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前任>第111章 皮娃娃

  看着空空的小床,陈遇言眨了眨眼,倒也没太慌张。因为很确定小家伙不可能跑出去,不说院门,就是楼下大门她也打不开。而外人更不可能进得来,当着他们的面抱走孩子。对小区和家里的安保状况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事实上,这会她不太担心孩子的安全问题,她担心又有什么要遭殃……

  有话说,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对家有小宝的宝妈陈遇言,她可以在这话后头加很多个10086。

  以为女宝宝会文静一点,没有男宝宝那样皮?不存在的。大家都说二哈是拆家小能手,两只二哈就能组建一支拆家部队。那她家这小只,如果没大人看着,那估摸能抵得上一个连的二哈。

  迄今为止,在有专人照看只是偶尔晃眼的功夫,她家小宝的拆家战绩已是不遑多让——

  刚自农场送过来,放慢一步的鸡蛋被两只小脚丫,一颗一颗踩成鸡蛋花。踩得可欢喜,拍着小手咯咯笑;

  奶奶包饺子拿出面粉,取酵母的当口,也不过几秒的空档,厨房已是雪花漫天,面粉纷飞铺了满灶台满地,外加附赠一只迷你雪娃娃;

  小小一只躲衣帽间,拿小画笔和奶奶的口红,在她的裙子上涂鸦,将她好几件纯色的衣裙,都变成涂鸦宝宝的口袋色彩那个绚烂;

  拎着小水壶,追着丑丑满院子跑要给它洗澡。丑丑这样温和的狗狗也不想理她,因为她总喜欢扯它的尾巴试着把它提起来;

  厕所的纸巾能从厕所一直拉到客厅……

  诸如此类,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皮不出来的。两岁多,三岁还差点的小姑娘,淘气的叫人头疼。真的太皮了,她小舅小时候可没这么皮。

  心念转动间,陈遇言额角发跳,心中有不太妙的预感。她殿着拖鞋去寻娃。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慵懒沉哑的呼唤:

  “阿乖……”

  无意识的怀里没摸到人,床上眼睛都还没睁开的男人,浓眉皱起模糊呓语。

  “你再睡会,我去准备早餐。好了,我叫你。”她回身轻道,声音温软带着安抚的语调。

  今天周末他休息。忙了一周,她也想他能好好歇一歇。而今卓逸摊子大了,他的工作量自然也跟着增多,工作强度比之过去要大很多,还有各种应酬,商务邀约。常常周末还要出去,难得有一天的闲暇。

  她的大猫先生,在孕期陪她,生娃后做了大半年奶爸,停工近两年的男人,现在对未来有很明晰的规划。他想四十岁就退休,最迟四十五岁。退休后,回归家庭陪她和他的小宝。

  而在退休前,趁年富力强他要赚更多的钱,因为说想要她做王后,他的小姑娘做公主。没有王室头衔,但吃穿用度都不差的王后和公主……

  陈遇言唇角微扬,弯了下眉眼,眸色温柔看了看眉头松缓,又睡得象个孩子样的男人。他安睡的时候,总是很乖的模样带着点稚气。她扬着嘴角转身,放轻脚步走出房间,给他轻轻关上门。这人啊,谁要做王后?这辈子做他的妻子,她已经很幸福。

  陈遇言轻手轻脚先在衣帽间找了找,又上玩具房瞧了瞧,都不见小家伙的人影。

  “小宝,小宝……”

  不想吵到睡觉的人,也不想吓到这会也不知在哪捣蛋的小宝贝,她同样放轻了声,一路走一路低声轻唤。

  楼上没有,她往楼下走。刚到一楼,就听见熟悉的小奶音,正一个人聊咕咕哼着儿歌,听起来悠悠哉,玩得好快活好惬意呢。

  她忍不住抿起嘴笑,循着声往后院走。临到后门,她脸色稍稍一整,带着开启盲盒的心情走到后门边。

  下一瞬,她表情一顿,一鼓脸颊无声的吁气。很好!她淘气的小姑娘,这回又皮出了新高度。

  在她眼前,小娃娃已经变成了泥娃娃。而她的花圃边,睡满了花苗的尸体。才冒出苗的雏菊,花毛莨和芍药等等都给她一锅端了。这个淘气的小东西,把她能拔的花苗都拔了无一活口,没一个遗漏的。

  小家伙还穿着小睡裙,光着小脚丫连鞋都没穿,小脸上,身上脚上都是泥。这刻,正披头散发,微垂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玩得投入对扯出来的花苗进行“深加工”,做第二次的摧残。

  一面用她的小奶音毫无节拍,跑调跑过河,跟说话一般哼着她爸给她唱过的童谣,一面拿肉乎乎的小手拽着一株芍药的花苗,将花茎上的叶子一片一片薅的干净。薅完了,又将被扒成光杆的花茎,弯成个圆圈拿在手里晃。估摸着玩儿得很开心,边唱着歌边咯咯的笑,跟个小魔头一样。

  陈遇言看得也是好气又好笑,倍感无奈。真的太皮了呀。

  这小坏蛋,该要打她的小屁屁!

  陈遇言抿了抿嘴,酝酿了一下情绪,微板起脸冲她的淘气包叫唤:

  “小宝!”

  祁小宝小朋友便似被按了暂停键,小胖手停下来。继而,她一抬头,看见妈妈脸色不对,顿时丢掉手里的花苗圈圈,浓长的眼睫扑闪,眨巴眼儿看着妈妈。

  要不怎么说是孩子呢?贪玩,不长记性。但只要被抓包,她也会马上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待到下回她还犯。

  陈遇言扮得表情严肃,一开口却是:

  “站在那不许动,等妈妈给你拿鞋。”她怕小家伙光脚走路,会硌到脚或是划伤了脚。

  也不知道,这小淘气鬼刚才是怎么走过去的。她心中后怕。家里地板光洁,但院子里有泥地也有砂砾。因为她要种花,留出空地没有铺石板。

  祁小宝望着妈妈的背影,骨碌碌的大眼睛眨啊眨,然后她迈开小短腿就往屋里跑。

  陈遇言正埋头在客厅玄关给女儿拿鞋。小宝贝调皮精力旺盛,楼上楼下疯玩跑不消停,所以家里楼上楼下都给她备了鞋柜。拿了鞋,她想,还得去拿件衣裳,给小宝添上。这小淘气也不知玩了多久,有没有受凉?

  正揣着一颗老母亲的心思虑着,她眼角余光一闪,便见那胖嘟嘟的小人儿,小皮猴样身姿灵活的往楼上跑去。

  “祁小宝,你下来!”陈遇言这下是真有点火了。

  怎么就这么皮呢,这孩子!真是一下都不能挪眼,让她等着她偏要瞎跑,真要戳到脚,划到脚的可怎么得了!

  “你下来,听到没?”见小东西站着不动只拿眼瞅她,陈遇言又压低声叫道。她也不想小家伙上去吵到她爸睡觉。

  祁小宝站在楼梯上,微歪了小脑袋看她,然后小东西小嘴一撅,奶声奶气来了句:

  “妈妈坏!”

  言罢,小家伙爬着楼梯继续跑。她要去找爸爸!

  陈遇言心内失笑,鼓着脸颊又吁了吁气。她放下鞋子,打算上楼捉拿小逃犯。这下啊,她是真的要打她的小屁屁!

  屋里,祁让正侧脸睡着。满身泥的小娃娃,象个小炮弹推开门就往床上爬,小手去掰她爹的脸。

  “怎么呢?乖乖,爸爸的小宝贝儿”很快被搅醒的祁先生,懒懒的笑,大猫舔小猫一样抱着女儿亲。

  蓝靛染白布,一物降一物。在太太和女儿面前,曾经起床气严重的祁先生,没有一点起床气。一若陈遇言所说,祁先生的脾气的确是两个系统。

  “妈妈打!”祁小宝搬撅嘴,扑闪着大眼睛告诉她的救星。

  “我们小宝又淘气啦?”祁让好脾气的笑,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初醒的惺忪。

  话音甫落,便见陈遇言走进来,板着脸一看就是要使拧耳大法,揪小宝耳朵的神气。

  “爸爸!”

  祁让沉沉的笑,抱起女儿躲开她妈妈的手。

  再然后,不愧是父女,如出一辙。大的抱着小的,同样光着脚下床站到地上。

  陈遇言吐了一口气,同没有原则的昏君说道:

  “你知道,她又干了啥吗?”

  祁让冲她笑,心中有数。小东西满身泥,一看就知道又调皮干了坏事。

  “她把后头的花苗都扯了!”说着,陈遇言难免心疼。那是她花了一个下午挑选的花苗,又花了大半天种上的成果。

  祁让一听也是皮了点。

  他一挑眉,低眸拿手指刮女儿的小鼻子。

  “宝宝淘气呀!那是妈妈的花啊”他语声沉哑而柔和,透着笑道:

  “来,我们跟妈妈道个歉,说宝宝以后再也不拔了。”

  不想,小东西勾着他的脖子,撅起小嘴巴望着她妈又来了一句:

  “妈妈坏!”

  祁让忍着笑看陈遇言。

  “你把她放下来。”

  陈遇言其实也有点忍俊不禁,但必须得装。小孩还是得有些怕惧。家里都惯着她,没半点约束怎么行?

  “说妈妈不生气了,扯都扯了,以后不扯了!”昏君没原则,无条件护短。

  稍事一停,他又开始哄她:“好了,不气了。我安排人重新弄点过来帮你种上。

  陈遇言抿抿嘴,不吱声。和昏君说不听,她决定直接“上手”,上前就要去揪女儿的耳朵。虽说并不太管用,管也只管个几分钟。但多了长记性,总比完全溺爱要好。

  可是她没揪到。

  大的不像话,抱着小的跑。小的小鸟儿般捂起小嘴巴咯吱吱笑得开心,好像在同她妈妈玩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