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老师!快救我们啊!”
“疼死我们了!”
地上的体育生哀嚎一片,并恶人先告状。
众人:“……”
“行了行了,闭嘴吧!都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回头再跟你们好好算账!”
老师们打电话叫了几辆车,把受伤的同学分批塞了进去。
那个最开始被斐诺过肩摔的大块头,看上去最惨烈,所以别人都是三四个挤后排,就他独享副驾驶座。
林娇娇也在黄黎、孙悦的陪同下,坐上了其中一辆车。
几辆车一离开,人也就剩得不多了。
“怎么办啊?体育班那些人,刚才就开始反咬我们了。”另外两个女生很担忧,这里一没监控二没过路人,谁能证明当时是体育班先挑的事?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体育班的?”杨九千问。
“因为其中有一个我很眼熟,好像以前和那个被学校开除的常磊走得很近。”
提到“常磊”这个名字,斐诺就有些生理性恶心。
因为这个人,他当初差点被人侵.犯。
别人不知道其中原因,以为斐诺是生气才这样一幅阴恹恹的模样,就都不敢再大声说话了,怕斐诺更不高兴。
毕竟没有东西自证清白,谁心里都不好受。
“我提前打开了手机的录像。”余洲先是轻扫了一眼斐诺,然后伸出手指,点向距离他们不远也不近的一丛灌木,“所以,不是没有证据,相反,证据确凿。”
“我去拿手机!”杨九千反应很快,依据刚才余洲手指的方位,跑了过去,很快取回了手机。
手机拿回来的时候还在分秒不余地录着像,杨九千小心翼翼地点击了结束录像并保存,然后将录像重新点开——
那段体育生发了疯似的打砸食材、踹倒烧烤架、动手要打女生的表演一点不差,录得明明白白。
“哇!!我宣布洲哥以后就是我们的爸爸!!”大家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了。
“估计老师那边等会就要找过来了,我们就先回去等着吧。”杨九千招呼着大家回营地,“有了证据,我们清者自清,不用担心那些体育生乱咬人了……真的太可恶了。”
“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他们了。”
“就是就是,恶心!”
……
斐诺和余洲没有走。
自从刚才被勾起那段不愉快的记忆,斐诺就一直没有再说过话了。
十六七岁的少年都不太会掩藏心事,开心还是难受,脸上写得清清楚楚。
九月底,早晨已经是近乎显露地带有秋的凉意了,阳光被森林密密的枝桠切割,他们站的位置正好是阴影的一块。
余洲没有办法将这段不好的、肮脏的回忆从斐诺脑海中抽离,也没有办法假装没发生过。
这是不可逆转、无法改变的事实。
尽管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去交换那天斐诺的平安。
过去改变不了,可他希望能够保证未来。
余洲伸手轻轻地将一直沉默的斐诺揽在怀里。
别看少年个高肩宽,其实只是个骨架子,拔个儿的同时,人却还是清瘦得不成样子。
“是不是想哭了?”余洲问得直白,斐诺也回应地直白,额头搭在他的肩上,一直僵硬地垂在两边的胳膊也终于缓缓松动、抬起,圈住了余洲的腰。
……但他最终还是没哭。
因为这个人的怀抱总是出乎意料得温暖。
抱住了,就一点也不想哭了。
哪怕是在没有阳光的阴影下。
也不知道这样抱了多久——
“你的腿。”斐诺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因为脸还贴在某某的怀里,“没事吧?”
“嗯?”余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那么粗的一根钢管砸过来,你硬生生用小腿挡下了。”说到这里,斐诺有些急了,不舍得,但是很果决地轻轻推开余洲,语气坚定,“把你的小腿给我看看。”
这么多年的架,也不是白打的。有一回也是类似的情况,只不过那根钢管劈中的是他的脚腕。
……结果严重骨折。被医生勒令三个月不能上体育课。
余洲还真没感觉到他的小腿有什么不对劲。
但看见斐诺一脸着急的样子,他皱了皱眉:“三分之一处有些疼。”
“你这必须得去医院。”斐诺卷起余洲的裤脚往上翻了几折,盯上那块也不是很大的青紫块,甚至都没什么肿胀,“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谁知道骨头会不会有问题。”
行啊,小朋友都发话了,去就去呗。
余洲心里想着,嘴角也忍不住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