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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嘉言睡到自然醒,一看手机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司洲依旧是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看他:“又要说起不来?想我喂你吃午饭?”

  “我……我可以自己吃的。”有了先前的经历,白嘉言适应能力良好,坐起身就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他下意识就凑到钢琴旁边,确认昨晚留下的污渍都被擦得一干二净,才回到司洲旁边坐下。

  “担心你的琴?”司洲捏了捏白嘉言的手指头,“它很好,昨晚都没被你抓坏。”

  “别说了……”

  “好,不说。午饭保姆在楼下备好了,都是你爱吃的菜。”

  白嘉言视线在司洲脸上停留片刻,好不容易才红着耳朵问出一句:“……今晚还要吗?”

  “你还要赶明天早上的飞机。”司洲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今晚好好睡一觉。”

  ……

  周二早上司洲亲自开车送白嘉言去机场。

  和平时上学一样,白嘉言坐在他的副驾驶,他刻意驶过十字路口,在亮起红灯时停下车,悄悄勾过白嘉言的手指。

  当车开过第二个红灯的时候,司洲和白嘉言掌心贴着掌心,在倒计时还有五秒的时候他动了嘴唇:“还是走捷径吧,不然你要赶不上了。”

  “还有一个半小时,赶得上。”白嘉言手上攥得更紧。

  在驶到下一盏红灯的时候,他们接了一个一触即离的吻。

  司洲巴不得开过整座夏苍市的十字路口,在无数次红灯当中窃取他和白嘉言能够相处的时间。

  在最后四十五分钟,他直接朝机场方向开去,在最后一次相拥之后默默看着白嘉言的背影离开。

  他不能再追上去——他已经追上去过好几次了。白嘉言笑着安慰他说“只是一个月,又不是一辈子都不见了”,他告诉对方,一个月就像一辈子一样。

  【到了一定要发消息给我】

  发送。

  几乎是马上收到回信:【我会的】

  【……爱你】

  ……

  白嘉言在登机之前,收到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司洲发过来的:【好爱你,可爱死了。】

  手机被调到飞行模式。这趟航班飞往浔西市,大约三个小时后抵达,谢晨祎比自己到得更早,昨天已经入住浔西的酒店了。

  白嘉言前几天就行程的事和谢晨祎讨论,无意中聊起兄长。她说哥哥没空是假的,不想在钢琴演奏这方面发展才是真,心思都在和朋友合伙创业上,做着和音乐毫不相关的领域。

  谢晨祎:【好像是做app开发吧,总之就是计算机那一块的。】

  白嘉言接着随口问:【做得怎么样】

  谢晨祎:【好像还不错,最近做了个项目,跟物理科普啥的有关系,还拉到大企业注资了,所以我爸妈才没很大意见】

  【你是不知道,他一开始提这个的时候我爸妈脸都气歪了,毕竟我妈一心让他当音乐生就是给他铺好了路。估计是为了躲家里人,他直接把公司本部设在漓湾市,刚好是我们巡演第二站。上学没什么空,很多事务都线上处理,要么就是让漓湾那边的合伙人代劳】

  白嘉言回忆起在演奏会上见到的唐洵,那样气质出众、面容姣好的女性,实在是很难想象她的脸会怎么被气歪。

  团队替他订的航班恰好搭载无线网络,但他起得太早实在犯困,也就没兴趣上网,临近落地的时候才抬起眼皮给司洲发消息,顺便回应来自谢晨祎的问候。

  谢晨祎:【我掐指一算,你应该差不多到了吧?车去接你了,车牌号和车身信息我发给你】

  白嘉言回句谢,按照谢晨祎提供的信息找到车,不过二十分钟车程就到酒店楼下。他暗叹不愧是久负盛名的钢琴演奏家,旁的事务安排也十分妥当,酒店光看装潢就知道档次不低,不见半点敷衍的意味。

  谢晨祎说起这事还满脸骄傲,说酒店是团队工作人员在全浔西市精挑细选出来的,演出嘉宾都安排在这边,附近正好有可以租用的练习室,去那边练习的费用可以报销。

  白嘉言在抵达的当天下午就去看过练习场地,他下意识以为类似学校琴房,但实际上设备比他想象的齐全得多,除了钢琴还有其他乐器,平时都有专门的工作人员维护。

  他自然而然留在练习室练一段时间的琴,直到晚饭时间才回到酒店。因为过于疲劳,他索性点了外卖送到酒店房间。东西还没到,司洲的视频电话就先打了过来。

  白嘉言先是简单谈起自己在这边受到的待遇和所见所闻,直到在浔西市的演出结束之前,他都住在酒店。过阵时间他可能要和谢晨祎试着磨合,以及和团队讨论有关事宜。

  “嗯,没什么事就好。”司洲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这边问题可大了。”

  白嘉言瞬间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嗯,嘴唇发痒,没人亲就犯病。”

  “师哥,你好土。”白嘉言失笑。

  “都分隔两地了,是不是该换个称呼哄我?”司洲没兴趣追究白嘉言说他土的事,注意力全在开头上。白嘉言只好羞赧着把肉麻的称呼全都说了一遍,司洲这才满意地弯起唇角:“乖,我录屏了,有空经常听。”

  “你没说要录的。”

  “我也没说不录。”

  白嘉言拿司洲的厚脸皮毫无办法,其结果就是他一晚上被对方捉弄来捉弄去,让他红耳根子的事做了不少。对话的最后是司洲各种情话说遍,白嘉言这才勉强原谅对方的所作所为。

  他这个小男朋友捣蛋的成本也太低了,白嘉言蹙起眉头想,看来下次还得特意僵持一阵。

  ……

  次日晚上白嘉言就凑巧碰上机会,他正说起自己脚下一滑,腰侧不小心撞上架子发疼,司洲便立马面露忧色:“淤青了吗?还疼不疼?”

  “什么都没有,也不疼了。”白嘉言怕司洲不信,连忙掀起衣摆,好一阵才放下。

  “没看清。”见白嘉言身上一干二净没有半点伤,司洲换上嬉皮笑脸的态度,“再掀起来让老公看看?”

  “你故意的。”白嘉言想起上次的教训,故意和司洲闹别扭,直接把电脑摄像头遮住,任凭司洲怎么说好话都不管不顾。

  大抵是见白嘉言不为所动,屏幕另一头半天没动静。正当白嘉言以为司洲哄着哄着昏睡过去时,电脑蓦然传来微不可察的啜泣声。

  “师哥?”

  对方没有做出回应,哭声持续着,后面甚至发出了几声低低的痛嘶,紧接着是司洲颤抖着发出的声音:“我没有你快不行了,老婆,你看看我……”

  “师哥!”白嘉言连忙撤走摄像头前的遮挡物,只见对面的司洲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举起手机展示刚刚播放的录音。

  司洲仿佛刚在天街淋过半场雨的流浪汉:“你不理我,我真的会生病的。”

  “哪有这么脆弱……”白嘉言正要说教几句,司洲就抢先开口:“我记得你说过的,可以撒娇,不可以忘记为什么吵架。”

  司洲一脸做了深刻反省的模样:“我知道不对了,以后都不拿伤的事开玩笑,我知道你讨厌伤。”

  虽然实际上他在意的不是伤的事,但白嘉言还是特别想穿过屏幕去抱抱司洲,或者是摸摸他的头。他看着对面耷拉着脑袋的司洲,总有自家熊孩子终于懂事的欣慰之感。

  “师哥能这样就很好,”白嘉言冁然一笑,“原谅你了。”

  “好爱你。”司洲专注地看着白嘉言的脸,“那老婆能给我治病吗?”

  “……什么病?”

  “我说过的,你是不是忘了?”

  嘴唇发痒?白嘉言记忆自动跳转到昨天的聊天内容,他和对方隔着块屏幕,真亲做不到,于是他点开聊天窗口,给司洲发了一张亲吻的表情图。

  司洲:【笨死了。】

  【看视频,别打字了。】

  “看我。”屏幕另一头的司洲出声,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抱来一只兔子玩偶,是白嘉言在球场旁边送的,作为钢琴摆件的回礼。

  他吻了吻兔子的额头:“这是晚安吻。我的宝贝,晚安。”

  ……

  正式演出之前,白嘉言和谢晨祎约好时间在练习室见面。

  谢晨祎气质突出,身段高挑,和母亲唐洵相比没有什么不及之处。两个人配合默契,几乎没什么太大的磕绊。

  “太好了,找你来果然是正确的决定。”谢晨祎笑着拍了两把白嘉言的肩膀,“明天就去我妈工作室那边看看,说不定那些人能提点你两句。我之前还在工作室帮忙,可没少被锤炼过。”

  能在唐洵的工作室参观学习是他以前不敢想的事,白嘉言格外珍惜这次机会,将碰上的前辈们的指点都认认真真地记在了笔记本上。

  至于唐洵本人,白嘉言在正式演出当天才近距离见过本人,一瞬间他几乎忘了呼吸。

  “行了行了,看你那呆样,又是我妈的忠实听众吧?”谢晨祎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赶紧去后台准备,马上要上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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