看着石正吃完,这才和郭详明离去。

路上,郭详明不免问道:“石正如何会连累他人那?”李曼儿就将王小兰的事说了一遍,又道:“这事也不是因他而起,不过他心里总是这么想。”郭详明笑道:“看你们两个言来语去,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两个是一对那。”李曼儿听了脸儿一红,也不搭言,送了郭详明,返身回工地去了。

李曼儿才到工地,钱由基也到了,手里拿着帖子,笑道:“赵雅兰又发贴子来了,邀着我们后天小金山上聚一聚。”李曼儿道:“本该轮到我了,怎么好再叫赵姑娘破费那。”钱由基道:“我们不在乎这点钱,人家也不放在眼里,随她罢了。”因数晚带着手下兄弟犯案,白天精神头不够,说会子话,便回了六朝大酒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