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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拒绝不了?她要来苍大绑架你?”司洲被气笑了。

  迟堂一副头疼的表情:“不是,她说见不到我就一直等在那不走。”

  “你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解决。”司洲收回视线,连个正脸也不留给迟堂。

  “万一她不信呢,师哥,你就帮我这一次,我帮你带一个月,啊不,一个学期的饭。”

  司洲和迟堂又聊了几个来回,最后决定到时候一起去和女孩子见面说清楚。本以为谈到这里,迟堂差不多该退场,结果最后他还来了句:“师哥,拍张照片呗,人家说想看看。”

  “拍。”司洲冷哼一声,对着迟堂的摄像头比了个中指。迟堂尴尬地笑了两声,连忙把手机揣回兜里,一脸讨好相地将司洲那根中指掰下来:“文明社会,文明社会,我先回去了啊。”

  迟堂走出门口,憋笑的周植北和林倚也各自散开,剩下白嘉言倒了一杯凉白开,递到司洲手里,顺带在旁边坐下:“别生气了。”

  “看到你就没事了。”司洲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一只手悄悄靠在白嘉言的后腰上,“小嘉言,你想我去吗?”

  “去了说清楚也好。”

  “你就不担心她喜欢我吗?”司洲抬起手指,在白嘉言的腰上轻轻挠了几下。

  “可是你不喜欢吧,之前你都拒绝好多女生了。”

  “你怎么知道我这次也不喜欢?”

  话到这里白嘉言顿了一下,司洲这么说,意思是之前只是没碰上合适的?他的思绪一下子陷了进去,司洲哪里都好,眼光高不是没可能。在对方话语的引导下,他竟然忍不住设想往后可能发生的种种可能性。

  司洲直接在他腰上轻轻一掐:“怎么不说话?”

  “挺好的,你觉得合适,那我们就分……”

  白嘉言踌躇片刻,开口。他的话还没说完,司洲骤然间将一根手指塞进对方的嘴里,阻止对方继续发下一个音节。好一阵他才重新将手指抽出来,放到自己嘴边舔了一下:“这个词不能随便说,小嘉言。”

  “……嗯。”白嘉言深感对方的动作仿佛一种引诱,于是他暗暗在心里把自己的锁屏签名默念了五遍,紧急转移话题,“说起来,迟堂跟我要过你的照片。”

  “你给了?”

  “没有,我那时候就觉得很奇怪,还问林倚和周植北有什么想法。他们都认为迟堂是别人找来搭桥的,林倚说是女孩子想认识,周植北说是男生,照片半夜拿来用……”

  话到这里白嘉言说不下去,司洲尽管已经了然,但还是接着问:“用什么?”

  白嘉言不说话。司洲就差把作弄两个字写在脸上,压低声量靠近白嘉言:“我半夜也用小嘉言的照片。”

  “……别什么事都拿来开玩笑。”白嘉言耳朵发烫,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司洲。对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对自己的男朋友有想法,很正常吧?”

  司洲特地给男朋友三个字加了重音,白嘉言答不上话,直接背过身去。对方立马像一只向主人示好的小宠物一般贴到白嘉言身边:“不就是半夜拿出来看看,怎么这么生气。”

  “……”白嘉言心想司洲真是天生的恶作剧的料,知道自己越激动对方就越来劲,他索性一声不吭躺到床里。司洲很快躺下到他身边:“迟堂跟那个女生说好了周五,晚上六点半在苍大南门。你来不来?”

  “我去干什么?”白嘉言困惑。

  “看我是不是会喜欢她。”

  白嘉言像是被拨弄了一下神经。说去,他不想给司洲一些容易误解的信号,说不去,司洲大抵不爱听,于是纠结半晌没有回答,索性装睡。

  ……

  周五白嘉言刚上完七八节的课,离司洲他们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先到食堂吃了晚饭,脑袋里却全是司洲之前在寝室和他说过的话。

  最后一勺饭送入口中,白嘉言看了看手机里的时间,往学校南门的方向走去。他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整个身体躲在树木身后,探出一只眼睛观察外面的状况。

  司洲和迟堂等在了校门附近,似乎是担心两个大男人站一起会把小姑娘吓着,迟堂便暂且隐没到了一边。手机时间正好到六点半,女孩从校外的方向走过来,左顾右盼好一阵,这才到司洲面前搭话。

  白嘉言距离隔得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见司洲一脸冷漠,女孩面上是失落的神情,很快迟堂也从一旁走出来,没过多久便各自散去。白嘉言见状正要走,还没等他踏出几步,就被人从身后抓住了手腕:“来了也不说一声?”

  “你们刚刚在聊,我不方便打扰。”

  “嗯,”司洲嘴角噙着笑,“那你过来,是担心男朋友跟别人跑了?”

  白嘉言沉默片刻,不知道怎么回答,半晌才牵强地说自己是路过。司洲抬手往他白皙的肉脸上戳了一下:“你不老实。”

  “……”白嘉言没回答,而是刻意转移了话题,“迟堂好像有话跟你说。”

  司洲转过头去,果然看见迟堂的视线落在这边,但他没有一点要理会的意思:“你去哪里?我陪你。”

  白嘉言吃过晚饭,一般都回宿舍休息。司洲手里拎着刚从食堂打回来的饭坐在书桌前,没急着动筷子,而是将视线投到白嘉言身上:“那个女生说她了解了,迟堂也道了歉,这件事解决了。最后她还跟我要了微信。”

  “那你给了吗?”

  “给了。”司洲状似漫不经心地答。

  时间就像是在白嘉言身上停止流动了一般,他一瞬间静止在原地,半天说不出来话。空气沉默了片刻,司洲才补了一句:“才怪。”

  白嘉言没忍住松了一口气,氛围瞬间缓和下来,他继续手头上在键盘打字的动作:“你好幼稚。”

  “那刚才因此发愣的小嘉言,是不是大傻瓜?”司洲说着,打开一次性饭盒的盒盖,酱肘子的香味一下子溢满整间宿舍。白嘉言懒得理他,抱着电脑躲进床里:“……你才是。”

  司洲拿着筷子,在酱肘子上戳了两下:“我刚因为迟堂进行了没必要的社交,现在烦心得不行,还要听男朋友这么说我。”

  “那,我夸你几句?”白嘉言迟疑一下,他估摸自己应该需要安慰对方,虽然司洲完全不像是需要安慰的样子。

  “好啊,坐过来说,不然我听不清。”

  白嘉言只好暂且放下笔记本电脑,在司洲旁边搬了张椅子坐下。他不是那种擅长花言巧语的人,夸人也只会用最直白的句子:“嗯……师哥,你特别帅。”

  司洲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再说,我有什么好的?”

  “特别温柔,对我特别好,没有你的话我可能这辈子都弹不了琴。”白嘉言脑海里浮现出许多画面,一点一点将他的语气磨得更加柔软,“我身体不好,都是你看着我,给我带药,有人欺负我也帮我出头,不论我做什么都陪着我,我特别……”

  喜欢你。

  白嘉言顿了一下:“特别关心你。”

  司洲面上渐渐敛了笑容,握筷子的那只手垂在桌面上,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了气力。白嘉言的话音继续在他耳边盘旋:“可是这些你都忘了。师哥,就算……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你恢复记忆。”

  就算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疏远我。

  司洲莫名沉默了很久,最后轻轻嗯了一声,接着用筷子把整块酱肘子夹起来,递到白嘉言嘴边。“咬一口尝尝,就当作是奖励。”

  白嘉言伸手要去接筷子,却被司洲言语制止住:“别动,一会夹不稳了。”

  于是白嘉言只好张嘴直接咬了一口,嘴上沾满了酱,司洲放下筷子,转而去拿纸巾替对方擦干净。“那他呢?”

  “什么?”

  “你喜欢的那个东西,有什么好的?”司洲换了一副和方才截然不同的态度。

  刚才不是都说过了吗,白嘉言心里暗自苦笑,想着这会要另外编些什么。然而他实在不擅长撒谎,半晌才胡乱搪塞一句:“跟你差不多。”

  “没我帅吧。”司洲不爽地扯了扯嘴角,“算了,不要再提他。”

  白嘉言困惑,不是你先提的吗。

  “喜欢可以多吃两口。”司洲将筷子递到白嘉言面前,白嘉言摇摇头,没有接:“我吃过饭了。你还饿着,你吃就好。”

  “这么关心我饿不饿?”司洲用筷子扒下一小块肉硬是塞到对方嘴里,“小嘉言,其实你已经开始有点喜欢我了。”

  白嘉言几乎呼吸停滞,仿佛自从酒吧那一夜,喜欢就成了他和司洲之间的禁词,尽管是在已经失忆的对方面前,他也害怕被提起这个词,生怕引起什么后患似的。

  “……我没有。”白嘉言只能这么毫无信服力地回答。

  “是吗?”司洲扔下筷子,站起身用力将白嘉言摁在椅背上,“那就证明一下,你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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