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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不怪迟堂会认错人,他和司洲没有约定好,头像却刚好都是一只小白兔,乍一眼看去是有点相似。

  白嘉言:【嗯……好的】

  虽然他觉得自己要是去拆穿司洲的话,对方大概率也能猜到是谁透露的消息,他想,实在不行帮忙给迟堂说几句好话吧。

  ……

  暑假这几天,白嘉言在家养腿伤。

  尽管是假期,司洲也要忙于竞赛项目的相关研究,时不时就要对自己产出的计划书和说明进行增补修改。他时常上门看顾白嘉言,但常常是看着对方抱琴练习。

  白嘉言上网找了资料,加上在朋友推荐下购买的相关书籍,也自学出了一点名堂,不至于正式开课的时候显得一窍不通。

  他的伤恢复得很快,一个多星期就能正常下地走路。恰好司洲今天有事没来,他便背着吉他到对方房间里等人,正好琴也弹了一周,是时候反馈一下使用效果如何了。

  “这就走过来了?脚真的没问题?”白嘉言没等多久,司洲就从房间门外走了进来,在他旁边坐下,视线不自觉停在白嘉言前阵子还被厚厚包裹起来的脚上。

  “完全好了。”白嘉言想着让司洲相信他的话,差点就要把脚伸过去让对方看看,但意识到这个动作似乎有点奇怪,于是作罢,“我都能走到这里了。”

  “那就是能去约会了?”

  “嗯。”白嘉言冁然一笑,手上抚摸到吉他琴箱,这才没被司洲带偏话题,“我过来不是说这个的。”

  司洲对上白嘉言的视线,沉默地等着对方开口。白嘉言不爱弯弯绕绕,直奔主题:“吉他是你让迟堂帮忙给我的。”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司洲怔了一下:“迟堂告诉你的?嘴巴一点都不严。”

  “主要是这琴箱太新了,不像是被放了很久。”白嘉言没忍住问,“为什么不直接送给我?”

  “自行车你都嫌贵,吉他你会肯收吗?”司洲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接着他又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显得可怜:“我又撒谎了,我这样是不是不对?我知道我不能再朝你撒谎的。”

  白嘉言心里一软:“这次不算,我……担心你花太多钱了。”

  “我不缺钱。”司洲无奈地笑了一下,“我就是想你假期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我没事的,我以前也打工。”

  “我以前又没跟你交往。”司洲捏了一把白嘉言的脸颊,“我想你有时间跟我去约会,和我多待在一起,怎么就是听不懂?”

  “我现在知道了。”白嘉言讨好地去握司洲的手腕。

  “乖。”司洲将他的手抬起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白嘉言顿时有些晕乎乎的,差点忘了自己要来做什么。趁司洲把他亲迷糊之前,他连忙将吉他捧在手上:“我是想说,琴很好用,然后……我会弹一点了。”

  白嘉言将手放在琴弦上,弹了一首极为简单的《小星星》。司洲夸他学得快,说不定很快就能弹高难度的曲目。

  “没这么厉害。”白嘉言对眼前这个无脑吹毫无办法,他接着弹奏了几首简单的儿歌,累了就和司洲一起躺在床上,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司洲在摆弄那把吉他,但没有弹出声响,手势不像一个门外汉。

  白嘉言从床上爬起来,凑到司洲身边:“你会弹吉他吗?”

  “弹过一点。”见白嘉言已经醒转,司洲扫动着琴弦发出声音,是一段简单的和弦,“初中时候学的,后来不弹了。”

  “为什么?”白嘉言下意识问,他居然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

  “记得我有一段时间没和你一起回家吗?就是跟朋友去弹琴了,在学校找了个地方。后来不知道谁跟老师告密,老师再告诉我爸妈,就没了。”

  司洲顿了一下:“然后我妈来学校了,我不犯事他们就谁都没空来。本来她觉得我有个兴趣爱好也不错,就是得少弹点,但她没空监督我,就直接把吉他收走了。”

  白嘉言看着司洲的侧脸,认真地开口:“我可以跟你一起弹。”

  “我很笨的。”司洲捏了一下白嘉言的脸。

  白嘉言忙说没关系,师哥再怎么样他都肯陪着,他想。他没忍住好奇心,接着问了一句:“为什么会想弹?”

  “看到你就想试着接触音乐,钢琴我不适合。”

  白嘉言默默攥住司洲的手,后者放下吉他,转而去搂眼前人的腰:“不说这个了,明天我们出门吧。”

  “去哪里?”

  “随便去哪。正好去乐器店走走,看看有什么能给你的吉他添置。”司洲在他腰上轻轻一掐,“明天楼下等你。”

  ……

  白嘉言抱着吉他回家,坐在房间里的时候又对着琴看了老半天。司洲特地给他送了吉他,他也想给对方准备一份回礼。

  可是司洲喜欢什么?音乐是因为他才接触的,包括吉他也是,物理学上的事他不了解,篮球之类他很久以前就送过了。

  白嘉言脑袋里空空如也。等到第二天和司洲一起出门,他视线扫过路边商铺的橱窗,仍然毫无灵感。

  一直到旅行社贴在外面的宣传单张挤进他的目光,他没忍住多看了几眼,是海边音乐小镇。

  他鬼使神差般的想起司洲要和他在海边买一栋房子。

  房子他买不起,去海边住一趟的路费门票他努努力还是能攒到的。于是逛街到一半,白嘉言的重点就放在了找兼职广告上。

  “宝贝,”司洲注意到他走神,“在看什么?”

  白嘉言忙说自己只是随便看看,司洲大抵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不多追问就牵着白嘉言的手走进一家店里。

  他和司洲挑了一个吉他架,随后视线就不自觉地落到旁边的拨片上。店员告诉他们上面可以刻字,司洲问白嘉言要不要刻名字缩写。

  “你的吗?”白嘉言下意识问。

  “你是把自己忘了,还是太喜欢我了?”司洲失笑,“我们的。”

  等白嘉言走出店门,他手里已然多了一个刻了他和司洲名字缩写的拨片。他顿时把买的吉他架以及别的什么忘了个精光,眼睛里只有那几个小小的字母,手指摩挲了好几遍。

  他脑海里毫无预兆地浮现方才海边音乐小镇的宣传单张。白嘉言蓦然停下脚步,谎称自己去洗手间,不等司洲回话就往刚才的那家旅行社跑去。

  出门的时候他大概记下了费用,不跟团的话路费另外算,需要花不少的钱。

  他思来想去,点开和朋友们的群聊问了一句,有人告诉他关于钢琴家教的消息,说晚点再详谈。

  “刚才这么急,还以为你吃错东西了。”司洲观察片刻对方的脸色,“没什么事吧?”

  “没……没有。”白嘉言答得有些心虚,司洲对上他的视线,像是要跳进他的眼睛里,半晌才收回,若无其事地牵着他的手到停车场。

  ……

  白嘉言晚上重新联系了朋友,说需要钢琴家教的那户人家在另外一个片区,要坐半个多小时的地铁。但对方听说白嘉言是苍大艺院的,开价还算不错。

  他按照朋友给的地址打车过去,司机在一个高档小区门口前停下。白嘉言按照保安的口头指路到达楼栋,接着就被一位看上去像保姆的中年妇女领了上楼,对方输电梯密码的时候他刻意避开了视线。

  进屋后白嘉言和女主人见过面,以及一位可能会成为他的学生的七八岁的小女孩。经过初步了解详谈和简单的试课,家长对他颇为满意,说他下周就可以来正式上课。

  这件事确定下来,白嘉言也轻松了许多。他点开手机发现司洲刚才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耐心地一条一条回完,他本想随便找个借口来掩盖自己最近的行程,但想到司洲答应过自己说实话,他不能反过来朝对方说谎:【我最近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能告诉你】

  司洲:【婚都结了,终于想通要给我生小孩了?】

  白嘉言无语:【……才生不出来】

  司洲:【生得出来你就愿意了?】

  白嘉言:【别乱说话】

  【[]】

  司洲:【可爱死了】

  【真的不能告诉我?这么严重?】

  白嘉言:【不能^_^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段时间我周末下午都不在,别跑空了】

  司洲:【嗯,好爱你。】

  白嘉言:【[]】

  司洲:【你以前有这么喜欢发表情图吗?】

  白嘉言:【嗯?我以前也发啊[]就是看着挺可爱的,想给你发】

  司洲:【可爱兔子就是喜欢这些[]】

  白嘉言:【你怎么也发[]】

  司洲:【迎合你。[]】

  白嘉言还是第一次知道司洲存了那么多表情图。他一想到司洲一个快赶上一米九的大男人,暗地里却在手机里搜集各种卖萌表情包,总觉得莫名可爱。

  不过仔细一看,司洲发的好像他以前都发过?

  司洲:【不回我了,在忙了。[]】

  白嘉言:【只是在走路,准备坐地铁回去】

  【你存的不会都是我发过的吧……[]】

  司洲:【嗯,和你有关的都存着[]】

  白嘉言没忍住笑了一下,司洲发脸红的表情图实在是和本人太割裂了。

  他一路和司洲聊到回家,开始重新规划这个月的时间安排。工作日的时候小姑娘要去上学,他就抽时间捣鼓吉他和练琴,周末的时候再去上课。

  他的学生名字叫迟真,见面的时候就和白嘉言说可以叫她真真。

  白嘉言本以为是三点水的池,结果无意中看到小姑娘的作业本,才知道是推迟的迟。虽然这个姓氏不太常见,但白嘉言也没有把它和谁联系起来。

  直到他周末在迟真家的客厅里看见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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