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猎物反扑计划>第60章 

  “那岂不是能瓮中捉鳖了!”高行拍手道,“说白了,这些人还是他们共同的仇人,那个凶手已经死了,剩下这个肯定会替他把仇报干净!”

  “这事儿,消息灵通的已经在传了,过不了两天全市人都会知道,这么多人都看着他怎么下手?”刘杰反驳道。

  “试试吧,”于顽摸着下巴,“我看来,报仇对他们来说重要多了。”

  很快联系上首都的相玉,还没多说情况,对面就是一句了然地知道了知道了。

  于顽:“?你知道什么?”

  相玉对着镜子吹了吹毛,“知道你飘洋过海去冒了个险,也知道你打电话是想要那个今天来局里吓得抖腿的幸存者,都跟你说了我聪明得很,你就安排人拍照放消息,我就当出次镖,给你押送过来哈。”

  “怎么这么会让人省事儿啊,”于顽笑了笑,“要不来靖宁吧,邀请你跳个槽?”

  “我考虑一下咯。”

  于顽笑着挂断电话,这小子当真是越来越机灵了。

  这个突然敲定的诱捕计划很快被搬上会议桌进行讨论,在现在各路证据都无疾而终的情况下,这个办法倒成了现下唯一可实行的方案。

  幸存者叫屈正,被推下海时游到了船侧的舷绳上扒着,救援队伍把他带上岸后直接跑了,看来是被吓得不轻,现在阴差阳错被带回来,让凶手的复仇名单开了个豁口,凶手一定会再来解决掉他。

  中途刘杰被上级叫走,回来的时候一脸疲相,那不勒斯船上绑架案成立了调查小组,但靖宁连环杀人剖腹案却迟迟没有新进展,从三个死者贩卖人口这条线查到南岛,又从南岛折腾到意大利,牵扯的越来越多,新的发现却越来越少,舆论讨论度越来越高,给的压力也由局里传到他们身上,现在只希望能尽快抓住凶手,让真相大白。

  安置诱饵的地点就设在幸存者的原居所,是个小独栋别墅,由于对捕捉对象了解太少,诱捕计划也没什么针对性的措施,只是考虑到对方有职业杀手辅助的因素,加强了暗哨和防御,陷阱已经设好,现在只等相玉送人过来。

  行动草案设完后,大家又继续翻找挖掘已有信息,指望着能从嚼烂的东西里再翻新,下午正晒的日头慢慢掉下去,八点过,众人都伸伸懒腰准备回家。

  于顽摸过桌子上的水杯,呼口气往椅子上一靠,烫得刚好的水灌进喉道时,于顽延迟地愣了一下,他这破保温杯一点都不保温,接的热水十几分钟就变成温不拉几的,如果要喝热度刚刚好的,那就只能不停换水。

  谁会给他的杯子不停换水。

  于顽端着杯子,偏头看还在收拾一团糟桌面的荆澜生,在他不知不觉习惯的这段日子,荆澜生已经变得和他初见时不一样了,虽然衣着仍然矜贵得体,但弄脏的袖边、沾灰的外套,这些都是跟他在一起才会出现的。

  “走了啊,你们也早点回去。”整理声落下,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个人。

  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让他的思绪被无限放大,于顽的视线还粘在荆澜生身上,从荆总变成荆实习生,从山路飞车到轮船下海,从不经意误碰到唇齿相接的亲吻,那些于顽慢慢在意的,开始关注的,又纠结怀疑的,现在一股脑地变成杯热水在全倒在他心口,要烫开他重重戒严的心门,让他自己看里面偷偷播种的小芽,现在长成怎样挺拔的树。

  心口被树戳的痒痒的,偏偏播种的人浑然不觉,做着不相干的事情,处处踩在于顽快喷涌而出的心思上。

  “荆澜生。”

  “嗯?”荆澜生还拿着手里分了一半的材料,抬头回答。

  “我不明白。”

  荆澜生以为他还在想案子,问不明白什么。

  其实这不是个好时机,于顽吞吞口水,但他这次没缩回去,他想知道。

  “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为我做那么多,为什么喜欢我。”

  荆澜生手顿住,琥珀对上曜石。

  “不顾安危,也不管本职生意,胡扯个为了梦想来当侦查实习,就算我们以前认识,那也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时候,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确定是我,为什么这么坚定地…选择我。”

  于顽平静地一口气说完,鼓胀的心口得到些许缓解,但过于安静的空间又在催生着某种急切等待期盼的忐忑心理,于顽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像被装在水上球里空气逐渐闷热,脚拼命地跑却迟迟上不了岸。

  啪嗒,是纸被放在桌上的声音,荆澜生一步一步走过来,一个一个回答着他的问题。

  “没有胡扯,来这儿是为了梦想,梦想是你。”荆澜生一如既往地平稳,但看着他的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荆澜生蹲在椅子前,将自己放低,仰头看他,浅色倒映着自己近在咫尺的面容,认真又虔诚。

  “也不是我选择你,是你选了我,你永远有选择的权力,但我只看着你。”

  于顽心脏一波波的加速,荆澜生的回答意义明晰,但于顽明白里面隐去了他没有过问的小时候,荆澜生以前对他说过,那些不好的记忆他随时有知道或不想知道的权力,自己想知道他就说,不想知道那些就永远不会出现在自己眼前,现在他又说自己永远有选择的权力,而他所有的目光都只给自己,他确实做到了,眼前无可挑剔的艺术品用他最纯粹的目光看着自己。

  要命了,荆澜生。

  于顽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审视自己的性取向,没人告诉他,他以后会对一个男人动心。

  荆澜生慢慢起身,虽然不知道于顽怎么突然问这个,但他很高兴,这表明自己的在他眼里分量是有所增加的,他不急着找于顽要什么,反正自己会永远在他旁边,他等得起。

  轻抚于顽毛茸茸的头,荆澜生去做没做完的整理,转身瞬间,手被椅子上的于顽拉住。

  “你现在怎么不说了?”于顽声音有点闷。

  被握住手的荆澜生心头漫上奇异的感觉,“说什么?”

  “就…你以前说谈恋爱那事儿。”于顽心里羞,但面上一定做出一副平静无畏的样子。

  荆澜生没动,站在原地看着眼神乱飘的于顽,喉结滚动。

  于顽疑心荆澜生变成雕塑了,但他现在几秒的空当都等不了了,另一只手在座椅垫上抠了抠,抬起头破罐子破摔地凶道:“你不说我说了!现在,我们,要不要谈?”

  土匪抢媳妇儿。

  在土匪的脸蹭蹭冒红快要烧起来时,小媳妇儿终于从巨大的惊喜中晃过神来,反握住于顽快放开他的手。

  “要。”

  荆澜生又蹲下身,抬头,瞳色瞬间变深,微颤声线打破平稳的表象,沉声重复道:“要!”

  荆澜生一寸一寸地看他,从脸颊红到耳根的于顽,脸颊上的绒毛仿佛都是烫的。好像梦啊,这十多年来他做过很多相似的梦,不同的是此刻手里的温度是真实的,突然如获至宝的惊喜与不真实感交融在他心内。

  是梦也认了,他再次拥有了失而复得的宝物。

  于顽下巴抵着荆澜生的肩膀,抬手回抱住他,腕间深青色手绳滑落,他感受着荆澜生颤着的气息和拥抱,看着藏满故事的手绳,第一次有强烈的想知道过去发生的种种的意愿,他想知道荆澜生一个人在记得什么。

  气息从耳后前移,荆澜生琥珀眸子亮得出奇,眼神描摹着他的唇形,过近的距离让于顽有点紧张,还有点隐秘的…期待,他正在想怎样的表情才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青涩好笑,下一秒,办公室门被守夜大爷无情打开,于顽疯兔一般弹开,懵逼看向门口。

  “是于顽还没走吧,上次故事还没讲完呐,你和三个壮汉交手后来怎么样啦?”

  大爷摸出老花镜戴上,“还真是,我就说没看到你走嘛,咱们继续唠唠?”

  ……公安局编外守门人员,果然也对一切预犯罪行为都敏锐得很。

  和大爷唠完已经过了九点,荆澜生依旧在门口当站岗男模,大爷听爽了,于顽讲得口干舌燥,幸亏有荆小媳妇儿及时递来的水润喉咙,二人坐上车,荆小媳妇儿又变身成司机朝于顽说的地方开过去。

  英雏私立中学,晚上九点半放课。

  展弋从门口跑出来,找准目标起飞挂住,动作一气呵成,于顽被撞得退了好几步,嘶着把人提下来,“少来啊,电话里你可没这么想我。”

  展弋圆脸挤在于顽肩上拱了拱,挤出酒窝,“我那是怕大家担心,家里总要有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哦你说柏青,那确实。”于顽逗他,抬手戳他的酒窝,“还有几天就高考了,紧不紧张?”

  “不,反正考不上又不会怎么样,我还有一大把家产继承呢。”展弋恶狠狠说道,像只装凶的比熊。

  “呦,”于顽抱手打量他,“这是才被管家修理过,还是太久没被修理了?”

  “谁修理谁啊!他不管我了现在。”嚣张的语气有点蔫了。

  于顽了然地看他,只当是又在和管家闹脾气,带他去买了瓶饮料后就让他快上车回去。

  展弋拧上瓶盖,眉毛耷拉下来,“你就来看我这么一会儿啊,我今天想回去睡,我们一起嘛。”

  “我这几天有案子,你考试那会儿可能没时间给你说加油,今天提前说了,反正也没两天了,”于顽理了理他小西装上的翻折的领子,“别闹脾气啊,好好考,这几天就在自己家睡,好好休息保持状态,柏青那个成绩你就算了,不过你要是考的还没我高,就别要礼物了。”

  展弋揪着嘴,被于顽送上展家的车,一脸幽怨地离开。

  再上车,荆澜生明显感觉于顽心情又变好一点,也跟着弯起唇角,问:“想家人了?”

  “啊?哦,有点,这小子快考试了,来恐吓一下他,否则能飘上天去。”于顽说完,把手里一瓶才拧开瓶盖的饮料递过去,荆澜生接下,不明所以。

  于顽咳了声,“给你买的。”

  给展弋小朋友买了,也会给他买一瓶吗?

  荆澜生唇角又弯了弯,他的男朋友,进入恋爱状态比想象的更快。

  车子开到拳馆门口,于顽拉开漆黑的门灯,回头看站在车门旁不动的荆澜生,“不进来吗?”

  荆澜生这才锁车门,跟着进了门,于顽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以前没确定关系时上赶着来他家,现在真谈了,好像还矜持住了,于顽有点想笑,看看淡定换鞋的荆澜生,凑上去问:“你不会是有点害羞吧?”

  荆澜生关上鞋柜门,似乎不理解他这个问题从何而来,于顽倒是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戳着荆澜生硬邦邦的胸肌,笑得眉眼弯弯,“你还有这一面啊。”

  明晃晃的笑太有感染力,荆澜生也微笑看他,下一秒,于顽就被推到了院子里的小沙发上,背部在弹性俱佳的沙发上回弹了一下,很快又被荆澜生往下压。

  “第一天谈恋爱,怕吓着你而已。”

  于顽笑不出来了,回想到气氛不是很和谐,他们第一次接吻的那个夜晚,准确地说,是他被强吻,虽然最后自己郁闷了一整天。

  初夏的夜晚还吹着凉风,但于顽整个人开始升温,被压着的地方热,露出来的脸也热,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没退烧,荆澜生手撑起来,看着于顽的脸,像哄小朋友一样慢慢说:“我们把在办公室没做完的事做完好不好。”

  被中止的吻浮上心头,于顽知道,但偏要笑着问是什么事。

  笑意也被蒸红,热气熏进荆澜生眼底,抚着后颈的手往上带,柔软和柔软不算温和地相碰撞,微凉的唇瓣很快被摩梭地发热,于顽感觉自己陷进了沙发里,压迫感越来越重,偏头想喘口气,却又被火热的温度找上来覆住,微张的唇被更为柔软却攻势十足的东西侵入,造访从未见过外客的内里。

  于顽僵了一下,他24年的单身生涯,还没有过这样直白热切的刺激,直到他的舌尖被闯入者试探地勾起,他才慢慢回神,不太熟练地轻触回应,这个动作鼓舞了闯入者,更热烈的纠缠如风暴般席卷,将平静湖面刮得水纹涟涟,银丝从于顽嘴角滑落,小院上方的装饰灯逐渐虚成几个毛绒绒的光点。

  冷水冲下一身火气,于顽擦着头发出来,荆澜生已经放弃矜持,自觉地躺好,于顽笑了下,啪一声关掉了灯,在自己床上躺下,摸摸还在烧的唇,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对这段感情的适应度会这么自然这么高。

  “荆澜生。”

  “嗯?”

  于顽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你告诉我吧,小时候的事。”

  荆澜生不意外他会问,于顽接纳了自己,现在,他要打开自己的包袱了。

  其实是个算不上好的初见,荆澜生慢慢讲着故事,把这份藏了太久的记忆,说给遗忘的主人公听。

  十一年前,非洲大陆东南海面上,一个隐远避世的海岛边,一艘又一艘无名船只靠岸,数百名昏睡的孩子被身穿绿色工服的研究人员依次抱出船舱,有的孩子衣衫精致,细腻脸蛋上即使沾了灰也挡不住骄贵气,而有的孩子衣着破烂,皮肤皲裂,更多的是普通装束的孩子,不过从上岸那一刻开始,普通社会的区分规则将对他们不适用,作为样本,只有在这场实验中有良性反应的孩子,才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孩子们赤着身子冲洗全身,任何能证明身份的衣着物件都被褪下,已经醒过来的开始嚎啕大哭,但很快被水枪喷得出不了声,孩童的恐惧害怕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不知道过了多久,令人窒息的冲洗结束,所有人分到一件和研究人员一样颜色的绿色衣服,胸前背后都被站在门口的人用喷墨枪写上了黑色数字,一个个绿色小人像是从白菜里扒出的芯一样,被驱赶到另一间又高又空的铁皮厂房内。

  没有灯,昏暗的光从高墙上的栅栏窗里透进来,铁门被工人关闭后,孩子们压抑的哭声开始此起彼伏,在空旷厂房中尖锐回荡,角落里的77号孩子最先止住眼泪,琥珀色大眼睛开始打量这个可怕的地方,没有水和食物,也没有床之类的基础设施,抓他们来的坏人们如果不是想就这样饿死他们,那应该很快就会再出现。打量完房子,77号开始看这些崩溃的孩子们,大的不超过十岁,小的只有六七岁,男女都有,不同肤色的也有,几乎都挂着眼泪,尖细嗓子也慢慢开始变哑,也有的安静靠在墙上,和他一样睁着怯弱的大眼睛观察着四周,23号孩子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个孩子脸上没有和他一样的害怕神色,只皱着小眉毛一遍又一遍呼着被水枪喷裂的皮肤皴口,显然,他之前是属于衣着破烂的那一类。



  “那是你和我吗?”于顽侧身问,曜石黑瞳和23号孩子明亮双眸重合。

  荆澜生抬手将他的碎发拨开,轻轻点头。

  绿色小人们像是被遗忘在了这里,崭新的绿衣服被裹得灰扑扑,饥饿脱水开始让他们失去生机,哭得最凶的孩子声音也弱了下去,77号尝试出去,但门锁死,窗太高,没有任何工具,只得放弃,在间断不安的浅睡眠中,77号被一只小手摇醒,睁眼对上依然明亮的眼睛,真挚的担忧被涂在眼神中。

  “你脸好白,你要死了吗?”77号手里被塞进一块硬硬的东西,23号还在说着话:“你别死,馒头给你吃。”

  77号嗓子很痛,还是问他哪里来的馒头。23号抬着小手指边上一个比他们看起来要大的女孩子,“姐姐给的,她攥在手里没让坏人发现。”

  77号有点印象,那个女孩子是22号,和23号一直待在一起,不过他为什么要把吃的给自己?77号饿狠了也不想思考,捧着手里硬得发酸的馒头就往嘴里送,咀嚼的声音引起其他孩子的注意,孩子们开始围上来抢夺77号手里少得可怜的硬馒头,23号被一把推到,争闹声中一扇小门悄然打开,还冒着热气的包子和水被推进来,也许是吃了点东西垫肚子的缘故,77号反应灵敏了许多,扬起手里的馒头往旁边一丢,小小的身体钻过孩子群,拉起23号就往小门处跑,被哄抢声吸引的孩子们还没发现新鲜食物的到来,77和23第一个来到了小门边,23号哇了一声,拿起个热包子就往嘴里塞,77号皱着小眉毛,“先别吃。”

  孩子们后知后觉开始涌上来,77号往宽大的衣服下先藏了一瓶水,再去抓台面上的包子,23号学着他把包子兜进衣服里,还没来得及藏多少,人潮就挤了过来,两人小小的身子很快被挤出去,23号跑到墙根,开始塞着手里的包子,没抢到包子的开始打其他人的注意,77号想把手里的快吃完,但饿极了的他也吃不快,左右闪身躲避抢夺时被23号一把推到墙角,四面八方的小手被挡住,23声音稚嫩:“快点吃啊!”

  一轮短暂的食物供给结束,77号不知送来的分量具体有多少,但绝对不是所有人的量,现在大概还有三分之一的孩子仍然没有东西吃。昏暗的光又消失了,晚上又来了,只是这次他挪到了23号旁边坐着,这个孩子虽然和他差不多高,但应该比他大。23号嘴唇开始干裂,他没来得及藏水,77号抿唇,把自己藏的那瓶水悄摸递给他,23号很惊喜,眼睛都亮了起来,珍惜地喝了一口后问能不能给22号女孩也喝一口,77号点头,他没忘记吃了人家的馒头。送餐时间拉得越来越长,食物也越来越少,渐渐开始有一半的孩子什么也吃不到,送食的小门也被几个身形高壮的孩子守住,以此保证对食物的控制权,奇怪的是,这些孩子都对50号孩子言听计从,77号看他,他也不知道50号是如何在这种简单粗暴的生存资料的争夺战中建立秩序关系,对象还是群尚未明晰社会分级关系的小孩子。

  77号和23号后来没能抢到多少食物,分着稀少的水源撑到了大门打开的那天,这时的厂房已经倒了一大片孩子,极度干渴让他们没有力气起身,只剩微弱的气息起伏证明他们还活着,工人们把孩子们抱出去,77号昏昏沉沉,最后的画面停留在厂房里再没能站起来的孩子和与他分道扬镳的2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