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剧比赛从周二开始,持续到周五晚上。

  宿宿去演艺厅摇号,排到了十一号,表演时间在周三上午十一点。

  舞台剧不像歌舞表演,几分钟就能结束。他们要将故事内容完整演绎,至少需要十分钟以上,主办方希望他们尽量时间控制在半个小时以内。

  确定演出时间后,宿宿和赵言排练了几次。司净台词不多,戏份没什么难度,视角大部分放在宿宿饰演的替身和白月光身上,司净作用非常片面,是他们勾心斗角的工具人,只有结局替身重病身亡,司净才会有点爆发戏份。

  杨子琳虽然没有参与舞台剧表演,也是他们团队中的一员,在幕后准备演出道具。

  司净下课来看他们排练,剧本里宿宿情绪变化比较大,非常耗费精力,特别是分手哭戏,司净作为旁观者,心狠狠揪着,眉头从头至尾没有松开。

  故事来到尾声,宿宿憔悴地躺在病床上,他在世上举目无亲,熟悉的仅有渣攻一人,最终只能孤独地死在医院里。

  临死前,他看着空荡荡的病房,眼角滑过一滴泪水。

  “司净,如果有来生,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他声音脆弱得像烟雾,顷刻消失在天地之间。

  “卡!”

  杨子琳卷着剧本放在嘴边当扩音器,“宿宿很棒!非常有感染力!”

  宿宿拔掉呼吸机道具,从床上坐起,擦拭眼泪,“这样演下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杨子琳重重点头:“当然!相信自己的演技,简直吊打娱乐圈小鲜肉好吧!”

  赵言眼巴巴凑上前:“杨姐,那我呢?我演得怎么样?”

  杨子琳冷笑一声:“你的人物设定是绿茶白月光,演出来跟个大傻子似的。”

  赵言扯了扯嘴角,吐槽道:“在你眼里也就宿宿演得最好是吧。”

  “可不许胡说,我一向对司老板充满信任。你说是吧,司老板?”

  这俩就跟欢喜冤家似的,见面总得怼两句,司净和宿宿见怪不怪。

  宿宿小跑到司净面前,眼眶仍然湿润,笑嘻嘻问道:“司老板,点评一下我的演技吧?”

  司净神色无奈,说道:“一定要用真名吗?”

  虽然明白只是剧本,但是宿宿在表演过程中喊出他的名字,对他说失望至极的台词,表示今生来世不再见面,司净心中莫名就会产生不安。

  他真的没想过有一天会看不到宿宿。

  宿宿努嘴道:“没办法呀,编剧小姐姐说这样代入感会强一点。”

  司净没再说话,反正在一定程度上,他会无条件顺从宿宿的意思。

  经过一天紧张排练,时间终于来到周三上午。

  宿宿舞台剧表演时间不知道被谁捅出去了,在学校论坛疯狂传播,早上七点半,演艺厅还没开门,门口就排队站了一大片人。

  因为演艺厅内座位有限,活动没有强制要求学生观看,所以座位是先到先得。

  宿宿和杨子琳去得比较早,提前准备演出道具。赵言早上睡过头,宿宿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还没床上。

  司净早上第一节 有课,十点下课刚好赶来做准备。

  不知不觉接近十点半,宿宿换好衣服,和杨子琳在后台对台词。

  赵言昨晚吃了烧烤,早上起床后开始拉肚子,一直拉到十点整人虚脱了,十一点恐怕赶不过来,杨子琳只好硬着头皮顶上他的位置。幸好几次排练杨子琳全程旁观,还跟着导演似的指挥他们,还算了解赵言的戏份。

  两人从隔壁排球少年组借了一顶黄色假发,在他们协助下给杨子琳戴上,再问青春少年组男生借了校服,整体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

  司净赶来时,宿宿和杨子琳在房间对戏。

  “司净爱的一直是我!你才是插足我们之间的小三!”一头黄毛的杨子琳指责道。

  宿宿摇头:“我没有,我和司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在一起……”

  杨子琳冷笑:“在一起?你也配?司净愿意跟你玩玩儿,不过因为你长得像我罢了。”

  宿宿眼泪啪嗒掉了下来,杨子琳声音一顿。

  “司净他……肯定最喜欢我啊。”

  司净听说了赵言临时有事,杨子琳顶替他出演白月光。

  “杨姐,你表情不对啊。”编剧小姐姐来现场看他们表演,赵言掉链子后,杨子琳就把她拉过来帮忙了。

  编剧小姐姐语重心长地说:“你跟宿宿是情敌,你心疼他干什么?他哭了,你应该开心啊。”

  杨子琳:“……”

  “重来重来,我尽量控制一点。”

  “正好司净来了,你们再排练一下三人对峙的戏份吧。”编剧小姐姐在一旁尽心尽力指导他们。

  “诶!司净,她是你的旧情人,是你心里的白月光,你看她的眼神稍微有点感情行不行?对对对……就用你看宿宿的眼神看着她就对了!”

  “杨子琳!你喜欢的人是司净啊!你跟宿宿说话大声一点就心虚怎么回事?”

  “我说你们行不行啊?你俩互相喜欢啊,怎么一副瞧不上对方的表情?”

  编剧小姐姐没想到他们演出来哪哪儿都不对劲。

  宿宿和白月光有段单独对峙的戏份,杨子琳应该狠狠推开宿宿,再侮辱他两句,可排练过程中,她始情绪始终无法到位,编剧小姐姐只好把剧情改成宿宿和杨子琳互相推了对方一把,司净赶到扶起了白月光,对摔到的宿宿视若无睹,最后三人勉强过关。

  就算不过关也没办法,五分钟后就轮到他们上台表演了。

  第十号舞台剧表演结束,主持人上台致辞,介绍宿宿的舞台剧名字以及小组成员,报完宿宿和司净的名字,演艺厅里爆发惊天动地的呐喊声。

  工作人员帮他们把道具搬上台,全场灯光熄灭,演艺厅陷入一片黑暗。

  观众欢呼声逐渐安静下来。

  演艺厅中回荡着优雅抒情的背景音乐,一束灯光打在舞台中央的幕布上。

  偌大幕布倒映着两道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卧槽?”

  “一上来这么劲爆?”

  身形宽厚的男人坐在床边,完美下颚线投映在幕布上。

  他微微颔首,居高临下看着身下喘息的少年。

  “司净……”少年声音沙哑,带着浓浓诱惑气息。

  男人仰起脖子,喉结不自然滑动,单手解开衬衣纽扣。

  “卧槽!!!”

  “我要看我要看!把幕布挪开!”

  “谁这么缺德,放张幕布挡我视线!”

  “嘶哈……”

  “别这样……明天还要上课。”宿宿声音夹着哭腔,惹人怜爱。

  “别上了。”

  男人语气冷淡自持,和幕布上蓄势待发的影子形成鲜明对比。

  男人俯身,按住少年细瘦的腰,轻松将他拖到面前。

  “嗯!”少年发出一声闷哼。

  舞台灯光骤然熄灭,台下响起无数遗憾叹息。

  “呵呵,拉灯,我就知道。”

  “我就想看点成人年该看的东西怎么了!”

  “不要啊!我要看过程呜呜。”

  尽管舞台剧要求观众保持沉默,毕竟这里不是正式场合,只要不影响到演员发挥,基本没什么大问题。

  工作人员趁舞台黑暗,将幕布抬了下去。

  按照剧情,灯光再次亮起时,他和司净应该衣冠整齐地躺在床上。

  宿宿把司净从身上推开,别开麦,让他把纽扣扣上。

  司净置之不理,箍住他的腰,双双倒在床上。

  “你干嘛。”

  宿宿神色紧张,胡乱帮他扣上两颗纽扣,不至于完全春光乍泄。

  耳机里编剧小姐姐提示他们还有几秒开灯。

  “三、二、一!”

  舞台灯光猛然亮起,宿宿身体陷进床榻,似在熟睡中,司净倚在床头,浏览手机上面的信息。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司净蹙眉接起电话。

  因为抬手动作,只扣了两颗纽扣的衣服豁开,露出白净精壮的胸膛。

  “嘶……”

  “感谢大自然馈赠!”

  “妈妈,有胸肌!”

  “我爱看我爱看!”

  ……

  宿宿听得见台下讨论声,悄悄从被窝伸出一只手,把司净豁开的衣服拉好,然而没等他收回手,司净直接握住了他作乱的手。

  “司净,你在干什么?”电话中的男人问道。

  司净声色慵懒,反问道:“你说呢?”

  对面沉默片刻,说道:“你知道吗?赵言回来了。”

  司净神色微顿,语气沉下来:“所以?”

  “他回来了,因为你。”

  这段宿宿没有台词,他想趁观众注意力在司净身上,帮他把纽扣扣好,结果刚有动作,司净下意识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怕他被吵醒。

  “他不知道我有男朋友?”司净反问对方。

  “可是……你不就是觉得宿宿长得像赵言吗?如果能得到正品,你干嘛非要一个替代品呢?今晚我们在酒吧给赵小公子接风洗尘,你记得过来啊。”

  司净没说话,同样没拒绝,于是对方挂断了电话。

  舞台灯光再次熄灭,一道电话铃声响起。

  “喂,司先生,夜深了,您晚上还回来吗?”宿宿语气忐忑。

  “有点事,你早点睡吧。”司净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可是……”宿宿还想说什么,电话却已被直接挂断。

  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默后,宿宿叹息一声。

  “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灯光再度亮起,舞台被装扮成酒吧模样。

  一群人高谈阔论,司净坐在中间位置,目光沉沉,一言不发地喝酒。

  “司净,好久不见。”

  “赵言”端着酒杯走到司净面前,穿着数年前那件司净最喜欢的校服。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他温声问道。

  司净抬眸瞥对方一眼,面色冷静,“还行。”

  赵言笑容恬淡,“听说你有男朋友了?”

  “嗯。”

  “怎么不带他出来见见我们呢?”

  “你也配?”司净摇晃酒杯,眼神不屑落在他身上。

  赵言的扮演者——杨子琳,不禁抽了抽嘴角。

  这段剧情里,司净饰演的渣攻对她应该是语言嘲讽、内心悸动,而事实上,司净轻蔑的眼神哪像面对深爱的白月光,明明就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好在剧本比较口语化,台词不需要死记硬背,根据对方的反应自然而然就接下来了。

  “司净,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吧?”杨子琳笑容勉强,“难道你还在怪我当初不辞而别吗?”

  司净眉眼冷淡,身体后仰,“你算什么东西?”

  宿宿在后台看得目瞪口呆,虽说他知道司净对谁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是长大之后,他也从来没见过司净对谁恶语相向,他们为数不多几次排练中,司净表现得相当敷衍,宿宿没想到他认真起来是这种效果。

  这样轻蔑的神态,目空一切的眼神,饰演渣攻效果出奇的好。

  一个眼神就看得出来,司净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

  可是,卓越的外貌和纸醉金迷的氛围,让人明知危险依旧甘愿沉溺在他的沼泽中。

  宿宿扪心自问,如果剧本渣攻长着司净这张脸,他大概也会不可自拔地深陷。

  司净对他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卧槽……司净帅炸了。”

  “我知道浪子回头为什么受欢迎了。家人们,浪子如果长得和司净一样,我第一眼就爱上了好吗!”

  “救命!好带感!好上头!”

  “谢谢,小说里的渣攻有脸了。”

  ……

  台下观众低声讨论。

  “那天晚上,司净回家时已经深夜。”

  舞台灯光短暂熄灭后亮起。

  场景发生变化,宿宿孤零零在沙发上睡着,茶几放着一盘蛋糕。

  司净推门而入时,看到这幅画面顿了一下。

  “司净……你回来了?”

  宿宿被惊醒,揉着眼睛坐起身。

  “吵醒你了?”司净柔声问道。

  宿宿摇头说:“不是,我没睡着。”

  司净缓步走到沙发前,半蹲下来,牵起宿宿垂在身侧的手,神色难掩愧疚,“对不起,我忘了,昨天是你生日。”

  宿宿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司先生,您那么忙,这种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私底下,宿宿捏了下司净的手心,示意他收敛一点,愧疚的表情演过头了。

  司净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说道:“早点休息吧,以后有空重新给你补一个生日。”

  宿宿脸颊梨涡若隐若现,“谢谢司先生!”

  舞台剧转换场景比较快,几分钟时间换了五个场景,将身份设定和人物关系完全铺开。

  “叮咚——”

  傍晚,门铃被按响。

  宿宿用围裙擦拭手上的水,急匆匆将门打开。

  “司先生……”

  话音未落,宿宿声音僵住。

  他面前站着一个和他模样七分相似的男人,他们眼角都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你好,我是赵言,司净的朋友。”杨子琳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和我长得真像,特别是眼角的泪痣。”

  和宿宿一身烟火气息不同,杨子琳穿得青春靓丽。

  宿宿不自然地将围裙解下来,对她说:“不好意思,司先生还没回家。”

  “司先生?你不是他的爱人吗?称呼他还这么生疏。”

  “对了,我刚回国那天晚上,司净和朋友在酒吧为我接风,听说他有男朋友还专门让他带过来介绍给大家认识呢,可惜他不愿意。”

  宿宿脸色苍白几分,“司先生和我……您有事吗?如果您要找司先生,请您下次再来吧。”

  杨子琳看着宿宿仓皇失措的表情,眼神逐渐变得复杂,“你知道司净不喜欢你?”

  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相当肯定。

  宿宿身体僵硬,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惊慌地想要关上门,杨子琳攥紧他的手腕,向前逼近一步,眼神咄咄逼人,说道:“你明明知道司净喜欢的人不是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你应该听说过我吧?我和司净从小一起长大,我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宿宿用力甩开她的手,身形一阵恍惚。

  杨子琳以为他没站稳,下意识伸手扶住他。

  宿宿:“?”

  杨子琳:“……”

  杨子琳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符合剧本人设,但是现在松手显得太突兀,她只好拉近两人距离,让他不得不直视自己。

  “你不觉得我们长得太像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到底透过你看着谁!”

  宿宿饰演的角色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食不果腹,导致年纪轻轻患上胃癌,和“赵言”对峙中,情绪激动引起身体连锁反应,胃部一阵绞痛。

  宿宿脸色白得跟纸一样,豆大眼泪从眼眶滑落。

  杨子琳心中一紧,“你、你识相就主动和司净分手,你配不上他。”

  说这句话时,杨子琳表情心虚,最后几个字说得模糊不清,宿宿离她这么近都险些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请你离开吧。”宿宿声音沙哑,像在隐忍什么。

  他流着眼泪,一副倔强又脆弱的模样,杨子琳不知为何想起他受伤时的样子,心中又是一紧。

  “你凭什么赶我走?这是司净的家。”

  “你走啊!滚啊!”

  宿宿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无数和司净在一起的夜晚,他汗湿的鬓角贴着宿宿脸颊,低沉喘息中唤的名字,就是赵言。

  身体和精神双重打击让宿宿失去理智,狠狠推了杨子琳一把。

  “你们在干什么。”

  阴沉的声音传来,宿宿和杨子琳同时一震。

  杨子琳松开手,宿宿他皮肤太白净,不过握了片刻,就留下几道红色指印。

  “啊!”

  杨子琳借势往地上一坐,委屈控诉道:“我不过想来看看司净,你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看到突然出现的男人,宿宿脸色煞白,忍受着病痛折磨的身体摇摇欲坠。

  司净快步走到两人身边,目光落在宿宿身上,动作迟疑。

  宿宿用眼神示意他别掉链子。

  司净将杨子琳提起来,寒着脸看向宿宿,斥道:“你在干什么?”

  司净语气有点凶,从来没用这种口气跟宿宿说过话,宿宿感觉十分惊奇。

  说完,司净脸上闪过一丝后悔。

  “我没有……”宿宿无力地想解释。

  杨子琳拉住司净的手臂,“司净,跟他没关系,都是我、是我不小心。”

  司净睨她一眼,杨子琳感觉后颈一凉,默默松开按照剧情应该搂着司净胳膊的爪子。

  “我带她去医院,晚上你自己吃。”司净面无表情道。

  宿宿呆愣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再也承受不住胃部灼烧般的疼痛,慢慢顿了下来。

  “司先生……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宿宿喃喃道。

  或是觉得好笑,他自嘲道:“如果没那么喜欢,他又怎么会将我留在身边呢?”

  “幸好,我只剩三个月时间。”

  ……

  “不是,我怎么觉得司净一点不喜欢白月光呢。”

  “当着白月光的面儿责备宿宿,话还没说完呢,自己就开始心疼了。”

  “对,白月光挽他的时候,眼神冷得掉碴了。”

  “宿宿身体不舒服那段,白月光还扶他呢!说他配不上司净自己都觉得心虚。”

  “我们是不是理解错了?他们表演的不是渣攻贱受,而是小可怜万人迷?我觉得白月光和司净不像喜欢对方,反倒挺紧张宿宿的。”

  “思路这就打开了!”

  台上表演虐恋情深,台下观众已经在自己找糖吃了。

  “你们看!宿宿第一次发病晕倒,司净和白月光多紧张啊。”

  “白月光给司净喂水那一幕,双方嫌弃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谁家渣攻半夜接电话还要哄着替身睡觉啊。”

  “妈的,宿宿和白月光扯头花,司净看着他一脸宠溺什么意思!”

  “别太爱了好吗!宿宿说分手,司净表现得比宿宿还难过?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在旁边看着呢!不是……白月光你……一脸幸灾乐祸怎么回事?”

  “宿宿癌症去世,白月光你这么伤心干什么!”

  “家人们,我悟了,绝对不是渣攻贱受!这明明是用万人迷不自知的宿宿视角,演绎了一个悲伤的be故事。”

  ……

  表演结束,演员谢幕,观众席上讨论更加热烈。

  幕帘遮住舞台,三位主演包括配角演员一起下台。

  最后一段表演宿宿太认真了,现在有些浑身乏力,直接挂在司净身上。

  司净拉起他的左手,摩挲杨子琳留下手腕的几道指印。

  杨子琳眼观鼻鼻观心,跟在两人身后。

  宿宿以为他担心,嘟哝道:“没事,又不疼。”

  司净没说话,他知道不疼,宿宿皮肤白,力气稍微大一点就容易留下痕迹,心中依然觉得烦躁。

  他幻想过在宿宿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不需要太重,每当痕迹消失的时候,他可以重新补上。

  可是,在他没做到之前,杨子琳做到了。

  有点烦躁,有点不甘。

  他们回到后台,编剧小姐姐一脸生无可恋。

  “哥哥姐姐们,我的虐文快被你们演成甜宠剧了!”

  杨子琳瞥了眼观众席,大部分还沉浸在剧情中,“观众喜欢不就行了。”

  演出过程中,宿宿发现了一些问题,比如司净和杨子琳都不愿意对他说重话。

  但事已至此,演出已经结束,等结果出来就行了,其他事不重要。

  “我们已经尽力了。”宿宿说道。

  表演结束后,杨子琳打电话骂赵言去了,宿宿和司净坐在杂物间休息。

  “干什么呢?”

  司净一直摩挲他的手腕,原本没什么感觉,现在已经有点灼烧感。

  宿宿低头一看,手腕红了一大片。

  宿宿刚落,司净突然扣住他的手腕,猛地拉近彼此距离,咬住他的双唇,强硬地撬开他的牙齿。

  “唔!”

  他的动作比先前每一次都粗暴,带着一种想将宿宿拆吃入腹的力度。

  窒息感让宿宿脑海胡乱闪过一些画面。

  舞台剧开场剧情中,司净和宿宿在幕布后,做亲密的动作。

  司净跨坐在他身上,高高在上看着他,眼神充满的侵略性,令人面红耳赤。

  当宿宿按照剧情从他身边逃离时,司净滚烫的双手隔着薄薄的衣服,按在他腰身两侧,霸道地将他重新拽到面前。

  宿宿求饶,他手指力度则更重几分。

  那时,他的眼神,和此刻的气息一样炙热。

  这一次,司净不再满足于简单亲吻。

  他紧紧箍住宿宿的腰,几乎将他揉进怀里,胸膛与胸膛相撞,长腿卡在宿宿双腿之间。

  距离太过接近,不该触碰的地方意外触碰到了彼此。

  从他稍显粗鲁的动作中,宿宿感觉到了属于男性的欲.望。

  作者有话说:

  咳咳,司老板长大了,真正意义上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