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忽悠来的婚迟早要离的>第68章 拍卖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 西装革履的上流社会人士们举止优雅的端坐于红丝绒布椅上, 橙黄色的灯光柔而亮, 照在展台上为那肤白貌美的礼仪小姐镀了一层细腻的金光。

  灯光骤然的打在礼仪小姐手捧的物件上。

  那是一柄上好的羊脂玉如意, 首部镶以红宝石尾部嵌以黄金, 其身又雕有飞龙细纹,栩栩如生灵气十足, 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拍卖师是一位年轻俊朗的男子, 正声音动听悦耳的描述着这柄玉如意的情况。

  “白龙玉如意,正如大家所见其造型华美奢丽, 镶在首部的鸽血红宝石足足有13.5克拉, 颜色浓郁深邃, 单单这一颗宝石就价值八十万元以上……”

  “喜欢么?”贺崇之凑了过来低声笑道。

  盛瑜摇摇头, 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与其花这冤枉钱不如看看便好。

  “真乖。”

  贺崇之感叹, 忍不住的伸手揉了揉盛瑜一头细软的发,被男人狠狠一瞪之下收回了手。

  “……白龙玉如意起拍价为三百五十六万, 最低加价为一万, 有喜欢的先生女士请举牌!”

  拍卖师的话音刚落,台下立马举起红色数字牌,盛瑜望去是一位中年企业家,喜爱收藏玉石一类的艺术品。

  “三百六十万。”

  “三百六十万一次!”拍卖师喊道,紧接着又有人举牌,直接报价三百六十五万。

  盛瑜看着不少人连连举牌,但坚持到最后的只有那位爱好此类的企业家, 最终这柄玉如意以四百二十万的成交价拿下了。

  他收回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坐在最左边靠后位置的男人,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叉折叠,手撑着下巴一双冷淡的眼眸凝视着台上,好似一个过来看舞台秀的旁观者,漫不经心。

  陆权泽身旁坐着的杜慕容倒是面带兴奋,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些,小巧的脸红扑扑的,时不时转头和身旁冷漠的男人说上一两句。

  男人很少理会,但偶尔也回应一声,看着杜慕容的双眸深邃而明亮。

  至此之外,陆权泽的目光再也没有给过其他人。

  盛瑜忽然之间有些头昏脑胀,不知自己坐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贺崇之自然能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脸上的笑渐渐的淡了眉头皱起。

  他回头看了看陆权泽,男人正低头认真听着身旁少年说的话,脸上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轻笑,于是至始至终那人的目光就没有投射过来一次。

  哪儿怕他们之前就在门口若无其事的互相打过招呼。

  贺崇之的心思突然复杂起来,也不知道该为谁可惜心疼。

  很快拍卖会进行到了尾端,压轴的东西贺崇之早就知晓一二,本身并没有多大兴趣。

  他带盛瑜来,是为了他开心,没想到弄巧成拙把人直接弄郁闷了。

  “接下来竞拍的是湖阳区的一栋三层花园别墅,小陈知道在座各位老板并不缺房产,但这一栋别墅可不一样……”

  拍卖师吹捧技能一流,听的盛瑜也起了竞拍的欲望。

  仔细一想他名下的房产并不多,毕竟他和陆权泽刚结婚的时候贫穷的很,等事业上有了起步,还是陆权泽全资买了第一套房子。

  对此,他从未想过会和陆权泽分离,所以也没想过再买一套。

  但他生日朋友亲戚送礼倒是送了两三套,皆是大宅别墅,豪气是豪气就是太大住的冷清。

  盛瑜不喜欢,便一直闲置在那,有人借住就一把钥匙借出去了。

  现在他住的地方还是选的离公司近的公寓,繁忙之余竟没想起换居的事。

  “喜欢?”贺崇之第一时间察觉到盛瑜的表情。

  盛瑜没点头,只是笑着说:“贺老板是不是就等着一掷千金呀?我只是想换个地方住住,并不是想竞拍。”

  贺崇之自然晓得盛瑜说这番话是不想他破费,当即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那搬来我家住吧?”

  贺崇之忍不住凑到他耳边吐气,“床贼大贼软。”

  声音低而撩,盛瑜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颤。

  “贺!崇!之!”盛瑜怒了,一双桃花眼瞪起人来有几分凶人的威力。

  不过在贺崇之眼里,倒透露出几分可爱。

  “湖阳区别墅起拍价一千二百万,最低加价三万一次,喜欢的先生女士请举牌!”

  拍卖师的话说完台下心动的人依旧很少,毕竟成交额巨大,交给拍卖公司的佣金就占百分之二,地理位置再好在这里竞价都是不划算的。

  “一千二百零五万。”贺崇之慢悠悠的将牌子举起。

  “11号一千二百零五万!有没有其他人喜欢?一千二百零五万一次!”

  “一千、一千二百一十万!”

  一道年轻带着一丝胆怯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盛瑜下意识转头看见那名少年颤颤巍巍的举起手中的竞拍牌,上面鲜红的写着十三号。

  那是陆权泽的竞拍号码,就如此轻而易举的交给了其他人。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敲在桌面上,淡定的直面众人诧异的目光。

  杜慕容却被看的有些害怕,忍不住抓住了男人的袖子,低声的说了什么。

  俊美的男人蹙眉直接拿过竞拍牌,轻启薄唇冷清道:“一千二百三十万。”

  周围传来了然的议论声,虽是窃窃私语但那些声音像是长了翅膀的飞虫一般直往盛瑜的耳朵里钻。

  “你看看果然是给小情人买的吧?”

  “那肯定的呀,谁不知道湖阳区的别墅安保设施最好,都快成了二奶集中营了。”

  “这男的长得一般啊,还真的是撞了大运了。”

  再下流的话盛瑜也听不下去了,他像是个木头人一样坐在那里荒乱的目光无处安放。

  在场的都是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是认的出他和陆权泽。

  没有出言嘲讽已经是给了几分面子,更何况他们离婚后身边各自有伴,明显各玩各的,看的多了也不稀奇了。

  贺崇之不忍心看盛瑜失神的模样,欲再举牌竞争。

  没想到盛瑜抓住他举牌的手,苦笑道:“算了,我真的不想要那栋别墅。”

  “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贺崇之忍不住开口,看着盛瑜委屈的模样,叹了一口气,“算了,肚子饿不饿,哥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盛瑜眼睛一亮,猛点头。

  他早就想离开了,与陆权泽呆在一起,心情郁闷到了极致。

  尤其是他深深的明白,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豁达,甚至对那狗东西还念念不忘的时候,恨不能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矫情,盛瑜恨恨的给自己一个评价。

  盛母盛大姐担心的事情,果不其然的发生了。

  陆权泽看着前台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手搭着手离去,心里的一口气像气球一般瘪了下去。

  苦涩的滋味不断蔓延,可他却无能为力,即使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不去想,思维却像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般横冲直撞,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如果盛瑜真的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

  陆权泽无意识的抚摸着手上的纹身,大脑一片空白。

  成全么?成全,如果这就是盛瑜想要的。

  当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的有所作为变得可笑又多余,除了成全别无他物。

  额头越发的疼痛起来,陆权泽不得不伸出手揉捏以缓解这种神经衰竭。

  “小叔你没事吧?”杜慕容在一旁担心道。

  “没事,你想要的我已经给你了。”陆权泽冷漠的推开杜慕容伸过来的手,“明天你就回川余,还有,你跟杜军说清楚。”

  “我陆权泽已经不欠他的了,懂么?”

  男人泛起戾气的双眸凝视着杜慕容越发不安的脸,直到看见眼前人点了头才猛的站起身来大步离去。

  也不管杜慕容崩溃的埋首痛哭。

  陆权泽刚出来,老林便打开车门早早的等着了。

  “老板,杜先生……”老林给陆权泽做了好几年的司机,从来没见过男人脸色如此难看过。

  “不必管他,回家。”

  “是。”

  老林通过后视镜看见陆权泽额头冒出冷汗,看样子身体不太舒服。

  但他却不敢多言,尤其是在陆权泽心情很差的时候。

  那位杜小先生他只见过几次面,却知道两人之间的瓜葛,杜慕容的父亲杜军手上好像握着老板的某些把柄,即使老板根本没当回事。

  照拂杜小先生仅仅是为了还老板以前年轻时欠下来恩情,谁知道杜小先生居然起了其他的念头。

  陆权泽在杜军生气的质问下,更加坚定了甩之而后快的决心。

  这才有了拍卖行的一幕。

  陆权泽回到家直径走进卧室,身子慢慢的软下倒在一堆衣物里,喘着压抑痛苦的气,鼻息之间是淡而冷的清香。

  快要散去的味道,和快要失去的人儿。

  陆权泽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他想做穷凶极恶的歹徒,不顾那人的愿意与否,捆绑终身,却又总是在那人冷漠和厌恶的目光下节节败退。

  以前他自私,并为之沾沾自喜,所以承受着如此后果。

  现在他依旧自私,却再也不敢了。

  现在他再也不会去盛瑜楼底下守着了,因为盛瑜的身边永远都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贺崇之。

  两人自在轻松的调笑,配上他难看的脸色,活生生的把他衬成了小丑。

  这样的自我受虐般的折磨一直持续到某一天晚上,贺崇之在盛瑜脸上留下了一吻,而几乎缩在男人怀里的盛瑜,并没有躲开。

  那一刻,陆权泽彻底的死心了。

  曾经满心满眼是他的少年,会轻吻他额头的少年,会为他整理领带的男人,为他洗手做羹的男人,真的一去不回来了。

  以后,他的怀抱空空,再无一人能填满这胸膛的每一寸。

  七年之痒之后,是第八年的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