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怎么这么凉，不是开了空调吗？”吴凯锋擦好药，发现刘轶豪的脚一片冰凉，便双手捂着。
脚下的暖意让刘轶豪回过神，他快速将脚抽了回来：“我要睡了。”
“好。”吴凯锋没多说什么，待他躺好之后便也在他身侧躺了下来。
刘轶豪其实不是第一次和吴凯锋同床共枕，当年他们一起出差的时候，也遇到过临时突发情况，只能两人睡一间房。
但那个时候他们彼此都没有动心，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么躺在一起，即便两人中间还留了空隙，吴凯锋似乎很怕他会反感，所以并没有挨着他，可刘轶豪依然觉得不自在。
明明很困，他却睡不着。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吴凯锋在他身侧道：“别想那么多，睡吧。”
他翻了个身，面向刘轶豪侧躺着：“如果你现在对我们的关系很迷茫，或者你心里对我不知道要怎么应对，就把我当作普通的朋友吧。”
“我不希望我对你的感情成为你的负担，豪豪，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我更想你开开心心的。”
“我说了，我做这些是为了你，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愿意对你的家人好，对你好。但你也不必因为这些就觉得亏欠我，就觉得如果不答应和我和好就过意不去。”
他原本是不想刘轶豪有太多的心理负担，可是说到这儿的时候，他自己似乎也想通了许多事。
“以前的事是我太混蛋，我也不想为我自己辩解什么。如果你是真的觉得没法再信任我，也没有关系。不管你选择谁，我都祝福你。”
“如果有一天你真遇到了更为合适的，我绝对不会再来纠缠你，我会默默祝福你，不管你遇到什么事，依然可以找我。你的事，我都在所不辞。”
夜色如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而此时两人的心里却无法平静，一想到有一天刘轶豪或许真有可能和别人在一起，吴凯锋心里就堵得慌。
这种难受让他清楚的意识到，他曾经的错过是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吴凯锋没有得到回应，他不知道刘轶豪到底有没有睡着，但他睡不着了。
他还在同刘轶豪说着话，声音很低很轻，又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我之前说过，我不会放弃你，我会把你追回来。现在想想，是我太过自私。”
他叹了一口气，说：“你喜欢我的时候，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看不到你对我的感情，也没有好好珍惜你，给你造成了那么多的伤害。”
“等你离开了，我才发现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只是因为曾经的遭遇一直将那份悸动埋藏起来不愿意面对。然后，又自我感动式的，想当然的来追你，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吴凯锋睁着眼睛，黑黢黢的房间里只有床边有那么一丝光亮。
“你到底是恨我还是厌恶我，或者根本就不想再见到我，我都没考虑过。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不能没有你。”
“却忽略了你还想不想要我，我这么缠着你会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这些是他的心里话，在经历刚刚刘轶豪很可能在他面前被人伤害的事之后，他忽然就觉得在不在一起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要好好的，只要他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刘轶豪就那么躺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吴凯锋并不确定他有没有听见。
他往刘轶豪身旁靠了靠，在即将碰到他又没碰到他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他能感受到刘轶豪身上的温度，闭上眼，珍惜着此刻的温存。
待身侧的呼吸声渐渐均匀之后，刘轶豪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角滑落的泪，在耳侧还有些冰凉。躺久了手脚似乎有些僵硬，他轻轻动了动，微微侧了侧身。
吴凯锋的脸就出现在他眼前。
即便夜色深沉，拉了窗帘的房间里只有通过缝隙落进来的那么一点光，刘轶豪却依旧能感受到吴凯锋此刻安静柔和的面容。
吴凯锋的轮廓是有些锋利的，英俊的五官带着那么点攻击性。但睡着的时候却又是很温柔的，甚至能让刘轶豪想到恬淡这样的词汇。
极度的反差曾一度叫他痴迷。
不受控制的，他缓缓伸出手，放在吴凯锋脸上。
有那么一瞬，他想，如果时间能停止就好了，他想停在这一刻，就这样，和他待着。
或者时间能被抹去也好，让他将曾经两人之间的不愉快统统抹掉，只剩现在的好，也许他就能勇敢地重新再爱一次了。
然而“如果”是不存在的，过去的发生的始终是发生了，后悔也罢，懊恼也好，改变不了，除了接受便只能遗忘。
如果接受不了，也遗忘不了，那就注定是一个死局，走不出来，逃离不了。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着吴凯锋的气息。
直到他的手触到了一丝凉意，那是眼泪的温度，他才发现，原来吴凯锋根本就没睡着。
他将手抽离，刚转过身背对着吴凯锋，听见吴凯锋沙哑着嗓音问道：“豪豪，我今晚能抱着你睡吗？只是抱着，不会做其他的。”
刘轶豪没有作声，身后也没动静。
良久，就在他以为吴凯锋已经放弃的时候，后背贴上来一个胸膛，接着他的腰被那有力的手臂环上。
他刚准备开口，就听见吴凯锋近乎祈求的说：“就这样，就这样让我抱着你好不好？我只这样抱着你睡，不会做别的。”
他的声音太过可怜，让刘轶豪狠不下心拒绝。
这两天吴凯锋给到他的触动太多，让他对曾经坚定的与他划定的界限变得模糊。
吴凯锋抱着他没再说话，也没再有其他动作。
刘轶豪被这么搂在吴凯锋的怀里，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踏实，觉得有所依。
原本以为会睡不着，却不想，就这么靠着吴凯锋只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梦中他想起吴丹丹同他说的那些话。
——锋哥以前是很混蛋，但那个时候你们也没在一起，他其实是有选择伴侣的权利。
——虽然海王行为很下头，但他和那些人也都是你情我愿，况且即便是分手他也做了妥善安排，那个时候其实也谈不上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