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被扔到地上, 程昱被按在沙发上，他一抬头就撞进了裴晏那双黝黑的眼眸中，俩人的视线隔空对望, 火花四溅。
“小昱,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不是，”裴晏想问你是不是喜欢男的，是不是喜欢我, 可惜关键时刻程昱的电话响了。
来电人是程志和，程昱不敢拒接。
“我，我接电话, ”程昱被铃声唤醒了几分冷静，他一把推开裴晏，举着手机跑回卧室，门关上后接着又被打开, 他举着手机一边说喂，一边弯腰把旺财捞进去，然后房门再次被关上。
客厅里, 裴晏和大花眼对眼，他的眼底酝酿着风暴，这个家早晚因为旺财的存在而散。
“爸, 这个点您没睡？”程昱呈大字型扑在床上，脸色通红，“找我是不是有事？”
电话那头, 程志和语气不太好, “明天回家一趟, 我有事跟你聊。”
程志和：“你妈明天早上九点半出门，你九点半后回来。”
说完电话就被挂了, 态度之冷漠让程昱觉得自己是被捡回来的。
专挑他们家温教授不在的时候回去，这是有事？
被这么一打岔程昱短暂的忘了自己和裴晏的事，整个人拉过被子盖住脑袋，当起了鸵鸟。
“喵喵？”旺财还以为这是什么新型的玩具，也学着他的样子往被子里面拱。
没一会儿，程昱把被子扔一边，空调温度高，太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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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两家人周末经常聚一起吃饭，今天程昱是自己回来的，裴晏在公司加班，裴谦那边也有事，他路过裴家别墅的时候，也没看到院子里有车，估计是都出去了。
“爸，我回来了，”程昱刚一推门进来就被迎面扔来的杂志砸身上，他的笑僵在脸上，“爸？”
“你还有脸回来，”程志和带着怒气的嗓音传来。
偌大的别墅很安静，温静出去搞研究了，家里阿姨也没看到身影，客厅里程志和满脸怒气，看到程昱后怒气值又升了一个度。
程昱站在旁边不敢动了，缩着脖子等后续。
“我跟你说过什么？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不长记性是吧，又拍还拍什么女装，”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平板，平板上赫然就是程昱前段时间拍的片。
不过，平板上的照片来源并不是他的微博，而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群。
“你以为你化个妆我就认识你了？我跟你说，我是你爹，你只露一根头发丝，我也能精准的从人群中把你揪出来。”
程志和越说越气，最后开始喘着粗气。
他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年纪在这摆着，生气伤肝，程昱也不敢真把人气着。
“爸，我，”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可怎么解释？以后都不拍了？那是不可能的，工作室都注册好了，甚至还接了几个单子。
继续骗下去？那也不太现实，就像是他爸说的那样，外人肯定认不出来，但熟人一看照片就能认出他来，以前没人认，一是因为他不混江城的二代圈，二是因为他周围的人不接触二次元。
程昱小心观察着程志和的脸色，试图沟通：“爸，我没有乱来，我只是喜欢cos喜欢拍照而已，再说这也可以成为一种职业，这是一个很正常的圈子。”
“就算是外面有乱七八糟的传说，您也应该相信我，咱家条件在这摆着，我会乱来吗？”
“正常？你见哪个男的穿裙子涂口红，别整那些洋词给自己脸上贴金，小众就是小众，在他没有被大众接受前，在我这他就是不正经的东西。”
程志和的声音里满是怒意，“毕业两年我给了你玩闹的时间，你不想接手公司，也行，反正有职业经理人在，我也还在，但你为什么不能找个正常的工作，哪怕你当个吃喝玩乐的富二代，也比现在强。”
他越说越气，大手一拍桌子，平板被震的抖三抖，“同样的年纪你再看看裴晏，聪明理智，20岁开始插手威莱的事，25岁威莱市值翻了几翻，把一个普通的上市公司，变成了有影响力的大集团，成为江城的领头人。”
“你呢？”
“你有什么？一堆破衣服。”
“我让你去裴晏那，是让你过去跟人家学习的，不是让你换个地继续玩，我跟你说，从今天开始，你把那些东西给我收起来，我看见一次骂一次，还有，别在裴晏跟前整你那些破裙子，丢人。”
“对了，也别让你妈看见，她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
程昱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低着头被动的接受程志和的输出，连着两次了，只要一提到关于cos的事，等着他的只有无穷尽的教育。
喜欢cos有错吗？他不认为自己有错，二次元没伤害任何一个人，他只是把小爱好变成了自己的事业而已。
还有裴晏，他努力让自己忽视那些对比，裴晏没有做错什么，裴晏人很好，他不能也不可以因此对裴晏产生任何的不满。
程昱深吸一口气，冰凉的指尖动了动，然后转身往楼上走去：“您说完，我就先回去了，这件事再聊。”
“还有爸，我希望您能在完整的了解二次元这个圈子后，再跟我讨论对与错的问题。”
说完程昱加快脚步上楼，在他身后程志和气的打碎了一只心爱的茶杯。
他的房间在二楼朝阳的那边，房间面积很大六十多平，自带一个小客厅，程昱一屁股坐在小厅的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放空大脑。
他浑身难受，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已经凝固，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再说，他又能怪谁呢，放在各自的立场上，都没有错。
只是，个人观念问题。
手机响了两下，屏幕上裴晏的微信闪过。
裴晏：【下午来威莱？】
裴晏：【旺财在这，旺财想你了】
裴晏：【照片X2】
两张照片，一张是大花在落地窗前扭屁股的样子，一张是旺财窝在裴晏的老板椅上舒服的睡觉。
裴晏：【旺财占了我的位置，小昱，你说你是不是该给我点补偿】
裴晏：【照片x1】
这一次的照片，是他露了半张脸的自拍。
照片中，裴晏流畅的下颌线下，是修长的脖颈，再往下是系的一丝不苟的墨绿色领带。
黑衬衫墨绿色领带配着男人冷峻的脸，很容易勾起人的某些欲/望。
程昱大脑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昨晚上裴晏勾他的样子，一会儿是程志和的那些话：你看看，你跟人家裴晏比你算什么，把那些丢人的东西扔了。
“凸(艹皿艹 )，”程昱皱眉骂了一句，索性关机，然后起身从抽屉里翻了包烟出来，他嘴里叼着烟，重新回到沙发上，保持望天花板的姿势，整个人颓废又落寞。
他保持这个姿势差不多得有一个小时，最后还是被尿憋着，这才起来，已经被口水浸湿的烟随手扔进垃圾桶。
起身去放水，放完水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楼下程志和也没出去，平板上不知道在放什么视频，看到程昱下楼，他哼哼了几声，关了平板。
“爸，阿姨呢？”
程昱揉了揉酸涩的眉头，“您想吃什么，我来订。”
“请假了，小周订完了，”程志和把平板倒扣在桌面上，“别以为我原谅你了，我跟你说，你那些东西我是不可能接受的。”
“你要是敢让你妈知道，这个家你也别回来了。”
又是这件事，程昱头疼的找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爸，咱能换个话题吗？”
“我们俩谁都说服不了谁，您要挺我的卡，我没意见，您让我去裴晏那住，跟裴晏学，我也没意见，反正我都照做了，您就别说了。”
程志和呵呵冷笑：“你学了，你学了什么？人小宴公司新产品上市又是跟政府合作，你呢，偷着拍几张照片哗众取宠。”
程昱一腿屈起一腿伸直摊在沙发上，他摸着裤袋里的卡，心里默念：裴晏无罪，裴晏是好人，不能生裴晏的气。
卡面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舒服。
“对了，下午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程昱想起来这事赶紧开口，“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我这次是去裴晏那。”
程昱重新开机，然后当着程志和的面给裴晏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昱：【我下午去看你，想吃什么，我带过去】
程志和看了眼，确实是裴晏的头像，老头这才满意。
对方也很快回消息。
裴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