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很快就抽完了，快到胡乔川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他和左裕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想，他对左裕应该是没有那个意思的。
且不说左裕到底是不是gay，就左裕那冷冷酷酷的性格，他明明就是怕他的好不好，怎么可能喜欢？除非他想找虐。
但如果左裕是gay，他那么优秀，那么努力，应该也会喜欢同样优秀努力的人吧。而不是他这个进过局子，当狗仔的人。
胸口忽然闷闷的，胡乔川在阳台站了一会儿，转身进了屋。
刚一进屋眉头就皱了起来，左裕的呼吸有点粗，他走过去打开床头灯，左裕脸红的吓人。
一看就发烧了，他抬手摸了摸，果然烫的吓人。
左裕昨天就有点小感冒，吃了药今天已经好多了，谁知道晚上又有点反复，现在竟然这么严重。
他睡得昏昏沉沉，脑袋晕乎乎的，一会儿听见胡乔川在叫他，一会儿又听见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睡得很不踏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彻底睡过去。
左裕醒来就发现他在医院，医院里惯有的消毒水味道，在他爸住院期间他就总是闻到。
他的手动了动，触碰到一颗毛绒绒的脑袋，胡乔川趴在他床边睡得正香。
“小伙子醒啦？”隔壁床是一位老大爷，此刻正偏着头看着他们，“这是你哥哥吧？你们兄弟感情可真好啊。”
大爷话语里都是羡慕。
左裕不解，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哎，要是我那两个儿子能像你们感情这么好就好了。”没得到左裕的回应老大爷也不在乎，自顾自地说，“你是没见着昨晚你哥哥可着急坏了。”
左裕终于有了回应：“是吗？他怎么着急了？”
他的眼睛落在床边的那颗脑袋上，估计是真困了，他和老大爷说了这么会儿话也没把他吵醒。
胡乔川头顶有两个漩涡，听人说漩涡越多的人脾气越大，可胡乔川脾气似乎......也算不上好，但要说脾气大也不至于，感觉他还......蛮听话的。
左裕嘴角不自觉地就带上了些许笑意。
“你昨晚高烧不退，你哥哥可紧张了，他说你是唱歌的，担心你嗓子烧坏，一直让医生确定不会对你嗓子造成影响。”
老大爷估计又想起了昨晚胡乔川缠着医生的那股劲儿，笑出了声：“给你打上点滴之后，他每隔一小会儿就会让小护士给你量体温。”
本来他俩长得帅，小护士们都很乐意，可胡乔川太能折腾人了，刚打上点滴体温哪能那么快就降下去，他却不管，小护士量一次温度他就去找一次医生。
“高医生挺有耐心的一个人都被他缠的无奈了，见着他就躲。刚小护士过来给我拔针管的时候还说，她男朋友都没你哥哥这么体贴呢。”
左裕愣了一瞬，嘴角的弧度大了点，连眼睛里也带了笑意。他将手放在胡乔川头上轻轻晃了晃：“胡乔川？”
不是想要吵醒他，只是这么睡着不舒服，他那么高的一个人，这样撅着，待会儿手脚该麻了。
“嗯？”胡乔川迷迷糊糊抬起头，一时没搞清楚自己在哪儿，待扭头看到左裕才立刻清醒过来。
“你醒了？怎么样？还难受吗？”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就要去摸左裕的额头，结果刚站起来又跌坐了回去。
脚麻了。
“你慢点儿。”左裕少有的温柔，“我没事了，等会儿就回去。”
“回什么回，医生说你能回了吗？”胡乔川少有的不听他的，“等会儿，我去找医生。”
他动了动脚，待那股麻劲儿过去了，他立刻大步往门口迈，刚迈两步，又停住回过头问左裕：“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问完又说：“算了，我先去找医生，问问医生你能吃什么。”
左裕躺在病床上，看着被胡乔川轻轻掩上的房门，深邃的眼眸里有点点光亮，像那张照片里在他肩头跳跃的阳光。
两人回到家已经快中午了，左裕没吃早饭，胡乔川也没吃，一路上两人肚子比赛似的“咕咕”叫个不停。
出租车师傅都听不下去了：“前面有一条小吃街，要不我在那儿将你们放下来？”
胡乔川执拗起来就是一根筋：“不用了，我们回家吃，很快的。”
医生说了，左裕要吃清淡的，外面的吃的都是重油重盐，不利于他恢复。
左裕说了好几遍“可以在医院食堂吃”，胡乔川依旧坚持回家做：“家里做的要卫生一些。”
左裕：“......”
他现在已经不想说话，他觉得他感冒发烧没把身体搞坏，估计会被胡乔川饿坏。
回到出租屋，胡乔川让他去房间里躺着，左裕拗不过他，只得进去。
“你放心，很快就做好。”
左裕：“随便你吧。”
他躲进房间写曲子，虽然饿的快没力气了，可他突然就是有很强烈的想要写的感觉。
没一会儿胡乔川端了一杯蜂蜜水进来：“你怎么回事？不是叫你躺着休息吗？”
左裕的声音有气无力：“肚子太饿，躺着难受。”
胡乔川：“......那你等会儿，我在做了，马上就好。”
一会儿过后......
“那个，煮粥需不需要放葱姜蒜？”
左裕：“......姜可以放，葱可放可不放，如果要放也是煮好了再放。蒜就算了，你要是喜欢，单独放你碗里吧。”
胡乔川：“哦，那我也不放。”
又过了一会儿......
“那个，煮粥放多少水合适呀？”
左裕：“......越多越好。”
胡乔川：“哦，好。”
再过了一会儿......
“那个，用电饭煲要怎么煮粥啊？”
左裕：“......上面不是有字吗？”
胡乔川：“我按了，但是没反应啊。”
左裕：“煮粥按钮按了之后还要再按一下开始键。”
胡乔川：“哦。”
又一会儿......
“那个......”
左裕放下手中的笔和吉他，站起来说：“算了，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