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招招一早也到满天星歌舞厅,本是要找牛千叶要人,却听白灵说关了禁闭,才料此事与牛千叶无关,忙给童语荷通了信。童语荷一直守在电话机旁,下午又下了一场雨,空气明显有些转凉了。算一算日子,到中秋节也就三天的空了,想一想父兄之事,不由愁肠百结。到中午,又接了电话,却是要她带足赎金,晚上十点听信,又要了童语荷的手机号。童语荷接了电话,也不敢耽误,先打电话给了吴应辉。吴应辉接了童语荷出来,那边又叫来了赵洪升。赵洪升正因数案不破,毫无进展,被李长顺喝斥几回,心燥不安,闻听吴应辉来信,以为机会,当下叫了两个得力助手到了。

吃罢饭,叫了房间,一行五人到里面说话。赵洪升道:“到晚上,他若是来叫,童姑娘尽可去,我们三人回头暗自跟着。我再另叫大队人马伏在车内待命。”说了,又拿出一个微型对讲机来,给童语荷戴在身上,安顿毕,这才带人去了。吴应辉则送了童语荷暂回家里休息,养足精神,以便晚间行动。

童语荷一肚子心事,人虽躺在床上,却翻来复去睡不着,便到街上买点东西,先回厂子里去。到了厂子,见母亲程学英也在,正和工人说话,细一听,才知已将厂子暂停了,劝着众人暂且回家。程学英回到办公室,犹带着三分火,少不了先对童语荷发牢骚道:“你哥这个混小子,到那去也不说一声,好歹叫狼吃了罢,也省得我以后替他操心了。”童语荷忙劝道:“哥还能去那儿,不过是说出去找找活,跑跑业务,有个三、五天也就回来了。”程学英道:“你也别替他瞒着,你也好不到那儿去。整天外面跑着,家里一点事也帮不上。你说你,和那个姓吴的还往什么?还亏是个什么公子,一点小事也办不成,白吃干饭的。”

童语荷受了她母亲一通埋怨,虽有委曲却说不出口,情急之下,骑上摩托车到医院里去看她父亲去了。到了医院,见童德忠正躺在床上,正数着手指头自言自语。童语荷拿出香蕉,剥一个递过去道:“爸,你又在算什么那?”童德忠道:“我算一算从我们家办厂子,前后总花了多少钱了。我一算那,你的嫁妆钱花了,你哥的新房钱也花了,就剩家里那一套小房子了。要是也卖出去,我们还能再凑个十几二十万的。”童语荷知其父一向遇事拧不过弯来,就劝道:“爸,医生不是说了,叫你不要多想,静心养病的。”童德忠叹口气道:“我要是能不想那就好了。”侧过身去,又数着指头算起来。等一时,程学英也到了,童语荷便起身回厂子去了。

等吃过了晚饭,童语荷心里先紧张起来。吴应辉先打来电话,安慰着,又道:“我和赵队长就在厂子外边不远处,开着辆灰色的面包车,你尽管放心去就是。”童语荷听了,到楼上朝外看看,果见不远处有辆灰色的面包车,这才放心了,坐在屋里,手里拎着装钱的皮包等着。到近十点,果有电话打到手机上,叫童语荷出门骑车先往南外环去。童语荷关了手机,却听赵洪升耳机里道:“童姑娘不要紧张,先到南外环去看他们怎么说。”童语荷骑上车,出门到了南外环。

这时,童语荷的手机又响,叫她拾起树旁的对讲机别在胸前,又道:“我听不见你的说话声,这就杀人。若听见别人说话声,也要杀人,”赵洪升见了,不好再言语。童语荷忙应了,又再往西行,行一程又叫她往北行。换了几个地方,约莫到了十二点钟,又叫童语荷沿着西外环往北行。童语荷正行间,却见后头风驰电掣追上来一辆摩托车,吓了一跳,扭头看时,却是李曼儿。

原来李曼儿自与方吉清约在周五学艺,早已上心,暗道:“他若有意害我,不必等到今晚。”到周五下午回家,早早的将车停在外面网吧前。到吃饭的时候,又给黄婉玲满满倒上一杯酒。正巧贾礼也到了,李曼儿少不了也让着喝杯酒,陪着黄婉玲说话。黄婉玲笑问贾礼道:“贾礼,你去公司有一阵子了,有什么收获?”贾礼笑道:“我平时只是纸上谈兵,等真刀真枪的见识了,还真和书上的不一样。”黄婉玲笑道:“那你说说,都有什么不一样?”贾礼道:“比如要瓦解穆艳如,因小姨夫处处护着她,直接下手不好,按书上说,可以借助第三股力量,但现实是,第三股力量在那儿那?”李曼儿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你可以画符招兵嘛。”黄婉玲笑道:“我倒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三人说说笑笑吃了饭。

却说夜深人静,李曼儿见黄婉玲已是熟睡,翻身起来,换上一身弹力牛仔装,蹬上运动鞋,从窗子跳出去,到网吧前推了摩托车,往旧码头赶去。行到半道,却见隐隐似童语荷,不紧不慢骑着车子往前赶,追上去才想打招呼。童语荷却一指胸前的对讲机。李曼儿明白过来,朝童语荷一指摩托车。童语荷会意,等车速都慢下来,朝着李曼儿的车子轻轻一撞停了下来,随口道:“你这人怎么骑的车,干么往人车上撞?”李曼儿也变着声音道:“车子不长眼,要怪怪它去。”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机写短信说话。

李曼儿明白过来童语荷是送钱赎人,心里敬佩,也写道:“我去会师傅,你到时,速发短信过来。”二人会意,又吵两句,这才各自上路。

李曼儿匆匆赶到旧码头,却见方吉清披着外套,赤着脚正坐在石阶上。见李曼儿远远跑过来,笑道:“你我果真有缘,你且磕三个头来。”李曼儿也不说什么,叫声师傅,跪下磕了三个头。方吉清又道:“难得你如此爽快。”扶了李曼儿起来道:“你即要拜我为师,需尽心学习,不能坏了师傅的名声。这练武不比你们女孩子唱歌,少不了吃苦受累。”李曼儿笑道:“师傅,我即然来了,自然不怕苦,要是学的不勤,随师傅责罚。”

中部 第五十九回中 救难

方吉清道:“甚好。”拉着李曼儿到江边道:“为师以水功见长,若要在水里行动自如,需内外兼修。外要练得腰筋骨骼韧而有力,内要修得呼吸均长,吐吞自如。这呼吸吞吐之法,为师倒好教你。每晚睡先练习,早间吞吐,日久必有长进。你虽然年轻,但筋骨多半已经定型,若将筋骨尽数拉开,须吃些苦头了。”李曼儿道:“师傅,我小时练过几年舞蹈,踢踢脚,折折腰,还不在话下。”方吉清笑道:“你练的那种舞蹈柔而无力,不是我们要的。你见过鱼儿腾水没有?轻摆则能助力,重击则能伤人,那才是我们要的。”李曼儿道:“我不怕苦,师傅尽可教我。”方吉清笑道:“这种功力,非十年二十年练习,不见成果。你要练,为师少不了助你一把力,把你身上的筋骨尽数拉直展开,才能早见成效。不过,却要疼一点。”李曼儿道:“疼我也不怕。”方吉清道:“那好。你是个女徒弟,需恕师傅唐突了。”说了,将李曼儿一把抓起,平展地上,将鞋袜脱掉,搜筋索骨,将周身三百六十骨节尽数拉扯一遍,七十二处通关穴位柔拿一回。

李曼儿见方吉清手劲甚大,周身拉扯的酸疼麻热,如同蚂蚁嗜咬一般,虽是有心忍着,还是呲牙咧嘴,连连叫痛。方吉清却不问她,翻转两遍,这才停下道:“头一回不能重了。你且起来,跑几步我看。”李曼儿站起来,跑了几跑,但觉身子虽痛,脚步却轻,喜道:“师傅,跑起来觉得身子比以往轻巧许多,还想跳一跳那。”方吉清笑道:“如此五、六遍,你的筋骨则会变的有力,才好在水中穿行。我再传你一套拳法护体,兼有强劲筋骨之效。你且坐,我教你呼吸吞吐之法初步。”

李曼儿学了一阵,心里掂念着童语荷,又不见电话,不由分心。方吉清道:“你若有心练倒好,无心练便罢。”李曼儿忙道:“师傅,倒不是我不肯尽心学,我的一位朋友的哥哥被人绑去了,今晚她一个姑娘家去送钱赎人,心里不放心,故此一时分了心。”才说了,童语荷那边却发来短信,人已到了江边山下的旧船厂里。

方吉清道:“是不是你朋友来的信?”李曼儿道:“正是,现在西边的船厂子里。”方吉清道:“我正有心带你水下一游,你且整整衣裳,我带你去救人。”李曼儿忙道:“师傅,我来的急,忘了带游泳衣了。”方吉清笑道:“那有临阵打仗,还要先换衣裳,对镜打扮的。将外衣脱了就成。”自己先把外衣脱了。李曼儿也只将外衣脱了算罢。

方吉清道:“到水里我拉着你,只管吸气调息,喝几口水不怕。”拉着李曼儿下了水,往上游游去。游一阵,方吉清道:“我带你到水下,避开水流,才走得快些。”李曼儿惊呼一声,早下到水里,不多时,先喝了一肚子的水。方吉清见李曼儿不支,这才又浮上水面。如此上去下来几回,李曼儿那还动得了,任由方吉清拖着朝前游去。

二人游进船厂上了岸,见四周静悄悄没有人影。李曼儿才遭江水一泡,又叫晚风一吹,周身冰凉,双手又抱着肩哆嗦起来。方吉清道:“你想着水便冷,想着人便不冷了。我们且看看,人在那里。”二人在船厂里悄无声息转了阵子,李曼儿就见童语荷从空地上过来,往江边走去。看看江边,却有一座四层楼房,四层之上,隐隐有灯光。李曼儿先朝童语荷摆摆手,童语荷见了,也看了一眼,见李曼儿身旁站着个大个子,心里又稍稍放心。

童语荷听着那人指令,往楼里走去。进去没几步,却又叫由后门出来。童语荷出了后门,见江边有几只铁皮船,才一犹豫,却叫人从回面抱住,一手堵住了嘴,硬拖往船上去了。童语荷慌忙之间,出不得声,忙把个鞋子蹬掉了。李曼儿和方吉清伏在一侧,见了都道:“不好。”眼看着那条船往江上流开去。方吉清道:“你且伏在这里,我去救人。”说了翻身入江,也往上流游去。

就在这时,李曼儿也见赵洪升引着两个人,也到了楼下,悄悄上了楼。

回头再说汤海龙,自李道通将田文彪救了,连夜送了回去。第二天中午,田文豹兄弟两个就在大酒店里请客。汤海龙有心叫着李道通,李道通却道:“这等生人面,我不见最好。”汤海龙便和高晖两个去了。田文豹兄弟两个先谢了几个酒,又拿出四万块钱相赠,二人大喜。吃过饭,汤海龙二人回去,又计较起童玉刚的事情来。汤海龙道:“这事办的需不留痕迹才好,最好是在江上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