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疯子,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不对,我才是疯子,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强加给我!”酒店的电视还开着,电视上播放的还是两年前简洛曾客串过的电视剧。

  只是没想到两年后角色身份调转,他成了剧中歇斯底里的那个人。

  袁凉从剧组的人口中得知,简洛是投案自首的,像他这种情况算是情节较轻,而且属于行为人有吸毒行为,只是违法行为,会判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的行政拘留,并有一定的罚款。更何况简洛是主动投案,像这种情况,可依照法律减轻处罚,或者不予处罚。【注:《治安管理处罚法》】

  “放弃大好的前程去干这种事,我也是搞不懂了。”

  另外一位蹲在路边的群演跟着说道:“只能说有钱人的世界咱们都搞不懂,人家背后搞潜规则、现在又做这种事,人家还是活得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娱乐圈混不下去大不了回去继承家产呗。”

  几个人说着自嘲的笑了笑,听到场记喊,立马站起来又赶了过去。

  袁凉刚结束一场戏,穿着厚重的明光铠坐在凳子上,“那这么说,他算是迷途知返咯?”他拿起一旁的保温杯和左浔阳说着。

  “谁知道呢。”左浔阳一脸平静,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明明网上已经开始各种扒简洛队员的黑料,左浔阳也难逃一劫,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网上的那些人杜撰出来的比真的还要像几分,也难保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你坐的也是很稳当啊。”袁凉举着保温杯感叹一声。

  “没有谁能一直坐的稳当,但是摔下去的高低不同,有的人还能爬起来,有的人等抬头早已经是万劫不复了。”

  说的也是,左浔阳老早就有了作为哲学大师的潜质,这一点袁凉算是深刻体会到了,“我听说简洛的那些站子早已经解散了?”

  “貌似是,不过那些站子都是公司早些年一手策划的,现在他闹出这一出,覆水难收,他身后的资本也难以保的住他,索性公司出马直接关了。”

  “不愧是造星工厂,高瞻远瞩。”

  左浔阳对待这些似乎比袁凉见过的任何人还要看的透彻,他斜望着对方,“左浔阳,你似乎变了,又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

  “人都是这样,你也是。”

  袁凉下意识地问自己:“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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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的拍摄异常顺利,所有人蓄势待发,女主的演技也不错,所有人演技在线,加上绿幕造景的成功复制原著,光是无意间流露出的路透已经是很令人期待了。

  袁凉的戏份在这里正式划上句号,自此男二正式下线。

  剧组从半个月前在西北取景,按照王导的高要求绝对复原了一个书中的漠北。

  北国一朝倾覆,改朝换代,与南国在西北边陲交战,南国将士身穿银甲明光铠,一个个站立在风雪之中,舞动着手里的兵刃,他们的将领骑着战马、手执一柄长剑,剑指苍天,将领高呼:“为我南国报仇!”

  文昭公主站在城门上,亲眼看着自己南国的将士一个个倒下,她亲眼看着一个个带着火熘的箭矢在眼前飞了出去,染红了南国的明光铠。

  最终骆远从马上摔了下来,他单膝跪在地上,面朝自己的公主,南国的将士,以及被北国侵占了的城池,他早已满脸都是血污,嘴唇一翕一张,“臣,骆远……对不起……”

  他的口型一张一翕印在刘姝的记忆里,成了永生的镌刻在心头的对北国、对戚平姜的恨。

  ……

  拍摄结束后,王导说西北这边的戏份就算是结束了,袁凉也杀青了,他请客让大家聚个餐。

  看着王导越来越凹陷的脸,没一个人开口拒绝,“咱们这次可得狠狠宰导演一顿。”

  王导:“大家都吃好喝好!今天酒水随便喝!”

  一到晚上那会儿场记和副导已经喝高了,拉着王导从天南聊到地北,这三都是老搭档了,一路走过来看着自己的老哥哥衰败成这副样子,心里的酸楚在酒精的刺激下无限放大。

  袁凉脸上的那点阴郁的伤痛被小心的掩盖着。

  “小袁,我是真的没有选错你。”彼时王导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话了,说一句话还要咳嗽一声,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纸巾咳嗽了起来。

  “小袁啊,你别这样看着我……”说着王导叹息一声,“年轻的时候不把自己当回事,现在报应来了。”

  袁凉:“我……您还是要好好治疗。”

  “没治了,已经扩散了。”王导说的云淡风轻,“其实这样也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反正我孤孤单单混了几十年了,也就这样了。”

  袁凉只是静默的看着他,仿佛是在做最后虔诚地告别。

  结束聚会之后,几波人分头走了,袁凉和其他人没有住在一起,只好叫了助理莱莱过来接他,莱莱给袁凉订了第二天一大早的机票,说什么都不让袁凉凌晨出发,“季总说了,明天一大早他去机场接您,您就乖乖睡一晚上,第二天起来一身轻松地奔赴老公身边。”

  “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已经安排好了?”

  莱莱含糊其词,“没有……怎么会呢,你说着剧组你知道居然工作到这么晚,居然他们还给你这么个十八线开了杀青宴,所以说明天出发这很正常嘛,而且明天一睁眼,朝气满满的奔赴机场,想想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