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面子挂不住,心里也有些莫名的提不上劲,觉得格外不是滋味。

  “郁辛……”顾淮再想说些什么,却是被傅恒郢给打断了。

  只见一直没说话的傅恒郢此时正冷冷盯着顾淮,他说:“还请体面些,对我们双方都好。”

  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事情再纠缠下去,实在有失体面。

  顾淮最在意自己的面子。

  “好啊。”于是顾淮摆出了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离就离,反正我也早就觉得烦了。”

  这话说罢,顾淮深深看了郁辛一眼以后,便转身往离婚办理处走去。

  离婚办理前争执那么久,但真要办起来,其实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

  伴侣双方确认意愿,财产分割,签字画押,一套流程下来,一段婚姻关系便正式宣布结束。

  从红色的结婚证变成绿色的离婚证,跨越五年的婚姻关系,原来在法律规定面前,只不过是两套流程,几行文字而已。

  一切办理结束后,顾淮起身打算离开,但当经过傅恒郢的时候,脚步却是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

  他脸微微一侧,看向傅恒郢,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拍了拍傅恒郢的肩膀,说:“傅学弟,这副索然无味的躯体,你喜欢,就让给你好了。”

  “砰——”

  还在办理手续的郁辛忽然听见一声巨响,他闻声看去,就见方才还站着的顾淮,此时此刻已经坐倒在了地上,模样狼狈,似笑非笑的瞪着傅恒郢,揉着自己的手腕。

  而他的身前,站着风雨欲来的傅恒郢。

  郁辛站在身后看不清傅恒郢的表情,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偌大的民政局大厅瞬间躁动起来。

  人群嘈杂纷乱,有人恐慌的说着什么,有人慌乱的拿出了抑制剂。

  医院配备的信息素感知手表疯狂的响着,郁辛也是在这一刻,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拨开人群,大步的朝傅恒郢跑了过去,伸手抚向傅恒郢的脖颈,捂住那发热的腺体,他想要感知傅恒郢的情绪,却因为自身信息素感知度过低,终是无果。

  “傅恒郢。”郁辛大声叫着傅恒郢的名字,目光关切,脸上是藏不住的紧张。

  郁辛从没见过这样失控的傅恒郢,但在郁辛的记忆里,傅恒郢一向是冷静的,理性的,他会忽然这般,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首先就想到了顾淮,回头朝顾淮看去,正想说些什么,却是忽感肩头一暖,傅恒郢的下巴轻轻靠着他,伸手抱住了他。

  这一拥抱就仿若一副熨帖的良药。

  疯狂响着的报警器停了下来,骚乱的人群也恢复平静,躁动的信息素波动平息,但以傅恒郢为中心的周围几米,都被空出了一片环形范围。

  “我没事。”傅恒郢贴着郁辛,轻声说道。

  他只是,并没有郁辛看到的那样冷静。

  郁辛听着这话,悬着的心在这一瞬放下。

  傅恒郢与他拥抱片刻后松开,再次看向了顾淮。

  他抬步走近顾淮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顾淮,“有件事你说错了。”

  顾淮仰头看着傅恒郢,分明模样狼狈,但脸上却还是挂着伪君子的笑意,“哦?是吗?那你倒说说看,我哪句话说错了。”

  这般说着,顾淮的目光缓缓挪到了一侧郁辛的身上,表情怀揣着满满的恶意,“难道,郁辛不是……”

  不是什么?

  郁辛没有听见顾淮后面的话,因为被傅恒郢打断了。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傅恒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顾淮,缓缓道:“顾淮,是郁辛不要你了。”

  良禽会选择高大苍穹的树木栖息,贤明的臣子会选择有能力的君主谋事。

  郁辛就如良禽,亦如贤臣,与顾淮离婚,他从不是被丢下的那个,而是抛弃糟糕过去的那个。

  顾淮一直伪装完好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嘴角本得意的笑淡了,盯着傅恒郢的一双眸子也出现了躲闪。

  他看向站在傅恒郢身侧的郁辛,心中有什么东西渐渐动摇了。

  傅恒郢见此,不再说些什么,侧目看向郁辛,牵起郁辛的手,问:“离婚程序都办理好了吗?”

  郁辛轻点了点头,两人便转身往结婚登记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