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惊喜来临的孕三月
怀孕这件事,其实是个意外。
发现怀孕这件事,那就是乌龙了。
新一年的四月,郁恒在德国的治疗结束,郁野和江屿前往德国接人,顺便在那玩了几天。
刚回国江屿就病了,人蔫蔫的没精神,总是犯困,连着吐了好几天,但是饭量还大了。
两人没往怀孕那方面想,因为他们婚后决定等郁恒回国,郁野不用两头跑了再顺其自然要小孩,所以郁野一直有做措施。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是水土不服,休息几天就能好。
谁知江屿这毛病一直不见好,郁野放心不下,硬是带人去了医院。
江屿想起前年在医院的事还头皮发麻,自认为有经验了,淡定地挂了消化内科的号。
检查就是很常规的验血验尿,结果出来后夫夫俩被告知,来错科室了,应该去孕产科。
郁野和江屿面面相觑,捏着化验结果去了孕产科,被叫到后一脸凝重地进去坐下。
好巧不巧,诊室的医生还是前年那位。
又好巧不巧,这医生竟然还记得江屿。
医生扶了下眼镜,一边看结果一边笑道:“前年假孕从孕产转去消化内科,这回真怀孕了反倒先去了消化内科,年轻人真有趣。”
两人俱是头皮一紧,郁野是欣喜惊讶和懵圈,江屿是欣喜震惊和想死。
强行忽略郁野炙热又疑惑的目光,江屿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这么久了您还记得我啊?”
医生:“这些年我见过假孕的也只有这些,还就属你的原因最不一样,自然记得清。”
医生把结果看到最后,眉头突然拧起,“已经怀孕十周了,你们还没发现,有点心大啊。”
听闻此言,其他情绪都抛开,两人紧张起来,郁野难得说话结巴:“他、我,我们一直有做措施,没想到是怀孕了,有哪里不乐观吗?”
医生:“如果在孕*成结,即使隔着安全套射jing,会增加怀孕的几率,安全套是不能百分百避孕的。”
郁野沉默了,江屿想捶人。
医生又问了一些常规问题,说来也是赶巧,结婚后郁野就在戒烟,酒也很少喝,江屿一直没有这些习惯,只偶尔和郁野小喝一点气泡酒和红酒助兴。
夫夫俩很担心,虽然别的不懂,但是江屿小腹依旧平坦,而且这都第三个月了,江屿才开始孕吐,担心是之前心太大,影响宝宝的成长。
医生不疾不徐地安慰:“这个不用担心,有人显怀早有人显怀晚,有很大可能是背怀,所以看不出来,胎位要到孕二十八周才基本固定。至于现在才孕吐,只可能是你肚子里的宝宝不甘心被忽略,开始调皮找存在感了。”
江屿觉得调不调皮还未可知,但是肚子里这个一定和他爸一样蔫坏。
就比如此时,刚从医院出来回到车上。
郁野目光灼热,“老婆,前年你来医院那次,是不是就是来查假孕的?”
他们只有前年在休息室的那次没做措施。
江屿心累,把椅背放下一点靠着,“你闭嘴啊,再问自鲨。”
郁野一时哑火,半晌才说:“抱歉,那次是我任性,让你担惊受怕了。”
江屿幽幽看了他一眼,“这回你没任性不照样有了吗?”
得知怀孕,身体的一切不适都找到了理由,江屿在腰后垫了个小枕头,拉过郁野的手贴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别磨叽了,快点去吃饭,你两个宝宝都饿了。”
2、手忙脚乱的孕四月
其实婚后,两人一直住在江屿的小房子里,越小的地方越会给人一种“只有彼此”的感觉,也会越来越爱彼此。
本来就打算等有崽了搬去郁野的大房子,现在不过是计划提前。
医生说的话一语成谶,肚子里的小东西好像真的感觉被两个爸爸忽略了太久,之前有多乖,现在就有多卯足了劲儿地闹,反馈在江屿身上就是吐得昏天黑地没完没了。
江屿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不吃的话小祖宗也要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吃,往往是饭才吃了几口,江屿就扔了筷子跑去吐了。
江屿被折磨得瘦了好几斤,本来就纤细的腰身现在更细,能看出来一点点显怀。
郁野没有办法,只能干着急,没两天嘴里就长了个溃疡,上火到说不出话。
白天不是在吐就是在准备吐,晚上江屿一般都睡得很沉,失眠的郁野嗓子恢复了一点,隔着睡衣很轻很轻地摸江屿几乎感受不到凸起的肚子,一边摸一边和里面那个打商量。
“等你出来我一定要狠揍你一顿。”
“我老婆每天这么辛苦,你在里面哪吒闹海。”
“就算是爸求你了,你对你爸爸好一点,他很辛苦的,因为疼你一声难受都没说过。”
“或者你给我们托个梦,吃什么你能不闹,你爸爸吐成那样,让我代替他也行啊。”
江屿自然不知道这些,只是睡醒后突然说想吃橘子。
江屿难得有食欲主动要吃什么,郁野连忙给他买。
郁野屏住呼吸看江屿吃下橘子,然后意识到江屿没吐,他激动得在江屿肚子上亲了好几口,还嘀嘀咕咕说,乖宝宝终于知道疼你爸爸了。
江屿一脸懵逼,又送进嘴里一瓣橘子,一边点头赞同郁野乖宝宝的说法。
确认江屿吃橘子不会吐之后,橘子就变成了家里的必备品,新鲜的橘子不用说,还有许多健康的橘子食品。
江屿美滋滋地吃橘子,吃得他老公扒橘子皮扒到手指变色。他又暗自担心橘子吃太多,宝宝会上火。
渐渐的,江屿的孕吐逐渐缓解,掉的分量也补了回来,两人也做了个决定。
这个爱闹的小崽小名就叫小橘子吧。
3、突如其来的孕五月
孕吐减少之后,小橘子也飞速成长起来,原本平坦的小腹拢起一个弧度,可爱的像是揣了一只小小的西瓜。
两个新手爸爸都新奇的不得了,好像忘了这个是自己的崽,甚至还实验过拍一下会不会像西瓜那样有闷响。
第一次有胎动是在半夜,江屿像是有感应,睡梦中感觉到肚子狠狠动了下,他吓坏了,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哭,浅眠的郁野瞬间惊醒,遮住江屿的眼睛开了灯。
“怎么了?怎么哭了呢,是做噩梦了吗?”郁野小心翼翼地把人搂进怀里,吻他泛红的眼皮。
江屿揪着他的睡衣,哽咽着说:“小橘子,小橘子没事吧,我肚子突然动了一下。”
郁野也唬了一跳,撩起江屿的睡衣盯着看,一边紧张兮兮地盯着一边打电话。
这么晚还会立刻接电话的只有郁家的私人医生,听过郁野的描述之后,医生好脾气地说:“不用太担心,这是正常现象,孕16到20周会出现胎动。胎儿一个姿势睡久了也是要换换方向的。”
两人都松了口气,郁野刚挂断电话,就听到江屿轻轻地呀了一声。
刚放下去的心瞬间提起,“怎么了?”
江屿捧着西瓜样的小孕肚,惊喜地说:“小橘子又动了一下。”
刚哭过的眼睛还泛红,从睡梦中惊醒发丝都乱着,穿着绵软睡衣露出白肚皮的江屿其实有些滑稽,但是看在郁野眼中只有可爱和心疼。
“好了好了,就是那个臭崽动了,现在安心了是不是?躺下继续睡吧。”
江屿躺下,轻轻用肚子顶了下郁野,嘀咕道:“才不是臭崽,你之前还说是乖宝宝来着。”
郁野心说这个称呼是按需分配的,大晚上作人不是臭崽是什么。
不过这话他没说出来,因为说了江屿肯定就不会乖乖睡觉,要和他掰扯半天。
“好,好。那我乖乖的大宝宝和小宝宝可以睡了吗?”
江屿哼唧了一会,羞赧地点点头,闭上眼睛后手臂也软软地环着郁野的。
屋里只留了盏昏黄的床头灯,江屿入睡很快,没一会呼吸就均匀又绵长,郁野眼睛却还瞪得像铜铃,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屿的肚皮。
二十分钟或许更久,郁野终于亲眼看到那里小小的鼓起一点,细微到如果不是一直盯着,他都要以为是眼花了。
江屿哼了一声,这次没再醒,小孕肚重归平静,郁野反而睡不着了,把手机调成静音,连着拍了好几张。
如果被江屿看到,江屿一定会说每一张都看不出区别,而且毫无技巧和美感可言。
将近凌晨三点,郁野在微信列表翻了一圈,最后欠揍地打开萧斯允的对话框,炫耀般发过去一个得意的表情,在收到萧斯允三个问号后,不做人地把手机调成飞机模式丢到一边,抱着江屿睡了。
后来去医院做常规检查,医生和他们说,小橘子很健康活泼,夸他们照顾得好,江屿没有营养过良,是很健康的只长胎不长肉的类型,保持下去产后恢复会轻松很多。
医生还说,小橘子要比同龄的胎儿稍大一点,不过不用担心,因为两个爸爸都很高,基因在这里,以后小橘子也会长得很高。
郁野和江屿都猜调皮捣蛋的小橘子是个alpha,会长得高高大大的。同为alpha,郁野对这个臭崽期待又嫌弃,心想alpha抗揍,等你出来再和你算折腾我老婆的总账。
4、睡不好觉的孕六月
江屿的胎动越来越频繁,小西瓜样的孕肚也更加浑圆突出,看着紧绷绷的,皮肤上淡青色的血管都显现出来。
郁野计算过胎动间隔,最后得出结论,小橘子这个臭崽太好动了,估计以后出生,连睡觉时都要攥着小拳拳挥一挥,或是扑腾扑腾小腿。
胎动不再让人大惊小怪,另外的问题又出现了。
江屿开始偶尔腰疼和频繁的腿抽筋。
江屿每天会保证相当的运动量,医生说小橘子正是迅速成长的时候,江屿营养跟不上就会手脚抽筋。
抽筋是随时有可能发生的,如果是白天,江屿自己抻一抻就能缓解。怀孕后他的睡眠深了很多,所以大部分时候抽筋不至于让他醒过来,但是会无意识地蹬腿表达不适。
郁野几乎形成条件反射,江屿有一点动静他都会醒,还没完全清醒就轻车熟路地坐起来把江屿的腿放到自己腿上,一点点给他捋。
感受着腿肚细腻的弧度和手感,郁野想,他老婆胖了一点点。
只能是一点点,再多就不能说了,说了他老婆挠人。
怀孕会让人迟钝,江屿也不例外,这几个月被郁野惯得格外娇懒,当他意外看到扔在垃圾桶最里面的一次性针筒,他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郁野易感期到了。
alpha易感期时间不固定,每年一两次,心情和情感的波动也会影响易感期的时间。
江屿后知后觉,郁野的疲惫和心情波动不亚于他。
他是睡得实了点,但也不是知觉全无,有很多次他都迷迷糊糊感觉到,郁野在对着他肚子轻声说话。
虽然郁野一直叫小橘子臭崽,又很嫌弃小橘子把江屿折腾得要命,但是江屿知道,郁野比任何人都要紧张小橘子。
原生家庭的带给郁野的伤痛是深入骨髓的,日复一日郁野从恐惧到麻木,此时那片被火吞噬的荒地又开出第二朵花。郁野一直缺少的那部分感情被填满,于是他磕磕绊绊地上手,深埋于地下的甘泉终于喷涌而出,细心浇灌他所珍视的爱,像巨龙守护宝藏。
江屿没直接问郁野易感期的事,支使郁野出去给他买一家不送外卖的披萨,然后把家里所有的抑制剂都藏了起来。
等到郁野觉得不舒服想打抑制剂的时候,发现怎么找都找不到,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去找正好整以暇靠在床头喝牛奶的江屿,蹲在他面前,“宝贝,你把抑制剂藏哪了?”
江屿慢悠悠喝完牛奶,“你打抑制剂干什么?”
郁野帮他擦掉奶胡子,无奈地说:“明知故问啊宝贝。”
“有我你还要打抑制剂吗?”
“……不是,我怕你生气。”
江屿环着手臂,娇纵地抬起下巴,“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又没出去乱搞。”
他又小声嘟囔:“说好我陪你过每一个易感期,你想让我食言啊?”
郁野摸摸他圆溜溜的小肚子,“这个臭崽在,你会不舒服。”
江屿比了个嘘,用睡衣把肚子遮得严严实实。
“那我们蒙着小橘子的眼睛,你轻点小声一点,不被发现就好了。”
说这话的江屿像个小朋友似的天真,乖得郁野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但他还是有顾虑,易感期发作,他怕自己做起来太凶。
江屿看他不说话,想一想就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他抓住郁野的手晃了晃,灵动的眼中是全然的信任。
“郁野,我知道你有分寸,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心头一阵暖流划过,郁野在他养得白嫩的脸上亲了一口,“嗯。”
江屿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今天可以咬脖子,要轻轻地咬,不然以后就让小橘子咬你。”
郁野失笑,“好,我不听话就让臭崽咬我。”
江屿满意地点点头,搂着郁野的脖子压下来。
“老公我刚喝了牛奶,甜甜的,你也尝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