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静待繁花开>第22章

  年级主任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人家的孩子她也没有太多的话语权,意见已经提出,听不听就是各自的选择。不过她满脸的情绪,不赞同已经溢于言表。在她的观念里,学习还是稳扎稳打的好。

  等把校服领回来,贺繁就准备走。

  她叮嘱着林简,既要尽可能地多去学,又要注意身体,平常少熬夜,保证良好的作息。有空的时候可以跟同学一起出去玩,不要太省钱,让自己过得太拮据,钱不是他现在要考虑的事情。临走前,她又告诉告诉林简,饭卡里已经给他冲了一个星期的饭钱,她不太清楚男生的开销,不够用的话直接微信跟她说。

  林简听着她的话,也不觉着烦。等到贺繁离开,他一直凝视着女人的背影,直至转角看不见。从家一直到帝都,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他一直跟贺繁在一起。她看见了他的诸多狼狈,仍愿意对那个没有那么好、那么优秀的他伸出接纳和包容的手,没有恶意地,不带目的地。贺繁跟他过去十几年所碰到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她执着又坚定,执着于她认为正确的事,坚定于她要做的事,而这些,其实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只不过对于这点,林简现在还不是很明晰,他只是感受到了她骨子里的教养。

  不一样(二)

  

  “喂,大喜。”

  电话对面是贺繁大学时的闺蜜——杨双喜。

  她学的是油画,但按她本人的意愿来说,这高雅的艺术她欣赏不来,要不是艺术生文化考分低,才不会读这么个专业,和她本身格格不入。“这就是个听着很高大上,实则非常鸡肋的专业。”大喜曾经在面临毕业即失业的尴尬局面中如此哀嚎。

  现在她靠着父母的部分资助和自己的存款,在大学城里开了家甜品店,身材愈加圆润,按她自己的说法,这是为事业献身。

  她们约定好晚餐,贺繁见时间还充足,先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

  6点多,甜品店里。

  杨双喜见贺繁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又瘦了,贺繁回了她一句怎么又胖了。俩人相视一笑,好似这几年的隔阂都不复存在,大喜端出刚做好的黑森林蛋糕给贺繁,叫她尝尝自己的手艺。

  贺繁看着小蛋糕,叫双喜等下再打包一份。

  “不会吧,这要带给贺朝那家伙?”

  “不是,带给一个弟弟。”

  “弟弟?你说哪个弟弟?你有哪个弟弟我不知道的?”杨双喜在前台那捣鼓,对贺繁“弟弟”这个称呼异常陌生,毕竟那些小子太皮实,贺繁平常都是直呼其名。弟弟这么温柔的叫法只会出现在某些正式场合。

  “呃,就……”

  贺繁一时语塞,不知怎么介绍林简。

  听见她的停顿,大喜一下来了精神,“怎么回事?看来此‘弟弟’非彼‘弟弟’啊,你有情况!”她放下手中的蛋糕胚子,冲到贺繁面前,八卦的眼神怎么挡都挡不住。

  “瞎说!”

  贺繁将林简的事说了一通,大喜的兴致只增不减,“可以啊,繁,这妥妥的养成系啊。这可不比何……那啥好多了。这以后绝对听你的话,你说一他不敢说二。”

  大喜含糊过那个名字,但一个姓出来,一切都明了。

  贺繁也有意略过这个名字,说大喜小说看多了,他俩年龄差可有14岁,而且就是个弟弟,怎么可能。

  大喜反驳,“你可别这么想,一切皆有可能。”

  大喜是真心希望贺繁能开始新一段的感情,无论年纪无论地位,爱情里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而且重新开始可比一直惦念着何清诺好,贺繁这傻姑娘得该有人疼。

  闺蜜久未见面,从涮火锅,到KTV里鬼哭狼嚎,贺繁和大喜彻彻底底地疯了一回,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好似又回到大学,肆意张扬,无所顾忌。

  “还记得那回不,快期末考了,隔壁帝都大学非要来个联谊。”

  贺繁对这次联谊印象深刻,稍一想就能记起,“怎么不记得,后来你不喝多了,非要拉着我唱歌……”

  大喜听到唱歌就神色一顿,“说着这个我就来气,联谊联谊没连上,反倒……”

  她那次喝得烂醉,在包间里唱了一宿的歌,抱着话筒就不撒手,谁来都不管用,偏还不安生,逮着个男的就一把捞过来,逼着人合唱情歌,把帝都大的男的吓得瑟瑟发抖,从那以后都自觉躲着她,那次大喜也算是声明远扬。贺繁想起来就好笑。

  这样的日子毕业后就再也没有了,烂醉如泥只有在毫无顾忌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职场上谁不得留个心眼,对自己好,也对别人好。这人生啊,总有些日子,那么地令人怀念,一想起来全是欢声笑语,像是正夏里透过树的缝隙投射出的光斑,闪耀着,变化着。

  好似越长大越孤单,也越长大越复杂。

  散场时,俩人都已微醺,沿着大马路往前走。大学城不比市区,周边店铺皆已关闭,只剩下24小时的便利店还亮着灯。路灯昏黄,拉长着俩姑娘的影子。

  “贺繁,我说真的,放下了没?”大喜趁着酒劲问着这三年来最想问的问题,也是她刚刚好几次差点就脱口而出的问题:贺繁放下何清诺没,这份长达十年的爱恋到底有没有处理好。

  “不知道,我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