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动不了,止不住的眼泪泛滥成灾,透着迷离氤氲的水雾看着他霸道猖獗的俊脸,“我不要……”若是无心她便不怕,但是她的心分明有着期待,若是让她守着他,等着他,她受不了,因为他属于太多太多的人……

  “不要什么?”朱邪子御站了起来,也一把拉起了她,“你不要也要要!因为这就是你选择的,你选择将自己交给了我,就已经没有自主的权利了!!!”

  胭脂看着决绝的他,心底说不出的情绪涌动,“朱邪子御,我讨厌你!讨厌你!为什么你就那么讨厌!!!”为什么非要如此纠缠不清?如果他放手,那么她就只能放手,如此也好,各不相干,可是他这样的态度让她害怕……好怕……好怕什么?她不知道……

  “就算讨厌,你现在也只是我的女人,就算讨厌,你以后也只能是我的女人!”他恨声道。

  胭脂痛哭不止,好似要将过去五年积蓄胸中的痛楚都要宣泄而出,很快地,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淋漓一片。

  朱邪子御无奈一叹,只是任由她的哭泣。

  许久许久,她才止住了哭泣,却依然停止不了哽咽啜泣,“总之,是我杀了王璟,反正太师也不会放过我的,王爷不用为了我与太师府的人结怨,不如将我送了过去,或许你们皇亲国戚两家能够缔结良缘。而我,青楼那一夜之后,残花败柳的我早该在那一晚就自我了断残生……人生至此,觉得好累,想要好好休息了……”

  “住口!”朱邪子御厉声道,看她瞪着满是眼泪的盈盈的眸子看着自己,冷声道,“反正不论如何,本王的王妃绝对不会是杀人凶手!”

  胭脂眨了眨眼,眼眶中的泪水又滑下,原来如此。即便是他要维护,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尊严,毕竟他是王爷,若是妻子杀人,一来颜面无存,朝廷中无法立足,二来和太师府会更加水火不容,反目为敌。但是其实,若是他将她交出去,再连为姻亲,一切嫌隙可消除……

  他不会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么这说明他的心中仍有她吗?还是执拗着不肯向太师府低头?

  “不要在想着逃离,从你决定成为九王妃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你是我的了!不管你残花败柳也好,也不管那些纷纷扰扰的过去,你是我的女人,只能是我的女人!”朱邪子御一把抱起她,“忘了过去吧!都忘了吧……”

  胭脂该如何来说,忘不了,因为伤口太深,因为孤独太久,因为哀莫大于心死……

  是他让她觉得心中萌动复苏,是他让她重新有了期待,是他让她看到了生机,可只有那么一株嫩芽,惊不起风雨飘摇,更加惊不起风霜侵蚀,他和她究竟会走到哪一步?

  胭脂感觉自己被温柔地放到了床上,微微哭肿的眼睛有些迷惘地看着他。

  看着她犹如小白兔一般无辜的表情,朱邪子御只觉得身下一热,顺应欲望俯身而上,吻住了她的唇,痴痴纠缠,很快找到了前日的热烈感觉。

  胭脂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这一刻的贴近让她很想要一点温暖,不必夜夜独对寂寞冷空气,于是尝试着反吻他,只听得他低低呻吟了一声,不堪满足单纯的吻,一手去拉扯她的衣服,很快地就褪下了她的衣衫。

  胭脂心底矛盾忐忑,即使看不到未来的未来,那么哪怕拥有的只有这一夜,也就足够了。她没有未来,只有现在。心底忽然萌生了一种绝望的疯狂,让她放弃矜持,忘却了从前,忘却了这尘世的一切纷扰,伸手去解他的衣袍,纤手探入了他的胸前,抚触着那一片坚硬平滑的肌理……

  这可以依靠的胸膛不会是她的依靠,可是此时此刻却是独属于她的,既然如此,那么就让她彻底拥有吧!

  朱邪子御一声低咆,迅速脱下了自己的衣裳,甩了出去,再扯掉她身上的障碍,坦裎相对,疯狂相拥。

  两具年轻的身体痴缠着,他的疯狂的索求,她主动的迎合,犹如彼此都干涸许久,更似干柴烈火,一旦点燃,便是熊熊燃烧,直至灰烬才肯罢休。

  一夜痴狂。

  ……

  …………

  翌日。

  映桥一边帮胭脂将手上的白缎拆了,看着又裂开的伤口,不禁喃喃道,“王妃,若是次次如此,我想你的伤口这辈子都好不了。”

  胭脂淡淡羞赧,“我以后会小心的。”

  “王爷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你有伤在身,还如此不节制……”映桥熟练地帮她上药,然后拿了干净的缎子帮她绑好伤口。

  “不怪他,都是我自己太任性了……”胭脂脸色羞涩更浓重。

  “怎么不怪他!我听说男人这方面特别控制不住!”

  “你又那么清楚了?”胭脂不禁笑道,忽然想起今天这个日子,“今日是大理寺开堂的日子,貌似我也应该过堂去应讯……”

  映桥摇摇头,“王妃不必担心啦!若是必须让你去,王爷会让人护送你过去的。王爷今早出去的时候说了,让我暂时不要叫醒你,至于大理寺那边,他会借口你伤口尚未痊愈,还感染了风寒,卧榻不起,再拖一天……”

  胭脂点点头,有些窘困,又有些担心,“不知道那边案情有什么进展。”王家的很难缠,如今死的还是独子,定然是海枯石烂都不会罢休的!

  “如果有风声王爷肯定会告诉王妃的啦!”映桥挑挑眉,“我还记得昨晚王爷来的时候脸色沉得吓人,可是没想到今早出去的时候又变得那么温柔体贴。我真是不懂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男人的心比海底针还难以摸到!还是——”她挤眉弄眼的,“这就叫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看来古话说的是一点都没错呢!”

  胭脂拍了她一记,“那你为何不去成亲?”

  映桥摇摇头,“事实上也是人家避我犹如蛇蝎,一女不事二夫,所以我唯有等着咯!”

  “那我还真没见过像你等得那么逍遥快活的!”胭脂笑道。

  “那我总不能天天以泪洗面吧?不想哭也就只能笑着过日子了。”映桥收拾了一下染血的缎子送到门口,外面的丫鬟接了出去丢掉。

  胭脂看她折回,“那么一切都是他的错?”

  映桥点头,“难不成是我的错吗?我被人抛弃,可怜得很……”估计她全家都是这么认为的,才允许她暂住在一处别院里,避了众人的口舌,也让她有机会出来四处游玩。

  胭脂淡笑不语,因为没有经历所以不在乎,因为不在乎所以不伤痛,如此两人倒也契合,各得一片自由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