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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嘉言乖乖地在司洲床上的一侧躺下,司洲落在空的另一侧,伸手再次把人抱进怀里。白嘉言微微一愣,很快回抱住对方,将脸埋在对面人胸前,他察觉到司洲的心跳声频率很快,和他的一样。

  两个人不发一言,却有这样默契的喧嚣。

  他格外认真地听着胸腔里的每一次搏动,仿佛是在听课堂上播放的钢琴曲,但却比他听过的任何一首曲子有着更强烈的波动和情绪传达。司洲抬起手,触碰到白嘉言的后脑勺,让它往自己胸前多靠近几分:“你听到什么了?”

  “心跳声。”白嘉言顿了顿,“……很快。”

  “你也是吗?”司洲空出一只手,抚摸上白嘉言的胸腔,后者原本隐秘的起伏就在这一瞬间泄露了出去,“跟我一样快。”

  白嘉言整个耳朵都在发烫,司洲的那只手离开胸腔,捏住他其中一边耳垂:“是你说舒服我才抱你的。”

  “我……”白嘉言想说什么,但词句仿佛都被融化在了他的羞意里。他在司洲怀里微微一动,给自己挪了挪位置,蓦然察觉到自己似乎压住了什么。

  “别动。”司洲不得不将人松开,自己小心翼翼地将床头被压住的信封抽了出来,“没事,没被压坏。”

  “这是谁给你写的信?”白嘉言坐起身,没忍住好奇心问。

  “不记得了?这是你写的。”信封上没有邮票也没有任何信息,显然不是正规邮寄过来的信件,“本来让你来床上是想让你看这个的,结果你却想让我抱你。”

  白嘉言听得莫名:“我没让你抱,我只是说……”

  “说那种话不就是想吗,”司洲打断他的发言,“我一向有求必应的,尤其是你。”

  “你故意的。”感觉自己进入圈套的白嘉言略感不满。

  司洲一边拆开信件一边开口稳住白嘉言:“先别生气,等我读完这封信,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白嘉言还真的乖乖闭上了嘴,看着司洲将信纸展开。从信封到信纸样式都很普通,是随便一家书店都能买到的套装,白嘉言凑过去一看,这才发现是自己小学时候的作业,右上角还有红笔打分。

  “亲爱的司洲同学,”司洲粗略地浏览了好几行,“这些问候语就不念了,成绩应该不错吧,拼音代替的都比别人少。”

  “然后呢?”白嘉言凑过去想看,司洲显然没打算让他得逞,于是继续念:“和司洲同学一起长大,一起上学的这段时间,我特别高兴,因为司洲同学一直很照顾我,还经常带我出去玩。”

  白嘉言笑了一下:“就是想听我夸你?”

  “不止。”司洲接着往下读,“我和司洲同学说好了一直在一起,所以我们打算结婚,今年我用零花钱给他买了一个录音公仔,明年我一定要给他送结婚的本子。”

  说完这句,司洲终于抑制不住,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白嘉言被笑得发窘,伸手就要去捂司洲的嘴。

  他这才想起来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布置过一个写信的小作业,尽管老师只要求写一封,但他给爸爸妈妈还有其他重要的人都写了一封。他原本想交写给妈妈的那一封,结果信封都长得一模一样,他一不小心就交错了信,还因为信的内容被老师找去谈话。

  “别笑了,还不是你那时候整天说……”白嘉言越捂嘴司洲越躲,两个人在床上几乎扭打在一起,还是司洲用一个枕头在两者之间隔开结束战局。

  司洲勉强收了笑:“是吗,我又不记得。”

  “你……”白嘉言愣了半天,对着失忆人士实在想不出来拿什么作为回击。司洲忍俊不禁,接着转了个话题:“你欠我的本子什么时候给我?”

  “那怎么可能会有,法律不允许的。”

  “我也没说要真的。”司洲假装认真地看着白嘉言的眼睛,“你不会是想食言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嘉言下意识反驳。

  司洲接着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摸出纸和笔,递到白嘉言眼前:“不是就好,那你给我打个欠条。”

  “知道了。”白嘉言也没想推辞,只是诧异于司洲居然出这一招。他不太记得欠条的官方格式,于是简单写了几行,标题欠条,正文写本人白嘉言于某年月日欠司洲一本结婚证。

  司洲接过欠条,十分满意地将它折叠好,将东西放回床头柜抽屉,顺带取出了旁边一个幽灵造型的小玩偶:“这应该是信里那个录音玩偶吧?找遍整间屋子就只有这个,好像还没坏,能用。”

  “我试试。”白嘉言点头表示司洲没有猜错,接着从对方手上拿过玩偶,在小幽灵中央轻轻摁了一下,玩偶自动播放最新一条录音,还是白嘉言小时候奶声奶气地给司洲送的生日祝福:“司洲,生日快乐,下次再一起出去玩!”

  “小朋友真可爱。”司洲说完,又将录音玩偶拿回到自己手里,摁了几个按键,“上网找的说明书,好像最多能保留三段录音,我试试。”

  司洲按住小幽灵的脑袋,开口:“就算恢复记忆,司洲也永远喜欢白嘉言。”

  “师哥……”白嘉言心里微微一热,他的视线久久凝在司洲的面上,对方却冷不防地来了一句:“怎么了小嘉言?我只是试一下录音功能而已。”接着他摁下播放键,刚刚录制的话语重新闯入白嘉言的耳朵。

  白嘉言很不争气地耳朵红了,但这不影响他朝着司洲摆小脾气:“你又捉弄我。”

  “刚刚我说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的。”司洲立马装出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请吧小嘉言。”

  连着被捉弄这么多次,白嘉言可不想吃顿饭就算了,但一时半会他也没想到什么好的要求,于是模仿对方的招数:“我没想好,你也给我打张欠条吧。”

  “学得挺快。”司洲冁然一笑,拿出刚才的纸和笔写了几行,塞到白嘉言手里,“拿好了。”

  白嘉言小心翼翼地将欠条揣进兜里,接着就见司洲将小幽灵也递到他的手上:“这个也拿好了。”

  “这是我送给你的,怎么……”

  还没等白嘉言说完,司洲打断了他的话:“那条录音是我送你的。”

  ……

  白嘉言将小幽灵抱在怀里,夜色有些沉,司洲送他出了门口。他穿过马路回到自己家里的房间,没忍住再次播放那条录音,反复听了好几遍。

  他深夜躺在床上,点开朋友圈,发现司洲一个多小时前发布了动态,是在游乐园时候拍的照片,尽管自己入了镜,但没有露脸。

  底下周植北评论:【师哥是不是跟女孩子谈上恋爱了!上次照片的事都没来得及八卦】

  林倚:【不管是不是先祝99】

  司洲回复周植北:【不是,还没真正开始谈】

  回复林倚:【谢谢了】

  周植北回复司洲:【?没谈你谢林哥干嘛】

  白嘉言不自觉弯起嘴角,忍住没给林倚也回一句谢谢。

  ……

  因为欠条的事,白嘉言在网上搜索起了DIY结婚证,有空就去学校超市买了需要的材料,晚上坐在自己书桌前偷偷抽时间劳作。

  他原本是想把照片上的司洲剪下来贴上去,可每张照片他都觉得好看,越看越舍不得剪,思前想后决定对着照片画一个大头照。

  于是他画了好几遍,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作品不像并且丑陋,改来改去修了大半个晚上,又重画了多个版本,好不容易才从中挑出勉强能见人的一张贴了上去。

  至于他自己,便从抽屉里摸出一张之前拍的红底证件照,在司洲画像旁边贴了上去。

  最后他模仿真正的结婚证,简单地将一些信息写了上去,甚至还用圆规画了公章,整体看上去还算得上精致。

  等到他交到司洲手里的时候,对方手指紧紧捏着结婚证,视线在内页上面停顿许久,最后当着本人的面,在白嘉言的证件照上面吻了一下。

  白嘉言的脸颊不由得微微泛红,司洲目光显然落在那张拼出来的结婚照上:“怎么我的是画的?”

  “你的照片拍得很好,我没舍得剪。”白嘉言据实回答,司洲将指尖贴在那幅画像上:“没关系,我很喜欢,特别喜欢。”

  听司洲这么说,白嘉言还颇有成就感。

  “连公章都画了,做得这么真,你是不是特别想跟我结婚?”

  “我……”白嘉言一下子说不出话,一张脸涨得越发通红。司洲接着往下说:“连证都有了,是不是该办婚礼了?”

  白嘉言愣了愣,只见司洲一本正经地翻起自己桌面上摊开着的那本旅游手册,不疾不徐地翻了几页,最后将其中一面展示在白嘉言眼前:“这里怎么样?”

  “师哥,你是认真的?”白嘉言不由得问出口,只见司洲一本正经地又看了看那一页:“你这么说,就是这里不行?”

  “我不是……”

  “那就这里吧,或者你再看看别的。”司洲说完将旅行手册塞到白嘉言手里。

  真的假的?白嘉言彻底傻眼了。

  他和司洲真的要去旅行闪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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