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道:“牛部长官场中人,自然是五子登科。”王小兰听了,即右手捧起一大杯酒来,齐眉而举,笑道:“牛部长,票子先来了。”牛得贵忙用手接住王小兰的嫩手,一拍桌子道:“冲你的吉言,我便五子登科。”一时连饮五杯。谢月娇笑吟吟走过来,笑道:“牛部长,喝王姑娘几杯,也要喝我几杯,不能偏担呦。”牛得贵笑道:“谢团长,我是实难从命,就两杯吧。”也喝了。

牛得贵又到赵雅兰处笑道:“谁都能忘,就是不能忘了花魁,来,一心一意。”赵雅兰忙站起来道:“牛部长,我不会喝酒。”牛得贵道:“谁生下来就会喝酒,谁生下来就会干工作,关键在你要敢试。我喝白的,你喝红的。”赵雅兰怕沾了酒气,只是不肯。方小凡忙过来劝道:“牛部长轻易不劝酒,好在这一回。”牛得贵又道:“你少喝,剩下的我代。”赵雅兰无奈,只得端起杯来,喝了一小口。牛得贵喝罢手中的,又接过赵雅兰的酒杯,一口喝了。宴罢,都到艺术中心填了单子,办了手续,这才散了。

赵雅兰同着王小兰一路行来,心中忐忑不安,连道:“不知家里看了没有,要是看了,可就惨了。”王小兰笑道:“我们找个地方说会子话,晚回去一会,等到家时,怕早睡了。”二人到近十二点,王小兰才送赵雅兰回家。二人刚至大门,见有灯光亮着。赵雅兰一看,父母在闷坐,小弟眼巴巴的张望着,忙就院中把脸洗了。才要进屋,不料张老实就叫骂着出来,吼道:“你还有脸回来,干什么不成,非做现世宝,穿成那个样子。快给我滚。”赵雅兰道:“我做了什么了?”赵老实道:“还要瞒我,电视上看得清清楚楚。你老子虽穷,却有志气,你做出这种事来,叫我怎么出去见人?给我滚,不许再进这个家门。”

王小兰见了,忙上前劝道:“赵伯,雅兰参加比赛,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赵老实道:“你们家不丢人,我们家丢人。快给我滚,再不走,我打断你的腿。”赵老实的老伴屋子里道:“孩子他爹,孩子也是为家里着想,无非想多挣几个钱罢了,那就发这么大脾气。”赵老实道:“这样的闺女,不要也罢。”又冲赵雅兰骂道:“还不滚,等打那。”

王小兰见无余地,忙上前拉着呆站着的赵雅兰出了门,劝道:“赵伯一时气恼,想不通,你暂上我家住几天,过些时日就好了。”赵雅兰叹口气道:“你不知我爸的脾气,有些事就怕他一辈子也想不通。”二人正叹着,赵雅兰的弟弟赵儒文跑了出来,拉住赵雅兰的手道:“姐,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看,爸爸就不会发现了。”赵雅兰道:“这个不怪你,是姐姐不好,没出息。”又道:“你要好好上学,每月我给你送钱来,别忘了给妈买药,也别说是我给的。记住,让妈按时吃药,别惹爸爸生气。”赵儒文一一点头记下,才依依不舍的别了。赵雅兰就在王小兰处暂时住下,暂且不表。

却说钱由基晚上安排好了电视,同着几个兄弟,请着白撼岳五个,也喝着酒看晚会。看到好处,李雄喜不自禁,站起来道:“我也到现场凑个热闹。”钱由基忙拉住道:“李兄,就是现在去了,人家晚会也散了。我在六朝大酒店才上了一个二百平米的大间,设有帝王宴,一万一桌,有歌有舞,我就要一桌酒席,请众位大哥热闹热闹如何?”白撼岳道:“我不惯这等热闹,要去你们便去。”李雄四个都叫好。钱由基打了电话给老丙。老丙道:“哥,工商局的这一桌从下午就来了,要到半个小时后才能撤那。”钱由基道:“我就再等半个小时。你再多联系一个上好的表演团,不要问价,接来演出。”老丙道:“哥就放心吧,我这就去车接来。”钱由基留下大个黄陪着白撼岳,叫两辆车来,将众人请到了六朝大酒店。

老丙迎出来,让到帝王厅里,笑道:“哥,这次装修,还满意吧?”钱由基见古色生香,不改时尚,心中大喜道:“我想的也就是这个样子。”请了李雄四人上了台阶,在四张小桌前坐了,自己与一干子兄弟在下面两边小桌后坐下。方贵看了看,道:“钱老弟,就算石崇邓通之富,也不过如此呀。”钱由基笑道:“大话我不敢说,他们有的,我们现在都有。现在有的,只怕他们二人没见过。”

一时上了菜,每人前先上八个小盘,六样水果。一旁有宫女打扮的小姐倒酒,帮着将热菜分开,每人前一小份。钱由基道:“四位大哥且尝尝,和不和口味。这头一道烤鸭是本店的主菜,其余的按天上飞的,海里有的,水里游的,山里跑的,地里生的,草间长的,其六大类三十六道菜。要说缺只缺一样,那就是天上王母娘娘的蟠桃了。”李雄笑道:“你再说说,准备了什么酒?”钱由基笑道:“国酒就不说了,我们每天喝的茅台、五粮液就到顶了。我今天准备的是洋大爷的酒,却不知四位大哥可能喝得惯。”李雄道:“二哥正说那,是好酒,玉液琼浆也不过如此。”宋庚对李雄笑道:“还是一句老话说的好,愿做鸳鸯不慕仙那。”钱由基道:“每天从这门前过的,不下万人,能到此一尝的不过一二罢了。要说那寻常百姓,到死也不敢想一回那。”

一时清歌热舞,好不热闹。那亢金龙李道通不胜酒量,喝到半醉,指钱由基道:“你将那个什么兰的给我叫来,也唱两个曲子,我们兄弟听听。”钱由基道:“她们如今是麻雀变凤凰,一夜成名,我是请不来的。我还听说,那个叫王小兰的,还和石正是什么结拜兄弟。”六指笑道:“这和哥哥妹妹差不多,多半没好事。”李道通道:“那更要叫来。”李雄站起来道:“你且说她住那,我将她绑了来。”钱由基道:“她人住西城,不清楚在那儿。”二人却是不依。

钱由基无奈,只好笑道:“我再去请一个能歌善舞的来,不敢说是仙子下凡,也是人中貂蝉。”到大厅找到老丙道:“你能否将丁香姑娘请来?”老丙道:“这会子有些晚了。她要是来,没五千块钱怕是不行。”钱由基道:“你别提钱,叫来就是。”又问道:“这阵子生意怎样?”老丙道:“还说得过去。这帝王厅每桌虽有五、六千的赚头,只是钱不甚好结。”钱由基道:“你只要不陪,生意能转开,他爱欠欠去。”老丙道:“有哥这一句话,我就有底了。”忙带着车去接丁香。

钱由基又一想,生怕接不来,左思右想,又想起了余招招来,忙打电话。余招招正和潘金龙几个在牛千叶处跳舞,接了电话笑道:“这么晚了,你是叫我去收拾桌子那,还是涮锅洗碗那?”钱由基忙笑道:“算我不对,该早打电话。下次由你说了算,说在那请我就在那儿请。”余招招道:“就是你的不对,还什么算你的不对。等你请完,再叫我吧。”牛千叶笑道:“五姑娘,这是谁呀,跟这么紧?”余招招道:“钱由基,说是在六朝帝王厅里请客那。这会子请我去,我去了才怪那。”牛千叶笑道:“这小子才发达几天,也学起腐败来了。”

潘金龙道:“牛哥,你别说,这小子胆够大的,他连奸娘娘的心都有。就说他暗中搞的那个集资吧,就我知道的,我们家亲戚就集了好几十万了。”牛千叶笑道:“五姑娘,你可当心了,可别陷进去了。我看,你和潘兄弟倒是郎才女貌的挺般配。”余招招笑道:“我有貌,就怕他没那个才。再说了,就他这个花花公子,不知道的好,知道的还不躲他远远的。”潘金龙道:“红颜知己。知我者,余招招也。”

且不说这三人。钱由基见不大会,老丙果然接来了丁香,心中大喜,迎上前去笑道:“这么晚了,多麻烦丁姑娘了。”丁香淡淡一笑道:“你们生意人,应酬客人是工作。我们挣钱吃饭,随叫随到是本份。”让进厅内,众人见了大喜。将歌舞停了,丁香轻启朱唇,唱了两曲。钱由基一向对女孩子好性,忙递上一杯酒来,又叫添了碗筷,让着吃几口。方贵道:“丁姑娘,可善舞?”丁香道:“不会。”钱由基忙笑道:“现在的舞法比先前不同,需二人同舞方可。”起身邀着丁香跳了一曲。

李雄看得起性,也下来揽着丁香就跳。丁香见其相貌凶恶,语言傲慢,也不敢得罪,只好半教半带,跳了一曲。到午夜一点,丁香才告辞,由老丙送了回去。

上部 第三十二回下 结仇

却说钱由基一行人出来,奎木狼李雄也是喝得半醉,摇摇晃晃站在路中间,左看右看。这时却急开过一辆车来,见李雄站在道上,急刹了车,伸出头来喝道:“找死不成。”李雄听了大怒,伸手拉开车门,一手揪出来,迎面两掌,复一腿踢出五、六米远。幸有众人劝住,这才住手上车。来的这个也非别人,正是田文豹的胞弟田文彪。

这田文彪在建材市场看中了才结婚三月的一个小媳妇,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劝着离了婚,包成二奶,在月神花苑买了套房子,接着一同住了。这晚,又喝点酒,因他所管的机械厂厂子里有事,急着往回赶,本就称王称霸惯了,却叫无端打一顿,一摸满口是血,那肯善罢干休。田文彪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抓住钱由基道:“别人我不认得,我却认得你。你赔我不是倒罢,不然,我断和你这厮没完。”钱由基伸手又推了田文彪一脚,笑道:“你有完我就有完,你没完我便也没完。”上车去了。

却说田文彪那肯做罢,早晚算计着报仇。因才叫他哥田文豹训了几顿,不敢明言。这晚,正好见了送煤的王二万,因不知二人的关系,就让到办公室里说话,问道:“王老板认不认识城建基本开发公司的钱由基?”王二万道:“见过几回,说不上熟。田老板有事?”田文彪道:“那厮蛮不讲理,将老子打了。这口恶气我非出不可。”将事说给王二万听了。王二万笑道:“田老板要出这口气,办法再简单没有了。”田文彪道:“你说说看。”王二万道:“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找两个兄弟,背地里打一顿,岂不消气。”田文彪道:“这也这个意思。”与王二万喝了酒才散。

第二天一早,到了销售公司,将人称小诸葛的贾礼找来。那贾礼自从辞了工作,又认识了田文彪,见其财大气粗,就跟在后面称兄道弟。田文彪见贾礼颇有心计,便叫跟着销售水泥。贾礼从江北才送了水泥回来,听说田文彪找他,忙过来笑道:“二哥,找我何事?”田文彪道:“我有意找几个兄弟,给我出出气。”将话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