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最后一次说爱你>第五十章 他该怎么办,他想许之声了

  急救室的灯光亮起,高律就这样站着脸色憔悴有些说不出的狼狈,江夜帆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高律和宋沿。

  宋沿看着高律问道:“小律?怎么回事?”

  高律回头看着宋沿有些茫然,望着宋沿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抑郁症……”

  宋沿愣了一下不确定的问了一遍:“抑郁症?”

  高律点点头后沉默了。

  宋沿是心理医生知道抑郁症这个病的严重性,除去本身疾病和外来疾病外,抑郁症的死亡率不亚于其他疾病。

  抑郁症,十大难治疾病之一,在世界排行位于前四。

  得了抑郁症的患者比得了癌症的患者还要难熬,癌症患者至少还有活着的欲望,抑郁症患者连活着的欲望都没有。

  这类人往往最难治愈,也往往最让人心疼。

  每个患上抑郁症的人情绪最难拿捏,时好时坏,泪点也来的莫名其妙,犯病的时候他们更难熬,一般都是伤害自己很少会伤害别人,把所有痛苦都扛着压在心底。

  每件都记在心头,事情压的多了,哪怕是一根小小的稻草都能压死宛如濒危骆驼的他们。

  谁也不知道哪件事会成为压死骆驼的稻草。

  理智的抑郁症患者说的好听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说的不好听就是想死死不了。

  像具行尸走肉的死尸一样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

  理智的抑郁症患者是因为心头有放不下的执念吊着他们卡在光明与深渊中。

  “通知他家人过来。”

  高律脑袋昏沉语气有点疲惫整个人状态好像也不在线:

  “哥,我们等之声醒了再说好吗?”

  宋沿有些气恼:“小律,这不是玩笑,抑郁症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他必须让家长带去正规的医院接受治疗。”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劝他我会劝他的。”

  高律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他不是心理医生接触的人也没有得过抑郁症只是听说过这个病,他也不知道抑郁症的严重性到底有多大,只知道不能潦草的代替许之声做决定。

  每次出事许之声好像都没有告诉家里,就连上次都是当着他的面敷衍撒着谎骗他家里人的,一拿他家人出来总能让许之声妥协,他不知道许之声为什么瞒着他只知道就连许之声都瞒着的事情自己更没有资格去介入。

  他其实更怕自己草率的替他通知父母会逼疯许之声……

  宋沿看着高律这副失了魂的样子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说,高律年纪小怎么会知道抑郁症的危害,宋沿伸出手摸了摸高律的头轻声细语道:

  “小律我们别胡闹了好吗?把他家人号码给我,我来打。”

  高律还没开口说话,手上的手机倒是响了起来,高律甚至有点感谢这通电话的及时。

  “哥,我先接个电话。”

  高律拿着手机走到楼梯间,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陌生号码后犹豫了一会还是按了接通。

  对方是一个醇厚中年男人的声音,一开口就说明了是许之声班主任。

  “是的,老师,不用担心,许之声在我这里,我现在和他一起。”

  高律刚开始有点意外许之声班主任怎么会知道他号码,可是想了一下也就想通了,老师之间应该都有联系的。

  许之声的班主任问他是许之声什么人还强调要听许之声说话,高律不咸不淡的敷衍着。

  “我是他朋友,他睡着了,明天他醒了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敷衍了一会许之声的班主任半疑半信的挂了电话。

  许之声的班主任挂了电话后,怎么都打不起精神,看着桌面上就差学生签名的转班申请书心里更低落。

  大部分的低落是关于许之声的,他心里怎么都忘不掉许之声这件事结果华丽丽的失眠了。

  高律挂掉电话后扭头看了窗外已经黑了的天有些无力的回到了手术室面前,高律忽略宋沿坐在了江夜帆旁边。

  宋沿还想问什么高律先发制人,抱着头声音里满是疲惫:

  “哥,别问了……我有点累。”

  宋沿也知道高律明显是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想说点什么可又说不出来。

  许久,宋沿在着高律坐了下来从口袋摸出烟,掏出火机刚想点火,高律另一边坐着的江夜帆一把把烟抢了过去。

  江夜帆看着宋沿小声说道:“这里是医院。”

  宋沿有点烟瘾,没烟抽了心里有些烦,特别是现在这种处境怎么都觉得尴尬,他怎么都想不到他们三个有那么一天那么尴尬的坐在一起。

  江夜帆看着高律这副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虽然平时话多,可他真的不擅长安慰别人,于是向宋沿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宋沿哪里受的了那么大的刺激,当看见江夜帆带着哀求的眼神后,耳尖一下子红了,感觉身体莫名的燥热,捂着嘴看向另一边不敢再直视江夜帆。

  蠢猪。

  宋沿心里不禁嘟囔,心脏砰砰直跳,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不过真的可爱死了。

  江夜帆看见宋沿这个反应不禁皱眉心头还有一股无名火,宋沿转过去是什么意思?没看见他眼里赤裸裸的求助吗?

  江夜帆看了宋沿几十秒宋沿都没有转过身,于是开始想要怎么安慰高律。

  就在他想到的时候就看见宋沿伸手摸着高律的头。

  高律低着头眼睛一直在看地板,心里极其的内疚,已经在不断的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去揭许之声的伤口。

  他越想心里就越难受,越想就越害拍。

  突然感觉有人在摸他的头对他道:

  “小律,别担心,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鼻腔突然一阵酸涩终于坚持不住了转身死死抱住了说话的宋沿话里带着轻微的哽咽。

  “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想过会这样……”

  高律在宋沿怀里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宋沿浑身一震,他发现高律在害怕。

  江夜帆也愣住了,他好久都没有见到高律这样了。

  宋沿轻轻拍着高律的背语气软了几分:

  “胡说八道什么呢?臭小子?”

  “真的好没用,哥。”

  真的好没用,说过的话都做不到,还总自我的去揭别人的伤疤,轻易的践踏许之声的尊严,逼他想起那不愿提起的过往。

  宋沿听了很久高律那些让人难受的话,情绪就是这样停不下来,直到许之声被医生从手术室推出来才停住。

  那一刻宋沿就这样高律这次栽在了那个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罩的瘦弱少年上。

  第二天,黎肃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刺眼的阳光让他有点难受。

  等适应光线后黎肃一下子就起身了,捂着一阵阵发疼的头环顾着四周。

  怎么看装修都像酒店那种华丽的装饰,一转头就看见了躺在他身边的林翰和已经滚到地板上的小南。

  黎肃毫不留情的一脚就把林翰踹了下去,然后林翰被突如其来一脚踹醒了还把滚到了地板的小南砸醒了。

  小南疼的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嘴里直呼着:“痛死了。”

  林翰一手抓着床沿一手撑着地板从小南身上起身,嘴里一直叨叨着:

  “诶呦,我的腰……哪个王八……”

  黎肃没有理会林翰把枕头床头柜摸了个遍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后有点不悦朝着林翰伸手,嗓音带着一丝刚醒的磁性沙哑。

  “手机呢?”

  林翰揉着腰还有点迷糊:“什么手机?”

  看着黎肃那阴沉不爽的画面突然就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好像忘在包厢了。”

  昨天他扶着小南去清理回来的时候也忘记了要找黎肃的手机,喝了一会就散了打车来了酒店,再然后就断片不记得了。

  “忘包厢了?”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温度宛如冰窖一样寒冷。

  小南感觉气氛不对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从地板上起身连忙打圆场:

  “肃哥,别生气,昨天都喝大了所以都忘了,我等一下让人给你送个最新款过来。”

  黎肃黝黑的眼眸里藏着寒气开口就拒绝:“不要。”

  不要!他什么都不要他只要他的手机。

  黎肃说不清自己到底在在意些什么,他心里莫名的怕与那个人真的连唯一一点联系方式都没了。

  许之声只知道他这个手机号,要是卡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黎肃用自己的方式恨了许之声的背叛恨了一年多,明明看见许之声那狼狈的模样是该高兴的,可每次都让他烦躁很久。

  他就是让许之声在他面前笑不出来,就是要看他没了他活成什么样,就是要看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没了谁活不下去。

  他断了与许之声的任何联系,换过很多手机,唯独一直不肯把手机卡换掉,不肯把许之声拉黑。

  旁观和欺负许之声这种法子他从高二玩到了高三最近好像也玩腻了他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可见到许之声他又控制不住的去憎恨他,辱骂他。

  偏偏许之声又在他对他恨意没那么强的时候又跟高律搞一起去了?

  为什么在他对他有一丝疚意的时候又让他那么讨厌他。

  许之声演的自己有多痴情一样,而他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信了。

  “好了好了,你们昨天喝大了黎肃你身上又有伤,先睡着,我给你去找。”

  林翰觉得黎肃有点反常平时手机倒是经常换,今天这是怎么了?林翰没有多想,扶着腰往门口走,心里还骂着黎肃这狗崽子下脚狠。

  林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黎肃:

  “对了,昨晚有有个陌生号码打给你,你睡的太死叫不醒,我接了。”

  黎肃心跳漏了一拍有些激动:“陌生号码?”

  他没有拉黑许之声也没有给许之声备注,会是他吗?

  上次他误打了电话给他,他为什么不接?这次会是许之声吗?

  “嗯,不过不知道是谁,只听见细微的哭声,太吵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

  听见林翰这句话的时候黎肃清醒了很多猛得抓起叠放在柜台的衬衣,大步的往门口跑去,任凭林翰怎么呼唤都没停下。

  哭声?谁的?谁的!

  “林哥,肃哥怎么了?”

  小南摸着身上疼痛的地方一脸懵逼的看着站在房门面前的林翰有点摸不着头脑。

  黎肃怎么听到哭声就不对劲了?

  “可能是他前女友余微微的事情吧,最近他们闹翻了。”

  林翰心里一致认为那哭声是余微微的,毕竟前不久他们闹翻了,女孩子嘛,分手了总会一哭二闹好几天。

  小南扑在床上,抱着被子把脸埋到被子里有些不在意:

  “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么急?不就是女人吗?还怕找不到?啊,好困,不行哥,我再睡会儿。”

  林翰看了门外和门内的小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了想,没什么大不了的,黎肃又不是小孩子了,然后关上门躺在床上又睡了起来。

  黎肃下了出租车就往昨晚的酒吧去,守门的保安都认识黎肃这几个公子哥也没拦,还跟黎肃打了招呼。

  “喲,黎公子,早,来那么早现在还没营业。”

  黎肃像是没有看见他们一样一股劲的往里面跑。

  黎肃像个疯子一样大喊一声:“明哥!”

  正在算账顺带整理台吧的明哥耳膜都要被这声叫唤震聋了。

  “臭小子,叫魂呢?你明哥耳朵没聋!”

  黎肃见到明哥后急忙的向台吧跑,语气很急促:

  “明哥,昨天我们包的那个包厢,你们整理包厢的时候有没有整理出我的东西?”

  黎肃喘气有点不平稳明显的跑来的,身上的衬衣也扣的错乱了。

  明哥唯恐天下不乱的拿丝巾轻轻擦着手上的名酒:

  “有啊,怎么了?”

  黎肃有点激动朝明哥伸出手,明哥撇了一眼黎肃不慌不乱的说:

  “臭小子干嘛呢?一大早过来叫魂,要东西态度也不好一点,是人该做的吗?”

  明哥口上虽然这样说但还是从柜台翻出了一个有点裂屏了的手机递给黎肃。

  “昨晚打扫的时候有人打扫出这部手机就送前台来了,就知道是你们哪个丢失的,还打算等我忙完了给你送上门,没想到自己来了。”

  黎肃拿到手机后急的打开自己的手机根本听不见明哥在说什么,急忙点开通备录的时候心脏砰砰乱跳手因为紧张有些发抖,竟然有一丝期待是那个号码。

  当入眼的是那个熟悉的号码后,黎肃所有的紧张都找到了源头,感觉全身都没了力气手上的手机也应声落地。

  真的是许之声?许之声打给他的?许之声为什么会哭?他又为什么要打给他?

  黎肃脑回路又回到了高二那年亲眼目睹许之声勾三搭四的场景,一个他想忘却永远忘不掉的场景。

  那天,星期一许之声一如往常出门给他买早餐,他和林翰出门的晚走在了后面,那天他在教室等了很久许之声也没有等到人,害怕许之声半路被人欺负便和林翰去寻许之声。

  在下教学楼的时候在拐弯处黎肃看见许之声和有个学生纠缠不清,那个学生拦住许之声的气路怒气冲冲的朝着许之声吼:

  “许之声,你搞什么?你昨天还跟我去约会现在到了学校装作不认识是吗?你什么意思?”

  他记得许之声当时回了对方一句:我不认识你。

  对方似乎被惹怒了一巴掌打在许之声脸上:

  “你不认识我?!你再说一次你不认识我?你特么的说不认识我?许之声你难道忘了那天在店里你说了些什么?你个贱/人你怎么敢这样对我!艹/你妈的!许之声别让我再看见你!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然后许之声好像就被那人踹倒了,因为他们好像听到了倒地声和吃痛的闷哼声,许之声被骂后一个字没有再反驳。

  林翰骂了句脏话跑下去把许之声扶起来。

  他当时没有出声制止那个人的行为,因为对方的情绪没有半分虚假的表现听起来真的是被背叛而得来的恼羞成怒。

  他站在上面直视着倒地的许之声,许之声被林翰拉着眼睛看的像是他。

  没碰见这件事之前黎肃一直就听见别人传言许之声跟别的人纠缠不清,他起初是怎么都不信的就连许之声和别人暧/昧不清的照片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还是没有信。

  可眼前的场景完全是在结结实实的打他的脸,火辣辣的疼。

  当初怀疑的种子还是种在了心里,现在只不过是爆发出来罢了。

  从那时候起他们之间就好像隔着一道越不过去的屏障,明明很近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一样遥远。

  当时他让林翰先走,居高临下的看着许之声冷冷抛出一句:“解释”。

  许之声当时揪着衣摆不敢看黎肃的眼睛,弱弱的说了句:“我不认识他……”

  他想信许之声的,可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信他。

  许之声如果说的是真话为什么不敢看他?为什么看起来一副心虚的样子。

  “你当我傻/逼是吗?许之声?那些风言风语你一个字都没听说吗?还是那些照片你一张都没看见?是同一个人吧?”

  “许之声你还要我怎么去相信你?啊?你说你不恶心吗?前脚说着喜欢别人后脚就跟我说喜欢我?”

  “喜欢我是什么意思?你是同性恋吗?还是你以为我是同性恋?你对我有这种想法不恶心吗?”

  “妈的,我觉得真的能恶心的好久吃不下饭,艹/你/妈的神经病,别再让我看见你!”

  许之声当时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伸手扯着他的裤脚眼泪在眼眶打转仰起头看着他的时候有些慌乱。

  “不是……黎肃,我没有撒谎……对不起,黎肃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以为你是同性恋,是我,是我单恋,是我一厢情愿,可黎肃我真的不认识他。

  那几句对不起让黎肃像当场被判决了一样愣在了原地,在黎肃眼中那几句对不起就是默认,根本不知道许之声那几句对不起真正意思是什么。

  在黎肃眼里他总认为相处的那段时间已经足够了解许之声了,可他总是记不住许之声经历的事情太多慌乱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不敢盯着别人的眼睛也看不敢直视别人,完全分不清许之声的害怕和心虚的表现。

  许之声撒谎骗自己母亲已经可以做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可面对黎肃的时候想撒谎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反倒是说了实话看着像撒谎的。

  许之声也不是那种喜欢从头到尾去解释所有事情的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在他眼里只要没做过的否认就是最好的解释。

  可他最后还是高估了所有人的理解能力,包括黎肃在内。

  他们之后就这样闹掰了,很长一段时间黎肃都不想看见许之声,也没有好脸色过。

  直到现在。

  黎肃感觉心里最近都好空好空,他已经想不到该怎么去对待许之声了。

  他已经不知道许之声现在在他心里是什么存在了,他恨他?可是已经开始淡了,他心里现在冒出了一个想和许之声和好的念头。

  他现在真的想许之声了。

  想以前那个许之声。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酒劲没过黎肃看向明哥眼眶红了声音里充满无助:

  “哥,我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他现在想许之声了,他要怎么办?告诉他他现在要怎么办?

  黎肃感觉现在毫无头绪,眼前都很迷茫,他用了很久的时间才把许之声在他心里的地位一点点铲除掉,高律的出现和这通电话让许之声又一次让他乱了脚步又一次在他的心里扎了根。

  他现在做不到骗自己不去想许之声,就如当初他做不到骗自己去相信许之声一样。

  他这个人很奇怪某些念头一旦滋生他就很难说服自己不去做。

  明哥看见黎肃额角帖着创可贴嘴角还有些青紫眼睛好像有泪光,围绕着黎肃的挫败感和无助感头一次让明哥觉得黎肃这个公子爷有点可怜。

  。。。。

  许之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入眼的是令人讨厌的白色,光是睁眼他就知道这里是那个他讨厌的地方了。

  许之声感觉浑身都不舒服,特别是心脏还闷的发疼,感觉自己鼻子上罩的东西特别不舒服,伸手就把氧气罩摘掉。

  刚摘掉氧气罩许之声感觉心律有点不齐呼吸有点困难,可是一会儿就适应了。

  许之声穿着病服看着手上的输液贴鼻腔里满是他讨厌的浓烈消毒水味。

  好像又犯病了。

  许之声掀开被子下地拿着叠放在病床旁边的感觉衣服利索的换上了,这时候他才发现左手上的白色护腕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长长的睫毛垂下在他的眼下打出一片阴影,半垂眸子让人猜不透他现在在想些什么,漂亮的眼睛一如往常的死寂没有一丝光。

  想了许久许之声蹲在床头翻找着什么,本以为不会有,却在柜子里翻找出了他要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医院本身就有的,还是上个病人留下来的。

  拿出一本本子和笔快速的在本子上写出一句话:

  高律我先回家了,我已经好了,不用担心我,还有谢谢你,昨晚对不起,有事联系我电话:1997XXXXXXX。

  许之声落笔。

  写完就把本子放在叠好的病服上面,拿起柜子上属于自己的手机就出了病房。

  许之声感觉脑袋还是有点昏沉,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病房怎么去的车站。

  看着手机上有几个未接号码许之声点开了可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前几个未接的号码而是那个背的滚瓜烂熟的号码后,许之声瞬间就瞪大了眼睛,擦了擦眼睛看了好几遍生怕自己看错。

  黎肃!

  黎肃!他昨晚打电话给黎肃了!还接通了?

  许之声脑子一片凌抓着手机的手稍稍用力,嘴唇被咬的更白了,试图想去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糊涂事,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昨晚做了什么?打电话给黎肃为什么接了?是不是又骂他不知廉耻?是不是又骂他下贱恶心?

  许之声还没有从这件事上缓过来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许之声看了看备注调整自己的情绪接通了。

  “喂,杨女士。”

  对面的杨女士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杨女士今天没有去卖花就是想去看看许之声,她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见到许之声了。

  平时自家的儿子是走读每天都回家,可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住宿了,自从住宿以后许之声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所有杨女士心里总感觉悬着大石很不安。

  “小声,妈妈今天休息所以等一下妈妈去学校看看你。”

  杨女士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总是能让许之声保持原有的一丝理智。

  听到杨女士要去看他的时候许之声连忙制止:

  “妈,你不用来,因为昨天不小心搬器材的时候划到手,擦破了皮所以今天跟老师请假了。”

  “所以,我回家见你,好想你。”

  许之声睁着眼睛说着乱编的瞎话,连身上的伤都找到了借口。

  杨女士担忧的声音从电话传出:

  “划伤了?去看了吗?怎么样了?疼不疼?”

  许之声笑了一声轻声道:

  “妈,我没事,男子汉大丈夫了,还怕这点小伤吗?太小看你儿子我了。”

  “真不疼。”

  疼的是心里而已,不疼,习惯了。

  “是,等一下就到家了,妈先挂了,车来了,等会见,爱你杨女士。”

  许之声挂了电话匆匆上了开往家里的车。

  高律拎着午饭站在病房门口轻轻打开门,生怕吵到他出门前还在睡的许之声,可打开门后入眼的是空荡的房间,本该在病床上的少年早就不见了身影。

  高律大步跨了进去,看见柜子上叠放的是整齐的病服手机也不见了身影,高律放好还热乎的午饭拿起了压在病服上写有清秀字体的本子。

  高律看完后喃喃道:“这个家伙。”

  真的拿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