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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回到学校我心神恍惚地度过了一天,满脑子都是他,白衣的他,黑衣的他,叫我小公主、小姑娘、小红帽的他。原以为下一次见到他也会在很久以后,可没想到他又出现了。一个外班的女生带话给我,说是我的哥哥在学校外等着我。
不用说,自称我哥哥的人就是他。他没有穿那一身招摇的黑皮衣,变回了第一次见面的样子,白色夹克浅色长裤,头发干净清爽没有像昨天打着发胶。
见我盯着他不答腔,他又摇头又叹气,“哎,又冲我鼓眼睛,小姑娘真健忘。”
我搓着手指头不做声,他的名字我都不知道,怎么问候招呼。
“放学了吗?”他问。
“嗯。”我点头。
“那该吃饭了吧。”
“我不饿…”是该吃饭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可是我饿啊,今天一整天都没吃过一颗米粒。”他捂着肚子做出很凄惨可怜的样子,我被逗得扑哧笑出声,他走来把白色的头盔交到我手上,拿起车把上挂的另一个朗声说:“吃排骨饭去吧,今天遵守交通规则。”
这才懂了他是在请我吃饭,连忙把头盔丢回去说:“我…我不吃了,还有作业,晚上自习课要交的作业…”
“NO,NO。”他摆着食指说:“你撒谎,三天以后是期末考,晚上没有自习课,也没有舞蹈课。”
“可是我不饿…”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饿啊,小姑娘见死不救!”他假意摔在机车座上,撇着嘴巴指控我没善心。
去还是不去?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的交战,我上前拿起头盔戴上,小声要求,“我坐后面…”
他带我去了一个装潢漂亮时尚的餐厅,这样的地方不是我该来的。吃的是什么我没留意,好不好吃没尝出。一落坐我就开始后悔,昨天坐他的车,今天和他到这种地方吃饭,我到底什么变得这么胆大包天了!
他一直扬着微笑和我说话,而我只是点头摇头不发一语。半个多小时里我如坐针砧,好几次都想拔腿跑出餐厅。
“上两个月出差去了,每天只能吃一顿饭,你说可不可怜?”
虽然想过他不是学生,可听他说出差我还是吃了一惊,“你在工作?”
他见我答腔加深了笑容,“我已经老得不能做学生了,很早以前就成了社会人士。”
“哦。”
“李唯雅。”
“嗯?”突然叫我的名字…
“现年十四岁,生日十月十二日,据不精确统计,身高幺五五,体重七十三。小学念三小,现在就读于第一中学,同时在市舞蹈团学习舞蹈,学习非常优异,舞也跳得一级棒。呃…还有,是个贪吃的小谗猫。”说着他伸手来擦掉我嘴边的菜渣。
我红着脸避开,有些讨厌他过分的举动,硬声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他没有回答,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安东,现年十九岁,生日九月六日,据精确统计,身高幺八六,体重一百四十六,六六大顺吧。小学在外婆家念的,中学念到高中二年级辍学,惭愧啊。”说到这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说,“现在为就业的社会人士,有一个秘密。”他神神秘秘地探过头来说:“同样也是谗嘴猫。”
“我才不是谗嘴猫…”
“好了,现在认识我了吗,小公主?”
不懂他莫名其妙的话,我没好口气地说:“我叫李唯雅,不叫小公主。”
他撑着额头闭眼呼吸了几次,睁开眼表情突然变得很认真,“唯雅,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挺讨厌的,和你不既认识又不熟悉,可却像个流氓一样拉着你搭车、吃饭。告诉我,是这样想的吗?”
“不会…你是娅莉的朋友…”我说出违心的话。
听我这么说他欣喜不已,“我是她的朋友,从今以后也是你的朋友对吗?”
我没有犹豫就点了头,“你叫安东?”
“平安的安,东南西北的东,安东是也。”
“可是我听他们叫你东…”
“冬瓜是吗?”
“冬瓜?”
“是啊,因为我以前长得像圆滚滚的冬瓜。”他一边说一边鼓起腮帮挺高肚子,做出‘圆滚滚’的模样。
“我不信,你哪里像冬瓜了。”他那么高那么瘦,怎么会像冬瓜。
“不信我改天给你看照片,还是算了,给你看见光屁股我会不好意思的。”他害羞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