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吴凯锋的语气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你想多了，我只是综合他们俩的情况，认为这个代言目前给乔林更合适。”
“郭文的气势不太适合这种居家款的洗护用品，他......”
“他适合！”刘轶豪掷地有声。
“居不居家不是看外形，看气质。”他说，“郭文外形条件虽然比较清冷，但更能形成反差感，冲击力更强。所以，我觉得他很适合！”
这一次刘轶豪寸步不让。
吴凯锋原本只是微蹙的眉头终于皱在了一起。
他看着刘轶豪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之间的气氛肉眼可见的变得剑拔弩张，良久，吴凯锋才强调道：“我已经和资方谈好了，乔林的代言合同明天会寄来公司。”
“你来找我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可以出去了。”
刘轶豪冷冷地看着吴凯锋，方才身上那股子倔强劲儿已经没了，眉眼柔和下来，他本该是温和的，可这一瞬却让吴凯锋感觉到了寒意。
“有。”他说，“我来辞职。”
“你说什么？”吴凯锋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原本已经转身，手却在碰到烟盒的时候停住了。他不可置信地转身，看着刘轶豪。
刘轶豪的眼睛格外明亮，像那晚在办公室落满了月光时一样。亮的让他心颤。
从那次在办公室“献祭”之后，刘轶豪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只是他一直以为他的离开会是被迫的，会是被吴凯锋要求的。
他没想到有一天会是他主动提出离开。
跟在这个人这么多年，看着他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的人，看着他游戏人间从未当真，他以为他会一直守着他。
他从未幻想过他们之间会有可能，所以他尽可能的隐藏自己的感情，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只是他的助理，只想当他的助理。
但人就是这样，当察觉出他在他那儿是特别的，就希望能够得到更多，后来一步步沦陷进去，到今天再也无法自拔。
只是深陷的人从来只有他，吴凯锋依旧风光霁月，依旧洒脱超然。
刘轶豪想，吴凯锋如果依旧没有心，没有情，他或许不会走。
可吴凯锋对乔林能说出“那就试试吧”，就已经说明他并非不懂情，并非不会动心，只是自己不是他会动心的那个人。
既如此，又何必相看两厌呢。
他定了定神，将手里打印好的离职申请表递到吴凯锋面前，说：“我是来辞职的。”
吴凯锋仿佛没有看见那张离职申请表，他没接，依旧直直地看着刘轶豪，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点其他的情绪。
可没有，刘轶豪眼睛里只有坚定，坚定到吴凯锋心跳的节奏被打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胸腔里钻出来。
刘轶豪伸着手，手里拿着离职申请表，见吴凯锋迟迟不伸手接。他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转身将离职申请表放在办公桌上，再没片刻停留，径直走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他就开始收拾东西，从吴凯锋办公室隔间的工位搬到经纪人办公室，私人的东西他大部分都拿走了，如今要搬，简单轻松太多。
小小的一个箱子就够了。
同办公室的经纪人大多出去跟进艺人工作，只有一两个临时有事回来的，见他收拾东西也没多想。
他们身为经纪人，出差是常有的事。
刘轶豪也没多说，只是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第二天接到吴凯锋电话的时候，他正窝在床上发呆。什么也没想，只是盯着床尾的墙壁出神。
电话铃声吓了他一个激灵。
看到来电显示“锋哥”，他迟疑了几秒才接通。
“我还没批你的离职，今天就不来公司了？”吴凯锋的声音很平静，以往他用这种语调同刘轶豪说话的时候，刘轶豪是听不出他的情绪的。
但今天他却感觉吴凯锋情绪不高，气压很低。
他想了想说：“锋哥，签了吧。”
吴凯锋那边沉默着。
刘轶豪便继续说：“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离职的原因呢？看在我跟了你这么些年的份儿上，放我走吧。”
有些话就不必说尽了，给彼此留点体面。以后再回忆起来，还能想到对方的好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刘轶豪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再说话了，电话里两人互相沉默着，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声音，但他们都没挂电话。
“辞职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最后还是吴凯锋先开了口。
刘轶豪脸上挂上了一抹笑，虽然苦涩，却是真的在笑，他说：“不知道，还没想好。”
吴凯锋深吸了一口气，说：“好，明天来公司办离职手续吧。我会通知人事部，不用走流程。”
正式员工需要提前一个月提出离职。
刘轶豪想，这样也好，不然再让他在公司待一个月，他也待不下去。
“好。”这一声他说的很轻，轻的只有气音。
通话结束，他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终究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什么也没留下，从此天地辽阔，你和我，只是你和我。
刘轶豪的离开是公司里的人没有想到的，得知他要离职，公司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郭文是拍完戏回酒店才知道这件事，等他连夜赶回来的时候，刘轶豪正收拾行李，准备办完离职手续就离开这座城市。
“为什么？”他敲开刘轶豪的家门，在刘轶豪开门的瞬间冲进去扶着他的双肩质问，“为什么要丢下我和小月？”
他没有问刘轶豪为什么要离开奉行，他只是生气，刘轶豪要离职却没有告诉他们。
“我和小月算什么？”他眼睛里有哀伤，“我们跟着你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们是真心将你当自己人，我们对你是信任的，依赖的，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走了呢？”
“你把我们当什么了？”
郭文说到最后情绪开始变得激动，他反复地问刘轶豪：“哥，为什么要丢下我们？”
刘轶豪毫无征兆地被他拽着肩膀晃了几下，身上还没好利索的伤口渗出了血，他闷哼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