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别人抠门的小裴总, 心情极好的上楼捉人。
原本程昱想的是五点前搞定，这样早点下班跟裴晏过生日，结果五点过十分了, 公司的新人过来请教问题。
他只能坐在那帮人理思路。
“你看这里的逻辑框架, 整理出来就是先有管理这个指令，然后下一个步骤跳转页面是管理的具体内容，在这里你可以给技术提供举例。”
程昱指着电脑上的画面说道, 面前的小姑娘挺眼熟的，而且看着刚二十多岁大学毕业，原本由请假的小刘带, 但刚好他在，夏部长就把人交给他了。
算了，裴晏的公司，他多干点, 裴晏就少请一个人。
省了……
“懂了，懂了，其实程哥, 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学会做动画演示图的，”小姑娘轻声问道，始终跟程昱保持距离, 有点拘谨，“我也会做图，但是没你这么生动, 我只能做死板的演示图, 动画页面是自己设计吗？”
程昱左手支着下巴, 顿了片刻才开口：“嗯，你在做结构图之前, 是不是只想死板的把按照需求方给的逻辑，顺下来，从来没有想象过，这些产品做出来的成品什么样？”
小姑娘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程昱知道症结了，“我们是做产品的，除了需求方，只有产品经理最了解成品，所以如果你想要跟技术沟通，想要做出一份让人满意的产品结构图，首先你自己得先幻想他的成品是什么，从而画出来，你不能只凭别人提交的文档来提炼。”
小姑娘连连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程昱扯了扯领口，也不准备多说，他朝着远处一个大大的微笑，随后站起来准备走人。
“哎，程哥，你这红绳是项链吗？”小姑娘突然问了一句，她一双清澈的眸子一直盯着程昱的脖颈。
“这个？是一个吊坠，朋友送的，”程昱拿出来给人看了眼，脸上挂了笑。
环形玉坠衬的青年手指愈发白皙，小姑娘一时看呆了。
但接着她的视线落在程昱的脸上，整个人表情都不太对了，“你你你你，你居然，”
“忙完了？”裴晏高大的身影落下，挡在两个人中间，他垂眸神色淡淡的看着程昱，“走吗？”
黑色的衬衫配着金边眼镜，衬的人多了几分禁欲的美感，程昱瞬间站起来，“走，我们回家。”
俩人手牵手走了，留下一个小姑娘在原地无声呐喊：妈妈呀，你闺女粉的蒸煮有脸了。
她立刻摸出手机，开始在八卦群里跟朋友哄。
“小昱，几天没见想哥了没？”裴谦上来想要个拥抱，然后被裴晏一把推开。
“注意影响。”裴晏面无表情。
裴谦当哥的面子全无，也不生气，下楼的时候扔过来一把车钥匙，“送你的，小小年纪别总板着脸。”
裴常带着老婆在外面旅游，今天没赶回来，倒是给儿子寄了礼物，裴谦直接送了辆跑车，阮言卿定了位置，让他们过去。
高端会所里面应有尽有，包厢内还有台球桌和点歌台，吃完饭想玩就玩，程昱以前没打过台球，看他们打了一会儿觉得还挺好玩。
“我教你？”裴晏说话的时候，握杆弯腰同时微微用力，线条轮廓愈发鲜明，程昱在一旁看的有点眼馋。
如果这里没有旁人，那他就能扑上去了。
“好，”程昱走过去，学着裴晏的样子，右手握杆然后俯身瞄准，他是新人动作自然不太瞄准。
裴晏靠在后面，大手握住他的手，掌心温热：“瞄准，重心移到右脚，”
身后的胸膛强壮有力，脖颈处也被人弄的痒痒的，程昱眼神乱飘，难以集中精力，可偏偏这个男人还在说：“小昱，不要走神，专心学习。”
程昱：“哦”
“呵，”一声轻笑自头顶传来，裴晏的下巴支在他肩膀上，“不过，如果是想我的话，走神也没关系。”
“反正，球会打出去 ，”
对方话落，程昱被人握住手，球杆用力，打出了一记漂亮的高杆。
包厢内分明还有两个人，裴谦和阮言卿坐在沙发上，俩总裁排排坐，在那化身透明人，吃了满嘴狗粮。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裴晏这么心机，还教人打球呢，今天我们俩不在，这包厢得上演成人番了吧，”阮言卿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狐狸眼眯起：“裴二，跟家里出柜了？”
裴谦叹了口气：“没有，我爸妈不知道，不过，估计知道也不会反对。”
“他们一向看的很开，更别提，小宴还是个有主意的，连我都得被他管着。”别人家都是哥哥管弟弟，他们家倒好，反着来，哥哥没有话语权，做弟弟的日常冷脸，俨然才是做主的那个。
闻言，阮言卿露出一抹同情的笑：“我懂，裴二这个人简直就是反人类。”
反正上学的时候有裴晏在，其他人没机会考第一，情书永远收的最多，冬天烧了取暖都够了。
那边，程昱脸颊发烫，他动了动身体不想打了。
“你自己打，我想喝酒，”
裴晏没松开，他勾唇浅笑心情极好，“再打一局，嗯？”
“我过生日，小昱，昨晚的礼物没拆完，今天我是不是可以要求多点，”说着他握着程昱的手，再次推杆，因为姿势的原因，两个人全程贴在一起，像个连体婴儿。
程昱想到昨天的礼物，脸更红了，他本意是想穿给裴晏看女装，想让他认识一个更加完整的自己，把职业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对方眼前。
谁知道擦枪走火，事情发展过了头，裴晏还埋怨自己没准备东西。
程昱心想，是该准备好东西，小说里写男人之间需要润滑，还需要一些特殊的东西，“你放心，我现在就下单，保证不会有下次。”
他微微扭头盯着裴晏的侧颜，语气郑重：“我特意学习了技巧，肯定不会让你有事。”
裴晏薄唇微抿，眼中露出几丝迷惘：“我，有事？”
“来来来，吃蛋糕了，寿星快过来，”裴谦热闹的喊了一声，招呼他们过去。
程昱顺势推开人，自己溜溜达达跑了，不给裴晏问话的机会。
今天的蛋糕是阮言卿定的，黑丝绒蛋糕主打一个贵字，最外面一层巧克力，上面还整了个花里胡哨的爱心，两个小人手牵手。
“怎么样，这蛋糕到位吗？”阮言卿把刀递给裴晏，“小人你和小昱一人一个，代表把对方吃进嘴，生生世世不分离。”
可食用材料做的Q版小人，乍看还挺像真人。
程昱伸手碰了碰，然后黏自己一手奶油，他转手把奶油抹裴晏脸上，一脸惊恐的开口：“阮哥，你大半夜的别讲恐怖故事，吃进嘴，你是让我们杀人分尸吗？”
说完他还打开微博，今日热搜赫然是某地发生杀妻事件。
一时无语。
阮言卿翻了个白眼，“你赶紧着切，想帮你们搞点浪漫，结果就这？”
裴晏已经切了下来，有程昱头像的那块给自己，他头像的那块给程昱，“小昱说的对，谁像你一样变态，吃对方头像。”
包厢内空调开的高，裴晏袖子挽起领口敞开，程昱偶尔瞄到会想起某些画面，倒也冲散了他对头像的那些别扭。
奶油巧克力，一口下去，真香。
剩下三个男人都不太喜欢吃蛋糕，象征性吃了两口就算了，只有程昱觉得甜丝丝的还挺好吃，多啃了两口。
阮言卿趁机低声问道：“你们俩怎么办？就这么瞒着家里？程家那老头知道后不得炸？”
裴晏直接给了他一脚：“你非得在这种时刻扫兴。”
“我这是好心，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越拖越容易爆雷，”阮言卿心疼的看了眼自己定制的裤子，好几万呢，被踹了不能穿了。
“他说的对，小宴，我建议你先跟爸妈说，然后去试探程叔的想法，”裴谦难得正经，“你总不想和小昱一直瞒着家里吧，我可听说程叔给他安排了不止一位相亲对象。”
说曹操，曹操到。
手机响了，程志和打来的视频通话。
裴晏一个警告的眼神看过去，对面俩人闭嘴，他往程昱那边走，然后按了接通键：“程叔。”
程志和：“小宴，生日快乐，玩的开心吗？”
裴晏斜斜的靠在台球桌上，镜头刚好能把啃蛋糕的程昱照进来，程昱在一旁像个小松鼠一样，腮帮子鼓鼓的。
看到他，程志和就来气：“还吃，形象呢，儿子。”
“爸，”程昱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声：“有事？”
“没事，我就不能打电话了？”程志和没好气的开口，“我给你打电话没人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多大的人了，还让劳资操心，也不学学小宴，成熟点。”
这套说辞，程昱已经耳聋了，他假装没听见，继续吃蛋糕。
裴晏接过话头：“程叔，小昱应该是没听见手机的声音，他跟我在一起呢。”
他左手举着手机，右手自然而然的抽了一张纸温柔的帮程昱擦掉嘴角的蛋糕渣。
温静瞄到这一幕，心再次跟着一跳：“小宴，别管他，都到了找对象的年纪了，让他自己来。”
裴晏没说话，纸巾被他团成一个团扔一旁，而程昱心虚的不敢开口。
包厢安安静静，怪异的气氛蔓延开，可惜视频那头的人没有察觉。
温静站在手机前，柔声开口：“小昱，之前跟你提的那个姑娘，人家约了明天晚上的见面，你过去见见，信息我发你手机上了，对方可是高材生呢，成不成的你多聊聊。”
“还有，妈妈跟她说了你的职业，她很感兴趣，你不用担心。”
“妈，”程昱很烦躁的开口，“我知道了，挂了。”
他直接按了挂断键，低着头没敢看裴晏的脸色。
裴谦和阮言卿没听清这边在说什么，俩人安静当路人，缩小存在感。
“行了，不怪你，”最后还是裴晏先开口，声音一贯的低沉，让人听不出情绪，“我们先回去，这事，回家再说。”
回去就回去，其他俩人也没什么意见，上车前程昱摸出手机，趁着没人注意自己，飞快的打开某软件，下单了一些物品，然后选择同城跑腿一小时达。
做完这一切后，他慌忙关机，生怕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