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仅出现了一个周末,接下来又是阴雨连绵。
祈寒原本失落的心情受秋风秋雨影响,一连三天没有主动跟沈念说话。
第四天,两人坐在桌边吃早饭,沈念特意用左手端起玻璃杯中的牛奶喝了一口,又将杯子放回餐桌上。
祈寒习惯性地转过头去看他,发现两人的结婚戒指重新出现在沈念左手的无名指上。
沈念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饱满的指甲修整得十分干净,搭配样式简单大方的戒指,让人看了不由觉得赏心悦目。
祈寒欣赏了一会,心情突然转好,开口问他:“这枚戒指不是已经被你放进抽屉里雪藏了吗?”
沈念见目的达到,有条不紊地放下手中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淡淡地回答:“我想戴就戴了。”
说着他操纵轮椅打算离开餐厅。
祈寒急忙放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走过去拦住他,脸上露出一个有些暧昧的笑容:“我觉得你在哄我开心、以这种方式跟我道歉、想要求得我原谅。”
沈念皱了皱眉头,嫌弃地说:“不要做出这种表情,你的嘴角现在还有面包渣。”
祈寒尴尬地抬手指抹了下嘴角,又看了眼指尖,无所谓地把上面的食物吃了。
沈念眼中的嫌弃更加明显:“你以后能不能注意一下礼节?”
祈寒耸耸肩:“我们登雪山的人整日在户外风餐露宿,不在意这些细节。”
“还有,你不要岔开话题。”他抱起手臂倚在门边,作势等沈念给一个答复。
“是,”沈念抬眸看向他,推了推金丝眼镜,微微勾唇道:“而且,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再不让开,轮椅的双轮就会从你的脚上碾压过去,让你也体验一下残废的感觉。”他冷冷地说。
祈寒吓了一跳,连忙躲避。
恰好家中门铃响起,小李按时来接人,沈念被他推着离开。
祁寒走到阳台,远远看着他的坐到车上的背影,将脖子上戴着的戒指摘下来,轻轻摩挲后戴到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到达公司,小李锲而不舍地在‘陛下今天召见我们了吗’微信群里发今日份的吐槽,企图拯救日渐萎靡的群友。
御前大总管:我注意到陛下今天戴上了婚戒,沈老过世后他和娘娘的感情越来越好,我这个单身狗加社畜真是没活路。
乾清宫大宫女:求别说,咱们都是生在穷人家的苦命娃娃,为了吃得饱穿得暖卖身进宫。
乾清宫大宫女:最近我的收入又降了,容我做一个悲伤的表情[]
跑腿老男人:程晨你还单身,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啊。不像我,家里的水电费物业费、孩子的衣食住行补课费,处处都是开销。
乾清宫大宫女:罗叔你有所不知,像我这种快三十岁还单身的女人,全靠钱来维系新鲜感和体面。
跑腿老男人:……
御前带刀侍卫:收入降了……工作量增加了……
容嬷嬷:收入降了……
御前大总管:你们都是认真的吗?据我所知公司本季度业务增加、效益提升,人事部应该给大家涨工资了啊?
乾清宫大宫女:工资哪有外快赚钱!
容嬷嬷:我们中间竟然出现了一个例外?@御前大总管你当初是怎么混进来的?
御前大总管:看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程晨拉我进群的。
功高震主,帅到掉渣:看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等等,我看懂了!沈念和祈寒的感情又有新进展了???妈的我什么时候能过上这样的幸福生活!
容嬷嬷:哦吼,第二个例外出现了。
功高震主,帅到掉渣:有了!!!我想出来了,我要去32层找沈念。
程晨撂下手机,就见隋鸣从电梯里冲出来,推门进了总裁办公室。
沈念正在翻看企划书,听到声音不悦地抬起头看向他,声音冷淡地问:“你进我办公室为什么不敲门?”
“先别说这个,”隋鸣挥挥手,走到他对面急切地说:“我苦思冥想,终于有一个好想法,你得帮我。”
沈念近日被隋鸣烦得不行,闻言想起祈寒说冯卓东已经有答应他的心思,动了助攻一次的念头,推了一下眼镜,问他:“怎么帮?”
隋鸣眉飞色舞地说了自己的计划:“我很久没休假了,打算在年底忙碌前挤出一周时间去北海道放松一下心情,你身边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所以可以跟我一起去。这时候当然要带上祈寒,再让他带上自己的好朋友卓东,咱们四人在飞机上来个偶遇,然后过一个双情侣约会度假,全部费用我出。”
“怎么样?”他说完期待地看着沈念。
沈念面无表情地思索半晌,好整以暇地看向他说:“想法不怎么样,但可以考虑帮你实施。”
“yes!”隋鸣见沈念答应下来,激动地想要去拥抱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沈念冷静地指了指门的方向,对他说:“等我消息。”
隋鸣只得乖乖听话离开,走之前不忘提醒他:“你要抓紧时间!”
十二月初,相关手续办理好,祈寒与冯卓东踏上了蓉城直飞札幌的航班,并在头等舱成功‘偶遇’沈念和隋鸣。
冯卓东当即明白自己被三人设计骗了,想要下飞机,却被隋鸣紧抓住不放。
看着隋鸣可怜巴巴的委屈眼神,他心一软,坐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祈寒抬手碰了碰正闭目养神的沈念,让他赶紧看热闹。
五个多小时后,四人到达北海道,天空飘着小雪,隋鸣租了一辆越野车。
四人入住到小樽一家日式风格的温泉酒店,用过晚饭,沈念有些疲惫,打算回房间休息。
祈寒见冯卓东表面上不承认与隋鸣是一对,实际整天跟他吵吵闹闹,比情侣更像情侣,不想打扰他们两个用这种方式谈恋爱,也跟着回了房间。
临走前,他发现两人与他和沈念一样,住的是一间双人套房。
祈寒摸索着下巴,暗自感叹隋鸣真是心机深沉、无孔不入,同时又生出一种身为过来人很能理解他的心情。
一夜无事发生。
第二天,祈寒和沈念到餐厅用早饭,却迟迟不见冯卓东和隋鸣露面。
两人严重怀疑隋鸣已经得手了,想打电话问一问,又怕打扰他们温存,因此决定与他们分头行动。
吃过饭,祈寒推沈念出门,外面是一片白色的冰天雪地,人不多,都在小心地低头走自己的路,整个世界格外干净安宁,像一幅安静的画卷。
两人走过几条街,逛了几家店铺,祈寒买了些礼物后提议回酒店泡温泉,沈念点头同意。
回到酒店,两人换了衣服去室外的汤池,祈寒帮沈念下到池子里,坐到他身旁。
天空还在飘着雪,外面的温度较低,但泡在雾气氤氲的温泉中却让人十分放松。
祈寒将手臂搭在池边,抬头看着在空中旋转飞舞的雪花呼出一口气,喟叹一声:“好舒服!”
他看向沈念,沈念白皙的皮肤被热气蒸腾得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让他看上去不再严谨刻板。
祈寒又升起一股想要亲他的冲动。
沈念像是心有所感,转过头与他对视,没有眼镜遮挡的眸光柔和没有防备,薄唇微挑,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撩人笑意。
此刻的他像是一座冰山在温度中融化成了初生的春水,没有半点平日里的森寒。
祈寒忍不住凑过去,将一个吻落在他的眼角边:“我喜欢你的眼睛,好温柔,还喜欢你的双唇,好吃。”
说着他在沈念耳边轻笑了一声。
沈念闻言开口低声说:“过来。”
一吻终了,两人都有些动情,但祈寒还记得自己上次被拒绝的事,有些委屈地问沈念:“你为什么不让我做到最后?”
他越想越疑惑:“难道你不能……?不对啊,你也不需要……”
“你想多了,我那里没有任何问题,”沈念的眼神沉了沉。
“我只是有些介意自己的双腿,希望你能再等等,”他淡淡地说。
祈寒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半晌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你现在欠我的我都记得,以后要一次次讨回来。”他对沈念挑了挑眉,坐回到自己位置,任由着有些势头的下身自己平复。
从汤池出来,两人穿好衣服去餐厅吃饭,看到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未出现的冯卓东和隋鸣。
冯卓东本来一脸嗔怒地在隋鸣的深情注视下喝粥,看到祈寒推着沈念走过来,表情立刻变得不自然。
祈寒和沈念坐到他们两个对面,祈寒故意问好友:“昨晚睡得好吗?早上怎么不见你起床?”
冯卓东抬头言辞闪烁地说:“睡过头了。”
“噗——”祈寒忍不住笑出声,转头对隋鸣说:“看样子我要恭喜隋总得偿所愿了。”
“不过我劝二位要懂得节制,时间不要太久,否则对身体不好。”他嘴欠地调侃二人,心里酸溜溜地想,隋鸣跟冯卓东看来已经食髓知味了。
隋鸣听出话中的嫉妒之意,目光在他和沈念之间逡巡片刻,好奇地问:“怎么,祈少和我们沈总没有做一样的事吗?”
冯卓东嗅到八卦气息,放下手中的粥看向对面。
沈念咳嗽了一声,祈寒有苦说不出,被迫乖乖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