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伴着轻快的脚步向我走来,

心灵上,

响起了欢乐的音符。

昨天,在黄昏的号角中,

你离我而去,

心灵上,

布满了秋色的记忆。

在秋天,一颗心掉在了地上。

在春天,却萌发出了一颗种子,

一颗爱你的种子。

与其,留你,在温柔的怀里渐渐凋零。

不如,放你,在遥远的山巅静静绽放。

一个爱你的人死了,

萌发出一个爱你的种子。”

潘金龙接过来道:“我倒是天天看报纸,怎么就没注意到那。依我看,郑无经的诗大半是扯淡,少半是贫嘴,就这篇写得好,多半是心里话。”余招招道:“叫人甩了就是甩了,还酸溜溜的表什么态,真是无聊到家了。”牛千叶道:“谁敢甩郑大诗人那?”潘金龙笑道:“还能是谁?还不是小龙女李曼儿。这李曼儿甩了郑无经,八成是和钱由基那小子好上了。”牛千叶道:“听说这个钱由基为人大手大脚,很能糊弄人那,我手下有好几个弟兄私下里都成了他的哥们了。”潘金龙道:“牛哥见过李曼儿没有?要是见过我就不说她的模样了,省得招招再生气。”牛千叶道:“我和她小时候倒是常见。那时候两家住的不远,好在一起玩,从上了学,就没大见过。”潘金龙道:“小时候什么样?”牛千叶道:“小时候长得眉清目秀的,胖胖的,个儿又不高,凡事小心翼翼的,整天好坐在草地上,也不大爱理人。我从小就好动,和她玩不到一块去。”潘金龙笑道:“有道是女大十八变,牛哥你再见了她,保管你不敢再认了,怎么俊法我就不说了。就说招招这身材吧,可算是一流的了,她那身材看着又精致些。我头一回见了,净顾着看了,脚下绊了五、六个绊子那。”余招招道:“你爱拿谁比就拿谁比,犯不着和我比。”

牛千叶听了果然动了心,笑道:“不是听说毕业后去了省里吗?怎么又和钱由基谈上了那?”潘金龙道:“她妈不舍得放她一个人去,省里只是挂个名,什么都照领,人还在这里。”牛千叶道:“她人现在在那工作?”余招招笑道:“潘金龙,你可想好了再说,牛哥这辣手摧花可是一绝,出了什么事,你可要后果自负。”牛千叶笑道:“一人遭殃,千万人成佛,这是好事。你快说。”潘金龙道:“听说现在西城文长街钱由基的工地上任总指挥那。”牛千叶点点头笑道:“他钱由基能耐再大,还能斗得过我牛魔王去。不瞒你们说,我这芭蕉洞里正缺个铁扇公主那。”潘金龙笑道:“要是牛哥那会子追到手了,我们二人做个钝金的芭蕉扇给你做贺礼。”二人喝罢酒,又玩了会子才走。出了门,余招招道:“是你应下的送芭蕉扇,我可没答应,要送你自己送。”潘金龙笑道:“她连郑无经都看不上,还能看上这牛魔王?”二人骑上摩托车各自回家,暂且不题。

却说随着经洽会的临近,市政府各项工程也日趋紧张,几条公路都在改造之中,一路两旁,重新架设路灯和装饰灯,路边铺了四米宽的彩砖路,每条路上再架八、九个大型霓虹灯。所有大道上的广告牌也限期拆除,统一标准,重新订做。又制定了城市市容管理办法。大凡面子上的事,无一不点点到位。路灯和装饰灯的改造由赵扶林的长子赵四海外地带了公司过来接了过去。牛千叶也揽了两个霓虹灯装饰牌的生意。

这一早,牛千叶哼着小曲,先到警察局里点了卯,就回到了满天星。手下几个兄弟进来道:“牛哥,咱这广告牌才换了几天,怎么又叫换那。刚才来人说了,限期三天,否则强行拆除。我也跟他们说了,有不怕死的就过来折。”牛千叶笑道:“别人拆不拆的我们管不了,我们先拆了,就按他们的要求重做一个就是。”褚刚道:“这鸡腚眼大的招牌还不如不做那。我刚才到街上去看了看,到处是报怨声,十家倒有七家不做门头的了。”牛千叶道:“这是我叔的主意,别人不理解说的过去,我们再不理解,就是伸手打自己嘴巴子了。”一时叫人拆了,找家广告公司重新上了门头。

牛千叶的这家歌舞厅本在龙江路上,因龙江路几次改造后,路基高出许多,一路两旁的店铺要比大路低许多,最深的已有半米之深,故私下里都称其为上悬路,而将凤霞路称为下悬路。市里因见不好看,一路两旁先用彩砖铺出四米宽的人行道来,由此到店铺的地方却是各扫门前雪。工商部门也参与其中,限期达不到要求者吊销营业执照。牛千叶接了通知,二话没说,叫了褚刚过来道:“你晚上带几个弟兄,找辆车,不论那个工地上,要些水泥、细沙、碎石,先将门前垫平了,我再弄点彩砖铺一铺。”到了晚上,褚刚叫上车,带上五、六个兄弟,因不便在东城明要,新城又有魏金水坐阵,就到了西城。

一进西城,因钱由基的工程浩大,已陆陆续续进了不少的水泥、沙石,分外显眼。褚刚就叫兄弟们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家就是专门为我们兄弟准备的。”将车开到工地上,一边由着两个兄弟往车上铲沙石,一边褚刚带着去搬水泥。看夜的老张头本是个乡下老实厚道人,见有人搬运水泥,忙上前拦住要看票据。褚刚笑道:“你要的我们没有,我有的比你要的有用。我们兄弟是奉了牛魔王的令来拉水泥的。”老张头道:“我不认识谁是牛魔王。你要是工地上的,那个工地来拉你拿那个工地的条子来。要是你都没有,有李姑娘的条子我也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