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内放着欢快的日语歌, 一群人士在狂欢，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中间那个身材高挑的coser，他模仿动漫里的行为, 原地转圈然后笔芯发射, 又是一阵欢呼。
“裴总，这位是我们请的特约cos，您要是喜欢, 我一会儿把他喊过来，”高总见裴晏盯着对方看，赶紧说道。
场内热热闹闹的, 裴晏精准的捕捉到某个人，他摇摇头：“不用搞特殊。”
“我打个招呼就行，”
最外围的几个人见到老板，点点头后退开了, 没人敢当着老板的面放肆，刚好给裴晏腾出来一条路。
他一步步朝前走去，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视线不时的落在程昱那双笔直的腿上，再往上是被短裙包裹的臀部，线条圆润挺翘。
芝芝先看到裴晏,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拉了拉程昱的手臂。
“哥，裴，裴总。”
程昱正在跟粉丝合照, 他双手举在头顶比心, 职业素养让他面露微笑, 实际上心跳掌心一片冰冷。
“谢谢你太太，我圆梦了, 呜呜呜，”合照完粉丝呜呜哭了两声，一个中年男人居然发出小女孩一样的哭声，场面十分辣眼睛。
程昱没心情调笑，他死死的盯着裴晏，他从人群中踱步而来，俩人的视线隔空交汇，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成了背景，让他很难注意。
像是忘了呼吸一般，程昱傻愣愣的站在那。
“你好，能合照吗？”
裴晏在程昱跟前站定，眼中带着浓浓的兴趣，语气礼貌客气又疏离，“不方便就算了。”
合照？没认出来他！
程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今天的妆容可是号称妈都不认，更别提他还用了伪音，所以他怂什么呢！
“方便，”程昱掐着嗓子开口，同时往芝芝那边看了一眼，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后者表示收到，绝不会多嘴。
得到首肯后，裴晏顺势站在程昱的左侧，他穿着黑色的真丝衬衫，脖子上系的是程昱送的那条墨绿色领带，两个人站在一起，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或许，你可以做个动作，就像是方才你们合照时，你拎着裙摆卖萌，”裴晏站好后低声说了一句，眼含期待。
‘闷骚的老男人，不是说喜欢男的嘛，怎么见到萌妹走不动道了，靠！’程昱心里骂骂咧咧，动作倒是不含糊，双手拎着裙子，屈膝朝着镜头露出羞涩的笑容。
摄像师连忙用裴晏的手机给俩人拍照，拍的时候手是抖的，这可是霸总的手机，四舍五入他和霸总握手了！
“再换个动作？”裴晏轻声询问，明明是询问的语气，但不知道为什么程昱觉得耳根发痒。
这种感觉大概是羞耻吧，虽然身边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他一想到裴晏日后会翻看照片，就忍不住的脸红心跳加速。
他没说话，只是配合的调整手势，一直拍了三张才作罢。
裴晏接过手机时，还冲摄像师说了声谢谢，而程昱则趁着这个机会跑了。
他感谢今天的腻子，幸好涂的厚，没让人看出自己脸上的异样。
人群再次热闹起来，音乐响起，几个coser一起跳宅舞，属于二次元的春天到来，程昱不知道裴晏有没有继续看，他扭动腰肢的时候，羞耻心达到了顶峰，后颈火辣辣，这种感觉就像是17岁那年，第一次在家看片被抓包。
不远处，裴晏举着手机，正在录像，录了一段后，他走之前又找会场摄像师要了微信，让对方把录像发自己一份。
“裴总，您好像很喜欢这个coser？要不然晚上我把人请来酒店？”高总试探性的问道。
问完，得到了裴晏一个冰冷的眼神。
“高总，”裴晏表情冷漠眼中带着警告，“我们是文明人，有些事呢最好想都不要想，你说对吗？”
“对对对，我这嘴真是不听话，”高总也不顾下属在，连连道歉，姿态拿的很低。
一行人继续往里面走，过了会场就是办公区，这边环境还挺好，山上绿化多空气新鲜，而且每个人的工位面积大，不像市中心都是鸽子笼一样的格子间，看着就压抑。
赵特助在一旁默默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把高总这个人划为重点监测对象，以后他们家的合作要慎之又慎，能提出把人送酒店的老板，值得关注！
楼下的狂欢还在继续，程昱一开始还想着裴晏，后面彻底放任自己，沉浸在这场热闹中。
“芜湖，小姐姐继续啊，”人群中有人高喊，甚至有大胆的粉丝加入跟他一起跳。
程昱又找到了那天晚上在夜店的感觉，解放自我，把自己融入到世界中去，柔软的腰肢扭动，一些大胆的动作也随之做出来。
“我擦，”芝芝举着手机喃喃自语。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俩人坐在回去的车上，身上还穿着活动制服。
对此主办方是这么表示的，“这套衣服，就送给二位了，感谢您来救场，效果特别好，其他的coser也都表示满意。”
于是他们俩就顶着异样的造型，往市区赶。
程昱上车后就趴在那不动了，芝芝还有精力刷手机，逛微博看超话。
“你不累？”程昱扯扯裙子，这衣服不太好的一点就是坐下来后，裙子上窜，总给他一种露大腿的错觉。
“累啊，但我想看热闹，哥，你再次红了，主办方发了微博，还有不少人发照片到自己的私人账号，这场活动也算是引起了关注。”
“而你---”芝芝语气一顿，接着夸张的开口，“是他们讨论的重点，主办方艾特了你，大家这会儿一水的评论，求郁昱太太女装照。”
“哇，还有人发了你和裴总的合照！”
“哪？”程昱一秒清醒，麻溜的侧身往这边凑。
合作方准备的是普通的轿车，后排空间狭小，稍一侧头就行。
芝芝把手机递过去，“诺，这里，还是你的粉丝，应该是在场的员工之一。”
他拍的是程昱乖乖站着笔芯，而裴晏伸手揽着他胳膊的那一幕，两个人站一起很配。
程昱突然有点酸，虽然很配，但站在裴晏的角度，就是他和陌生人拍合照还被人说特别配，裴晏他可是有主的人！
郁昱这个ID的评论区已经沦陷了，老公老婆轮流上。
“@橘子皮泡水喝：啊啊啊啊啊，我老公和别人的老公配一脸，求太太们出小作文”
“@下场无路人：对不起禾衣大大，我先占一秒蟹脚，我也不想爬墙的，主要是这个男人太特么帅了”
“@郁昱是我得：三秒钟，朕要知道这个男的所有资料，以及他和我老公的关系！让朕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流泪猫猫头：某度回来了，没机会了，这男人是我不配，他也是太太粉丝吧，我只想说太太牛逼，霸总都是裙下臣”
“@我老婆没了：呜呜呜，霸总和大美人，我先磕两秒，又帅又有气质的霸总哪里去找，抬头看了一眼我们老板后，我沉默了”
程昱看完后整个人沉默了，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他转发了主办方的微博，罕见的没回复评论区的留言，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难不成在裴晏面前掉马？
那是不可能的，再说了，他肯定不会吃自己的醋。
“哎，你真不觉得奇怪吗？”芝芝小声开口：“为什么裴总这么巧的来找你合照，在场还有号几个coser呢，我们也很漂亮好吧。”
“而且其他人认不出来就算了，就你跟裴总的关系，他居然没认出来你，我觉得有点离谱。”
“哥，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总之你小心吧。”
程昱正在刷刷翻评论，越看越糟心，没怎么在意芝芝的话：“我那糊了三层粉底的脸，你能认出来？”
芝芝语噎，但她保持自己的观点。
司机没把他们送回酒店的时候，程昱像是做贼一样，在门口看了半天才下车，然后趁着没人快步往里面跑。
幸好才刚到晚上，那些精英人士都在加班，28层静悄悄的，给他留了换衣服的时间。
酒店拐角处，一辆保姆车上，赵特助看到人进了酒店后，出声提醒：“裴总，回来了。”
“嗯，”裴晏合上杂志，看了眼腕表开始计时。
换下来的衣服不能放在2809，那太不安全了。
程昱穿着自己的短袖短裤，把衣服叠好后，装袋子里托芝芝带回去。
他刚从2807出来，就听到电梯那边传来动静，接着裴晏的身影出现在电梯口，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麦色的肌肤，左手的腕表十分引人注目。
程昱盯着他看了几秒，脑海中不可避免的出现网上那些评论。
“渣男，”他气的骂了一声，骂完又觉得不行，自己也有错。
“没回去？”裴晏在他跟前站定，挑眉问道，“这是什么？你脱发脱到需要涂发际线粉？”
他伸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然后程昱看到他右手的食指上有一块粉。
卸妆的时候，担心裴晏回来，洗脸洗的着急，没注意到额头上的粉。
“是啊，我们老年人脱发问题十分严重，”他一脚踩在裴晏那双高级定制的皮鞋上，语气凉飕飕的：“裴总，挺时髦啊，连发际线粉都知道。”
有些话，找补后，比不找补更致命。
裴晏精准踩雷，程昱刷卡开门，全程不理人。
气的真想把人关起来，衣服扒了，然后按着他拍个十张八张的私房照，最好是戴上眼镜拍，也让裴晏穿裙子什么的。
裴晏扯掉领带，解开两颗扣子，他站在门边没进来，懒懒的靠在门框边：“小昱，想出去玩吗？”
“我带你去跳舞吧。”
“啊？”程昱骤然转身，“跳舞？”
裴晏被他弄的失笑，心里那些被隐藏的郁结消散，“嗯，跳舞，你喜欢的那种。”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酒吧，”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暗哑的嗓音中带了几丝期待：“在这里，跳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