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风说,睿儿暂时不会有危险的,那么她也一定要坚持到毒蛊成熟,那么或许等到睿儿回来,迎接的他的不仅有他的父皇和九王叔,还有他心心念念的母妃……

  思及此,唇瓣划开深深的弧度,那是欣慰的。

  又想起了映桥,却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若是她的被家人带走了,是否受到了妥善的照顾?或许,她现在很好,只是自由受到了禁锢……

  天亮了,她也想睡了……

  累,那是她唯一的感觉……

  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有人站在了她面前,大手抚弄上了她的脸,温柔地摩挲着……

  她的身体微微一僵,是他吗?可是却忍不住蹙眉,只觉得他的手很是冰凉,那种气息是她所不熟悉的……

  心底一下子萌生了警戒之心,即便真的是他,想起上一次半梦半醒之间的迷糊,她也想醒来……

  下一刻,只觉得一个力道猛的在身上一点,她便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失去了意识。

  他点了她的昏穴。

  那只略带苍白的手还在她苍白的脸上游移,似乎温柔,也带了几分矛盾之情,一声低低轻屑的嘲弄,“真是个傻女人……”

  晨风吹来,吹起他如墨的长发,凌乱风中。

  挽风神色凉薄,犹如寒潭的眸子犹如死水,经不起一丝波澜,这样面无表情的他,有他的儒雅,却也有他所没有的无情冷邪……

  他真是没想到她竟然以身养蛊,她该是自己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吧?为什么还要如此执着?甚至就连在痛苦的时候,她的唇边都带着一丝笑痕?

  那算是幸福吗?为什么?难道仅仅只是因为那个叫朱邪子御的男人?值得吗?若是她爱他,她可知道自己会救的女人究竟是谁?如果她知道那个女人才是朱邪子御心底的人,她是否还如此心甘情愿为他苦苦饱受煎熬?

  对,她或许只是不知道吧!女人总是如此,百转千回可以倾尽一切,却也可以在蓦然回首之时由爱生恨,若是等一切明了,她一定悔恨不已吧?到那个时候……

  他停下摸索的手,眸光晦涩不明地看着她,究竟是怎么样的女人才会让人如此魂牵梦萦?不止他,还有……

  有些气恼自己的放不下,午夜梦回之时,耳边总会想起那低低的啜泣,萦绕不去,他的心好似被下了诅咒一般……

  既然如此,那么他也就不必委屈自己,反正就凭她此刻的身份而言,得到她不会违背自己的初衷……

  至于得到以后,他可不会相信自己是那种长情的男人……

  这时,只见他神色一凛,察觉到有动静往此而来,赶忙闪身躲于一旁。

  ……

  朱邪子御缓步上来而来,只觉得步步都有些沉重,因为心思沉重。

  房内不见她的人影,他踩着楼梯上楼,看着睡踏上沉沉睡着的人,不禁一叹,几步上前在床沿坐下。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额头汗水沾湿了长发,粘在了脸颊上,好似受了一夜的摧残……

  他眉头越皱越紧,干脆一把拉过小被,将她整个人裹了起来,然后抱着下楼。

  等他走了之后,挽风这才走了出来,眸光幽幽邃邃的,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

  …………

  朱邪子御训斥了一番没有忠于职守的丫鬟,便让人去请大夫了。丫鬟也很无辜,因为王妃一再让她们退下不许打扰。

  大夫来了,细心把脉之后告诉他,脉搏凌乱,气虚体弱,再来血气贫乏,需要好好调补身子。

  朱邪子御顿时明白,这个大夫对毒蛊一窍不通,心情更是糟糕,冷着脸驱走了大夫,再回到床沿坐着,心绪难平。

  胭脂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忽然想起来昏睡之前那份不安的感觉,于是挣扎着睁开眼,“谁……”开口,就连喉咙都觉得生疼……“是你……”这才发现,眼前的男人是他。那么刚才是她的错觉吧?

  朱邪子御沉眉,“那你以为该是是谁站在这里?”

  胭脂摇摇头,无力辩驳,又躺了回去,看着镂空雕刻的床顶,双目有些无神。

  他僵了僵,伸手去拨弄粘在她腮边的长发,这时丫鬟灵活地去拧了一块帕子递上。朱邪子御接过帕子,为她擦拭。“昨晚很疼很难受?”

  胭脂眸光微微颤了颤,转首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让人来找我?”他低低问道。

  胭脂摇摇头。

  “是不想还是不愿?”低低的声音掺杂了一丝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