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霍扬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画，“今年想休息一下。”
吴凯锋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走到霍扬面前：“兄弟，你想什么呢？你刚拿了影帝，就准备洗手不干了？”
霍扬：“......没有，我只是想休息一下。”
吴凯锋不理他，摆了摆手，坐回沙发，端着张彩霞泡的咖啡喝了一口，嫌弃地将杯子放到一边：“没我家豪豪泡的好喝。”
霍扬无语：“你收敛一点，刘轶豪才多大，别祸害人家。”
“你这话说的，我不动身边人，他知道。也就逗逗他而已。”吴凯锋不以为然，“话说你怎么想的？那剧本那么好。”
霍扬欲开口，被吴凯锋堵了回去：“诶，可别说什么想要休息的话，你就说哪一年我没给你放假？”
“就你这咖位，哥每年还给你放半个月长假让你和左淮去度假，你知道我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吗？”
哪个经纪公司能这么做？也就他吴凯锋敢这么由着手下的艺人，可若是霍扬今年都不再接新片子，公司高层肯定不会同意。
别说高层了，他也不能答应啊。
“你刚拿了影帝，你的粉丝们还盼着你的新作品呢！就这么休息了看，你对得起你的那些影迷们吗？”见霍扬是认真的，吴凯锋急了，“你是不是遇着什么事了？有困难要和哥讲啊。”
霍扬现在是公司的台柱子，拿奖之后全公司的人都看着他，这个时候不可能允许他撂挑子说休息就休息的。
“你上次说推了《烽火》就给推了，这次必须给我一个像样的理由！”上次霍扬推掉《烽火》给他的理由是角色和之前出演的角色有太多重复的地方。
他也没有戳穿他，由着他去了艾殷村。可这次不行，就算是失忆了变得任性，也不能这么任性。
左淮那么佛性的人都知道要好好拼事业了，这人反而懈怠了。
霍扬垂眸想了想：“我今晚再看看剧本，明天给你答复。”
“行。”吴凯锋也没揪着不放，他和霍扬合作也快十年了，霍扬什么脾性他很清楚，就算失忆之后任性了一点，但理智还在，不会胡来。
“对了，你和周宇现在什么情况？”吴凯峰说，“你推了《烽火》的男一可叫他难过了好久。听他经纪人说，刚进组那段时间他状态很差。”
“在剧组被导演骂了好几次。”
他又抽出一支烟点上：“你和他说了？”
“嗯。”霍扬吐出一口烟圈，白色的烟雾在空中晃晃悠悠，不过须臾便飘散在空中，化作虚影，瞧不见了。
就像他和周宇的那四年，随着他最近记起的零星片段渐渐变多，那四年也越来越遥远，就像吐出口的烟圈，时间长了，就渐渐淡了。
“我去艾殷村之前，和他说了。”
决定去艾殷村是因为看了《三下乡》的剪辑，他不相信左淮是那么作的人，但想到剧本又觉得他可能真会那么演。
看着网络上骂左淮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听，霍扬坐不住了。《三下乡》的导演他认识，他刚出道的时候就合作过，他觉得导演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决定去艾殷村弄清楚。
走之前周宇听闻他推了《烽火》的男一，到家里来找他。
“为什么？是因为我要出演男二？”周宇的表情很受伤。
男二确实是他争取的，那天在霍扬家里知道吴凯锋有意让他接下《烽火》的男一，他就找到经纪人，让他帮他拿下男二。
可是签了合同才知道霍扬根本没接。
“不是。”霍扬说，“和你没有关系。”
确实没有关系，他推掉《烽火》的时候并不知道周宇是男二。
周宇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如果你知道男二是我，还会推掉吗？”
“会！”他说的斩钉截铁，周宇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退了下去：“霍扬，你就这么残忍吗？”
霍扬叹息着：“周宇，我推掉这部剧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是觉得这个角色不适合我。不管你是不是男二，我都会推掉。”
“真的只是因为角色不适合你吗？”周宇盯着霍扬的眼睛，一步也不退让。
霍扬也盯着他，片刻后他移开目光，说：“我准备去找左淮。”
屋子里忽然陷入了沉默，周遭没有一点动静，像某个安静的夜晚，霍扬在电话里听到周宇说分手时一样。
就连心跳的动静好像也听不到了。
似乎只过了一会儿，又似乎过了很久，周宇才缓缓开口：“你对左淮......你喜欢他？”
霍扬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我想是喜欢的吧，要不然又怎么会在一起五年之久呢？”
他面对着周宇，声音里带着不忍和坚决：“周宇，我和左淮在一起五年了，比我们当初的四年还要久。”
他说：“你让我给你和左淮公平竞争的机会，这对左淮而言本身就不公平。”
周宇看着眼前的人，一如当年那般俊朗温和，在他面前依旧完美如初，可说出的话却句句扎心：“我没有资格在你和左淮之间做选择，你们都很好，但左淮现在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是单身，怎么能说选择的话呢？”
“抱歉，我一开始就应该和你把话说明白的。”
只是刚失忆那段时间，他很乱。对突然发生的事难以接受，一面要应付工作，一面还要面对感情上的问题，他很难理智的做出决定和判断。
幸而这段时间梳理清楚了，知道该做什么。
“你是因为要去找左淮，所以推了《烽火》？”周宇眼眶含泪，却没让它落下来，他看着霍扬，只想要一个答案。
“我说了，推掉《烽火》无关乎其他，只是觉得男一这个角色和我之前的角色太过重复。”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因为想要去找左淮，让我推的更果断了一点。”
周宇低垂着眼眸不说话，低沉的情绪笼罩着他，和T台上自信耀眼的那个周宇判若两人。
过了一会儿，周宇抬眸，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一片悲凉，他笑着说：“去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