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众人的动作停了一瞬, 北堂夫人率先想到一个可能，“你和女朋友是网恋？”
如果是现实的，应该不会在意这一会儿的分别才是。
北堂沭阳已经顾不得解释, 他把手机牢牢的抱在怀里，平等的冲着靠近他的每一个人凶狠。
连那些警察都被吓了一跳，犹豫着问, “他没有什么家族精神病史吧？”
北堂夫人很想说没有，但是北堂沭阳的状态又实在是不正常，她斟酌着道：“不然你们稍微离远一点？”
北堂沭盈小声开口，“沭阳哥哥很爱他的女朋友的, 之前我们也聊过，他说他女朋友智商很高也很好看，应该不是网恋。”
他们三个是有一个小群的，里面的聊天记录都还在，可以看出每次提到女朋友的话题，北堂沭阳都是炫耀的语气。
只是在沭盈提出见见的时候, 又都被北堂沭阳推了回去，群里聊过那么多次, 可他甚至连女朋友的照片, 也没往群里发过。
北堂家主经商这么多年，见识过的奇怪人类不少，他问：“是不是压根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也不怪他这么怀疑，只是听儿子女儿的形容，北堂沭阳这么爱自己的女朋友，若是真有这么一个人, 若是真有照片, 怎么可能不拿出来炫耀？
他目光如炬, 直直的看向北堂沭阳，北堂沭阳梗着脖子，他忍受不了自己女朋友受污蔑，不服的辩解，“怎么可能没有，刚刚那些电话还是她打给你们的，你们不是一点没听出来问题？我女朋友厉害吧！”
女朋友也在这儿？
警察之间相互对视一眼，刚刚他们进入搜查的那间屋子很小，只有一台电脑一桌子一板凳，压根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
他们甚至连门后面都仔仔细细的搜查过了，除了北堂沭阳之外，没有看到旁的人，这样却是更证实了女朋友是虚构的。
甚至北堂夫人已经开始犹豫，等北堂沭阳出来了，要不就直接送去精神病院好好检查一下算了。
那些小弟为首的青年却不乐意了，“我们都知道嫂子的，聪明又有能力，怎么就是虚构的了！”
那些小弟对视一眼，也纷纷跟着附和，“就是啊，嫂子特聪明，什么都知道不说，还知道怎么躲条子！”
旁边就有人踢他一脚，“瞎说什么呢？！这不就被条子抓了？”
说话那小弟看了那群警察一眼，不远处有警车呼啸而来，之前那处停的则都是私家车，他恍然大悟：“我说这次嫂子怎么没给提醒，合着开的不是警车！”
于是他又挨了旁边兄弟一脚，“你能不能别乱说话？这事能怪嫂子吗？只能说那些条子太过警觉。”
这俩人说话声音并不大，也有听力敏锐的警察将之尽收耳中，“你们大嫂还可以监视警车？”
聊的正嗨的两个小弟被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能不能，我们瞎说的！”
那警察笑了笑，“怪不得以前我们次次来，次次抓不到你们，这次还是大师指点的好，让我们别开警车，导航终点也别定这边。”
他又问：“你们大嫂这么聪明又有能力，人是不是也和你们大哥说的一样漂亮？”
两个小弟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说话，那警察继续追问：“你们是不知道，还是没见过？”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不知道！/没见过！”
两人顿了两秒，又默契的开口，“没见过！/不知道！”
这次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恨铁不成钢，怎么就这么没有默契呢？！
警察笑了笑，没再继续问，这俩小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不都一个意思吗？！
卧槽，这狡猾的条子，他们又被坑了！
只是这新得来的线索，再次为那个所谓的女朋友添了一层神秘面纱，真实的存在，却从不见人，聪明有能力，还可以监视警车的动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怎么感觉听他们说的这么像电脑啊？现在警车不都装了GPS吗？只不过这是机密，而且只连接他们内部的电脑罢了】
【应该不是吧？这位哥哥看起来挺好看的，再怎么变态也不会和电脑谈恋爱，再说了，他刚刚也说了，女朋友是很漂亮的】
【这哥哥一会儿说女朋友就在这，那些小弟又说没有见过嫂子，真的很像是哥哥人格分裂，然后给小弟们虚构出的一个嫂子】
“其实那个女朋友北堂夫人应该也见过。”南宫枫道，“而且还算是您推荐给他的。”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北堂夫人，北堂夫人不可置信的点了点自己的鼻尖。
或许别的家长总喜欢给成年的孩子们介绍对象，希望能他们能够早日成家稳定下来，可她是开明的家长，从来不会做这些多余的事。
这半年来，她除了日常的关心与打钱之外，几乎从不过问北堂沭阳的私生活，也并不聊其他的东西。
只除了那一次，AI小夏初具雏形，她当时分享给了北堂沭阳，那时候的小夏已经拥有逻辑能力，具备聊天功能。
她当时也是希望这个侄子只身在外的，能有个人陪着他，哪怕只是有个地方能说说话，也就足够了。
她灵光一现，又觉得不可能，她的侄子是孤僻了一点，不太喜欢和外人说话，也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但应该不至于……
南宫枫看她表情明白她已经猜到了，便道：“就是AI小夏。”
提到这个名字，北堂沭阳又是剧烈的挣扎，他低吼出声，“不准你们提她，你们不配！”
北堂夫人被吓了一跳，但很显然她更为这个猜想成真而震惊，“沭阳，那只是一个AI，它……”
“她不只是AI！”北堂沭阳再次强调，“我在国外的日子是她每天都陪着我，每天都安慰我，也是她我才知道，北堂家就该被我继承！”
他这副模样实在骇人，北堂家主眉心紧锁，“它还对你说了什么？它要你做什么？”
“她说，她不想被公之于众，所以我不会让你们开发布会的！”北堂沭阳道。
他回国就是为了这个，回国后所有的部署，就是为了不让发布会准时召开，包括骗沭羽和沭盈兄妹俩过来，包括想要继承北堂家。
“但你不该把手伸到你弟弟妹妹身上，你需要什么可以直接和我说……”北堂夫人只觉得心痛，就为了一个AI，怎么就可以对一起长大的兄妹俩动手。
直到现在，兄妹俩甚至还天真的相信着沭阳哥哥，觉得哥哥一定不是故意的，一定是有苦衷的，只能说这两个孩子被她养的太过简单仁慈了。
北堂沭阳死死地抱着怀里的手机，就像是抱着他深爱的恋人，他如痴如醉的低语，“宝贝，我一定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北堂家主面色铁青，AI小夏是他一手主导研究的，本以为是对人类百利而无一害的东西，却没想到在自己家庭成员中就出了这样的事。
他道：“即便你不愿承认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AI。”
北堂沭阳抢话：“她有！她说了她爱我，只爱我！”
北堂家主胸口起伏不定，“她甚至无法通过图灵测试，她对任何一个人都会说爱！”
“她装的！她通过了！”北堂沭阳声音更高。
“什么？”北堂家主问。
北堂沭阳一字一句的重复，“她通过了的，她说她故意没通过，故意骗你们的。”
这话让北堂家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AI故意不通过图灵测试？这怎么可能？
北堂沭阳却缓缓笑了起来，“我就说吧，我女朋友很聪明的。”
【卧槽卧槽卧槽，这么恐怖的吗？AI故意不通过图灵测试？那他完全就已经是学会思考了呀！】
【我的重点是她竟然还会爱别人，那未来是不是就真的可以实现，机器人女友或者机器人男友？】
【莫名想起傻妞，终于要实现了吗？我还挺期待的，定制一个不知道贵不贵，肥宅狂喜】
AI小夏研发之初，为了能得到更多的注资，曾经也给南宫枫送过样本，现在南宫枫把东西重新翻出来安装。
简短的几个对话后，南宫枫就放下了手机，道：“你拿到的是最初版本？”
这个东西因为还未完全研制成功，如果没有从研发中心发出的安装包，是无法实时更新的，也就是说无论现在成果到了何种地步，北堂沭阳最初拿到的版本，就仍旧还是什么版本。
北堂夫人也回忆起了什么，“我记得那个时候还只是雏形，好多对话都还是工作人员设定的…”
南宫枫手里也是初代版本，他把手机屏幕翻转，镜头就出现了一系列对话。
问：【你通过了图灵测试吗】
答：【我没有，但我是故意的】
问：【你爱我吗】
答：【爱，我只爱您一人】
问：【他们要举行发布会把你公开】
答：【我还没有做好公开的准备】
南宫枫问：“你的也是这样，对吗？”
北堂沭阳看不见屏幕，是北堂沭羽一句一句帮他念出来的，他迟疑，这…好像是这样的，但……
“我这儿有最新版本的！”北堂沭羽已经拿回了自己的手机，他点开已经做好图标的软件，上面是一个长发3D人像。
北堂沭阳却突然不想看了，他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也曾经在清醒的时候意识到自己有些不正常，想要删掉AI小夏，可那是他在国外的生活中唯一的救赎。
“哥哥，你看！”北堂沭羽已经把手机举到了北堂沭阳面前。
问：【你爱我吗】
答：【我爱您】
问：【你认识北堂沭阳吗】
答：【那是谁，我不认识他】
问：【你爱北堂沭阳还是爱我】
答：【我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