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和三房在门外候着,望眼欲穿,差点把门都给盯出了个洞。
终于,在一刻钟后,紧闭的卧室门终于打开,刚刚被单独留下来的严厉走了出来。
大家细细观察着他脸上的微表情,想要从中获取一些有效信息。
但很可惜,严厉脸上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悠闲姿态,眼中也察觉不到一丁点多余的情绪,根本看不出喜怒哀乐,几乎毫无破绽。
然而下一秒,卧室内的管家走了出来,对站在门前的众人低头颔首道:“大家节哀顺变。”
严老爷子,没了。
严老爷子咽气之前,只留下了严厉。
所以选择,可想而知。
本该是悲伤的气氛,但大家却脸上的表情各异,你一言我一语,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声音嘈杂的像个菜市场。
感觉这些声音吵的头疼,严厉往外走去,准备退场。
就在这时,二房三房的人伸手拦住了严厉,不让他离去。
“怎么?”严厉挑眉反问。
“老爷子临终之前,和你说了什么?”二房出声问道。
严厉很拽,拒不回答:“和你有关系?”
“当然,”二房急的脸都红了,道:“谁知道你们两个单独在一起,你对老爷子做了什么,或者威胁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很好,***都出来了。
也正常,大家族都是如此,严老爷子注定不能走的安生。
严厉勾了勾唇唇间,直言不讳道:“准备尸检?”
这种情况下,尸检肯定要的。
但是听到严厉就这么直晃晃的说出来了,这让二房脸上一会黑一会白的,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一旁的三房见状,向前踏了一步,出声道:“反正现在什么都还没定数,一切结果要等检查下来才能定论。”
严厉摆了摆手,满脸无谓道:“当然。”
没想到严厉的反应如此坦荡,二房和三房对视了一眼,大家心里都各有所思。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了。
于是严厉跨着那双长腿,三两步离开了这里。
一直走到城堡外,跟随在身后的路德才出声道:“恭喜您少爷,未来可期。”
是的,严老爷子最后的选择仍然是严厉。
严厉以后的权利将要更大了,万贯的家产不说,更重要的是严老爷子的人脉和资源,都由他接手。
未来的成就,不可估量。
但是严厉并没有因为这些而感觉放松,而是微皱起了眉头。
他忘不了,严老爷子临终之前说的话。
支开二房三房出去后,严老爷子招手让严厉到他床边。
严厉走到床边,不卑不亢的蹲下,与严老爷子四目相对。
即使他现在是个垂暮老人,但是以往的成就历历在目,眼神如火如炬,犀利的可怕。
不过严厉并不畏惧,直直的对了上去。
可能是因为老了,加上病痛缠身,最后严厉和严老爷子竟然打了个平手。
这是最后的考验,严老爷子长叹了口气,终于是这样了。
然后,严老爷子拖着沙哑低沉的嗓音吃力的向严厉交代着事情,时不时伴随着咳嗽。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主要就是人脉,和几个特别需要注意的对家。
再具体的,他已经留下了详细资料,等事后会如数交到严厉手上。
青出于蓝胜于蓝,他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会比当年的严凌天还要厉害。
不过,严老爷子眯了眯眼睛,略带威胁的命令道:“你那个小omega伴侣,处理掉。”
“处理”这两个字,用的很微妙。
处于他们这个位置,处理就是让他消失。
只有消失,才能一劳永逸。
纵使严厉心里再有想法,面上却毫不改色的答应道:“是。”
姜还是老的辣,严老爷子并不会相信一句口头答应。
但他也不会就此拆穿,只是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最好如此。”
交代好后事,严老爷子最后的心愿也了了。
只见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浑浊的眼里似乎映照出车水马龙的走马灯。
往昔的场景一帧帧出现在眼前,曾经后悔的,做错过的选择,耿耿于怀的,都将是过往云烟。
没一会儿,严老爷子闭上了眼睛,彻底咽气了。
严厉站起身来,对着床上的人物颔首,鞠了一躬。
严厉明白,走出这卧室门,真正的战争才刚打响。
面包他要,爱情,他也要。
不是严厉贪心,而是到了他这个位置,有些时候并不是什么都可以自由选择的。
就算不要面包,他也不一定能保护的了爱情。
因为结怨已久,对家只会挑他的软肋处狠狠戳着。
不止是对家,还有只能表面上维持和平的自家人。
既然如此,他只能站到最顶峰,最高的位置,才能守护他想要的东西。
最近高强度的运作让严厉感觉有些乏了,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带上了点疲惫。
只见他伸出手,道:“手机。”
路德立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双手递给了严厉。
严厉划开手机,打开信息框准备发消息。
却发现一个小时前,陆与舟主动给自己发了一条短信。
只有三个字:想你了。
严厉的眼底立马变得柔软一片,浑身的疲劳都消失殆尽。
他在思考,该怎么回复陆与舟。
手指在触摸键盘上点了又点,最后却都删去了。
好像回什么,都差点。
最后,严厉对身后的路德道:“回国。”
路德闻言愣了一眼,不要说现在一时半会订不到回去的机票,而且接下来还有严老爷子的后事要处理,严厉离不了现场。
然而严厉的话语不容置喙:“直接开飞机,现在就规划空中航线。”
听到严厉坚定的语气,路德只能遵从命令,答应了一声:“好的。”
然后退到一边,开始联系航空部门。
因为临时决定,航线绕了点,加上天气原因,飞了将近有一天一夜。
所以严厉回到城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夜里了。
严厉径直走向三楼,推开门往里走了两步,床上躺着个人。
看到床上的陆与舟睡的一脸香甜,严厉的心都瞬间往下塌了塌。
只见他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陆与舟床前坐下,动作轻柔的用手去撩拨了一下陆与舟额角的头发。
似乎有些长,该剪了。
严厉没忍住,又低头亲了亲陆与舟的额头。
唇与额头肌肤的简单触碰,却让睡眠浅淡的陆与舟睁开了眼睛。
他微眯着眼睛,看清了来人。
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在做梦还是现实。
但是下一秒,陆与舟就反应过来了。
他张口呐呐道:“你回来了。”
见他醒了,严厉眼底的温柔更盛,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陆与舟额头,答应了一声:“嗯。”
“我也想你。”
是那条短信的回答。
——想你了
——我也想你
甚至要当面,亲口对你说,才能表达这浓浓的思念之意。
两个人就着这个姿势温存了一会儿。
“这次回来,还走吗?”陆与舟出声问道。
“嗯。”严厉哼了一声。
还要走,陆与舟皱了皱眉,又问:“什么时候走?”
“天一亮,就走。”严厉说。
陆与舟起身去床头柜拿手机。
屏幕点亮,看清了上面的时间。
现在是晚上一点钟,冬天夜长,但是七点钟左右的时候也要天亮了。
也就是说,还有六个小时,严厉就要走了?
有点不舍是一点,但会不会太赶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陆与舟的情绪,严厉伸手揽过了对方,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肩膀,说:“今晚不睡,陪你。”
陆与舟侧脸看了一眼严厉。
说实话,虽然他看起来还好,但是眉眼间已经带上了明显的疲惫之意。
他是,特意赶回来陪自己的吗?
是的,陆与舟很细节的注意到了严厉刚刚说的话。
“我也想你”,那个也。
所以,他是因为那条短信,特意回来的吗?
察觉到这一点,陆与舟的心也跟着往下陷了陷,变得柔软的不可思议。
按陆与舟平时善解人意的性格,他肯定会让严厉睡一会儿,好好休息休息。
但是这次,很久没见了。
陆与舟确实有点想他了,要不然也不至于给他发短信。
于是,陆与舟点了点头,答应说:“那我给你冲杯咖啡,醒醒神。”
顺便也给自己冲一杯。
这架势是,今晚不准备睡觉了。
严厉也没想到陆与舟会是这种反应,愣了一下,然后微微勾起唇角,对着他的腰拍了拍,说:“去吧。”
然后陆与舟就从床上爬起来,准备下楼冲咖啡。
然而就是这么一起身,严厉眯了眯眼睛。
刚刚一直在看陆与舟脸上的神情,所以没注意到别的。
他身上穿的这件,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自己的睡袍?
一身黑蓝色的绸缎睡袍。
其实陆与舟和严厉有同款情侣睡袍,但是严厉的睡袍明显要比陆与舟的睡袍大一些。
具体表现在胸口,陆与舟现在胸前露出了好大一片。
察觉到这个,只见严厉一个伸手,把陆与舟重新拉回到了床上。
陆与舟小小抱怨了一声:“干嘛?”
“你穿的,我的睡袍。”严厉说的是肯定句。
陆与舟只是脸红了红,也没隐瞒,点头诚实道:“是的,你的。”
严厉眼睛又眯了眯,伸手捏住了陆与舟的下巴,凑近了一些,出声问道:“为什么?”
距离太近,呼吸出的热气都喷洒在了脸上,就连对方脸上的毛孔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还有他赤裸裸的视线。
陆与舟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随便找了个借口:“没注意,穿错了。”
才不会告诉他,是想他了,才穿上满是他味道的睡袍。
这说出来,像个变态。
“真的吗?”严厉明显不信。
“是的。”陆与舟答应了一声。
“我看不像。”严厉说着,反身压住了陆与舟。
“干嘛,我还要去冲咖啡。”陆与舟还没忘记自己要干嘛去。
“不用了,”严厉低头,凑在对方的耳边咬了一口,然后说:“我让你精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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