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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噔噔瞪…”

  放在枕头下的手机猝不及防地把还在睡梦中地陆知秋吵醒,他伸手在枕头底下摸了摸,然后眯着眼睛关掉了闹钟。

  陆知秋深深的吐了口气,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然后掀开被子从房间走出来去刷牙洗脸。

  江驰的房间是主卧,因此有自带的浴室,而陆知秋的房间则没有,所以陆知秋一般都使用公共的那间浴室。

  陆知秋闭着眼睛站在洗漱台边,满脸困意,松软的头发也耷拉着,手持一只牙刷在懒恹恹地动着,看样子是完全没有睡醒。

  刚跑完步回来路过浴室的江驰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江驰在浴室门口停了下来,一手拿着挂在颈间的毛巾擦着头发上滚落下了的汗珠,一边开口问:“你醒了?”

  “唔…”陆知秋眨了眨眼,缓慢地转过头来看江驰,说:“刚醒。”

  不过很显然,陆知秋嘴里喊着牙刷牙膏,因此口齿发音不是很清晰,听起来有些软软糯糯的,江驰的心猝不及防地一软。

  “你吃过早餐了吗?”陆知秋刷完牙问。

  “还没。”江驰以为陆知秋问完还会有下文,结果站在一旁看陆知秋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洗脸没有再吭过一声,于是耸了耸肩走回自己房间冲澡了。

  陆知秋醒的时候是七点,一会的车是十点,他算了算时间还有空吃个早餐。

  江驰也没吃早餐,他也不知道平时江驰早餐都吃什么。不过他看见厨房里有台早餐机,而冰箱里只有鸡蛋和火腿肠,还有一袋面包。

  陆知秋在想江驰冰箱空空荡荡,就单剩着鸡蛋和火腿是不是用来泡泡面的,不过问题是也没看见泡面在哪里。

  陆知秋抓了抓头发,索性煎起了鸡蛋和火腿,没一会整个厨房弥漫着香味。他拿起早餐机放上了一片面包,再夹起煎好的鸡蛋和火腿放了上去,然后又放了一片面包,最后压下早餐机。

  江驰整理完出来时看在餐桌上摆放着两盘土司,色相非常不错,重要的是很香。

  陆知秋坐在餐桌边上,手上抓着一个被咬了一口的土司,巴眨着眼睛问:“我做了早餐,你吃吗?”

  江驰漫不经心地扬了扬眉“嗯”了一声,然后江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没想到陆知秋的口味和他挺接近的,平时时间充足的话他也会像这样简单的做个早餐。

  陆知秋喝了杯牛奶说:“我看冰箱里没有什么东西就随便做了点。”

  而且这牛奶还是前两天陆知秋买的,不然这时候就只能两个人吃着土司和白开水了,那这样看起来未免也太寒酸了点。

  “挺好的”江驰顿了顿又说,“我不怎么用厨房,所以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你需要的话厨房随你用。”

  陆知秋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那这人平时都在公司吃饭?

  那也还不错,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像在自己家那样没事就自己研究美食了。

  江驰吃完的时候陆知秋还在细嚼慢咽,明明是陆知秋比他早开始吃,结果他吃完了陆知秋还没有吃完。

  江驰站起来把餐盘端进厨房顺便洗了个手,出来看了眼眼神放空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的陆知秋说:“那我先走了。”

  陆知秋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目送着江驰开门离开。

  他吃完一会人走到了衣帽间,见许坤那天肯定是穿应援服的,那么今天和狗逼出去要穿什么呢?

  作为一个常年混迹在高中生堆里的年轻老师,穿衣风格自然有意无意的偏向少年的风格。陆知秋衣帽间挑了件背后有三个红色抓痕的黑T,捞了件破洞牛仔裤穿上,陆知秋长相本就偏向少年,这样一来宛然就像是少年恣意的学生。

  陆知秋提溜起背包,锁门出发。

  陆知秋到车站的时候,巩彬正在许坤粉丝后援会的群里看后援会会长对明天演唱会的安排。

  许坤这人很早就在娱乐圈摸爬打滚了,最开始的时候是以男团出道的,当时许坤在团里的业务能力是最强的。

  不过时运不济,这个团不知道为什么火不起来,后来这个团就解散了。许坤倒是个不认输的人,做什么事情都非常的认真。巩彬和陆知秋粉他就是粉的这个点。

  团解散后,许坤就到处去跑龙套,演一些小角色,然后慢慢就出现在大众眼前。去年他演了一部电视剧,收视率非常的火爆,这也让许坤更火了。

  为了增加流量和满足观众的胃口,剧组就在海江市办了个演唱会,而且这演唱会的门票也是一票难抢,一票难求。

  陆知秋的视线从狗逼的手机上移开,抬眼看了眼通知牌,发现上面显示他们那辆车正在检票,然后他拍了拍狗逼的肩说:“该上车了,上车再看。”

  陆知秋和巩彬在动车上的时候,江驰这边刚刚开完会。

  江驰在前边走着,小周在后面跟着,一边汇报说:“江总,明天去海江市的机票已经订好了。明天下午一到就过去跟李总见面,沟通关于那块地出现的问题。”

  小周顿了顿又说:“江总,您昨天要我查的陆先生的详细资料已经有了。”

  江驰看着手中响起的电话,先对小周摆了摆手说:“先放我办公桌上。”,然后接起了电话。

  “小江啊,还麻烦你明天亲自过来一趟。李叔叔好久没见到你咯,不如明晚一起吃顿饭?”李超微哑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江驰轻声笑了笑说:“那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我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向李叔叔请教。”

  “小江谦虚了,对了我前一段时间投资了海江市的长海欢乐世界,非常适合你们年轻人游玩,有空的话可以带小陆一起过来玩。”

  …

  “老鹿!快看这个!长海欢乐世界后天开业,门票半价!我好想去!”巩彬给陆知秋转了个推文,然后又继续说,“尤其是他这个鬼屋,我真的爱了。据说欢乐世界里的这个鬼屋半个小时走不出来,你想不想去?”

  陆知秋点开推文,他看了看,发现这个新建成的游乐园里的设施确实是比其他的游乐园的设施刺激度高。先不说鬼屋,就他那个过山车就已经各式各样,尤其那个垂直过山车,光看着就很惊悚。

  倒是这个鬼屋,陆知秋挺有兴趣的。

  这个鬼屋以公馆为题材,图片里的公馆充斥着上个十六世纪压抑灰暗的味道,晦暗不明的灯光,灯光下混杂着发黑的血的墙壁,胆子小的人光看这个图可能就已经毛骨悚然了。

  陆知秋抬头对着巩彬说:“想去啊,可你又没时间。”

  “我太难了”巩彬说:“我后天还得去上班,不然我就和你一起了。”

  “等你下次放假我们在一起来不就好了。”陆知秋漫不经心地说。

  “也是”巩彬眼睛一转,边想边说:“你可以和江驰一起去啊老鹿,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

  “打扰了,我跟他又不熟。”

  巩彬问:“你行不行?这么帅的alpha你也不下手?白长了你这张脸啊!”

  “….?”陆知秋说,“请问宁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吗?我难道是那种看脸的人?”

  “江驰他难道不香吗?”巩彬说:“这典型小说男主好不好,你看这个江驰,他帅气又多金,他凌厉又聪明,宁有什么理由和他成为真CP?”

  陆知秋无语凝噎,他说:“大概是,我只想做一个清心寡欲的教书匠吧。”

  “欸!螃蟹来了。”看着服务员把螃蟹端上来,巩彬的视线立刻就飘到了螃蟹身上。

  海市蜃楼是海江市一个著名的餐厅,来海江旅游的必定是会到这里打卡的。这家的螃蟹品类繁多,每一种螃蟹都有独特的做法,一口蟹肉吃下去唇齿留香让人无尽回味。

  干锅香辣蟹是海市蜃楼的招牌,蟹壳本身就是橙红色的经过烹饪真个蟹壳上流淌着一层灿红色的光泽,部分蟹壳和蟹脚隐藏在暗红的干辣椒当中,从中还可以瞥见细小的姜丝和与干辣椒融为一体的八角。

  陆知秋和巩彬戴上手套,从干锅香辣蟹中抓取一个蟹壳,用筷子把蟹膏挑出来,蟹膏随着筷子的搅动渗出半透明的红色辣椒油。

  送入口中蟹膏入口即化,先是感受到一阵酥麻,酥麻中又品见蟹膏的香醇。

  “真的巨好吃!”陆知秋眯起了眼睛,默默地在心里给厨师点了个赞。

  下午两人把海江市逛了个遍。

  一个放了暑假闲得发慌的人和一个刚晕头转向忙完拥有了一个周末的人,说要多疯就有多疯。

  都说山的那边有海,海江市分割为块,中间由小丘陵隔开,丘陵西边面向内陆,栋边则是靠海。

  海江市靠海的那边有一座闻名的星子塔,塔非常的高,星子塔的顶端有一条圆弧形的玻璃栈道站在那里可以看见那座丘陵和大半边的海江市,还有与天相连的碧海。

  这两人读书的时候说等高中毕业必来一趟星子塔,结果高中毕业了,大学毕业了,等到都工作了才来。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巩彬兴致冲冲地来,等到真的站上玻璃栈道的时候,他不敢动了。

  是的,他不敢动了。

  陆知秋扶着栏杆走了大半截准备回头一看,巩彬双手紧紧的抓着栏杆,双腿呈半蹲状态,并且肉眼可见巩彬两股战战,慢吞吞的对着陆知秋说:“老鹿,这太高了!”

  虽然有点惨,但是,陆知秋到现在还是想笑。

  洗完澡躺下来,陆知秋整个脑海里浮现的就是巩彬双手苦哈哈的紧紧攥着两岸的样子,并且附带着那颤巍巍的声音“这太高了…这太高了…太高了…”

  巩彬洗完澡在隔壁床坐了下来,看了眼陆知秋说:“过分了啊,你还在笑。”

  陆知秋真的压不住上扬的嘴角,他说:“就真的很好笑啊。”

  “停止,在笑你狗命不保。”巩彬说着“啪”的一声关掉了灯,说,“快点睡吧,明天要以最好的状态去见许神!”

  陆知秋进入梦乡许久,工作了一天的江驰才回到家。

  他轻声轻脚的开门关门,担心吵到屋里可能再睡觉的人。但是直到他走到陆知秋的门口,才发现,平时他回来总关着的门也没关,灯也没开,清亮的月光映照着的床面上一马平川。

  ???

  人呢?

  难不成在我房间?

  他果然把持不住了。

  结果接下来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发现自己的房间也是空空荡荡。

  ?陆知秋不在家?

  江驰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指针已经走过了十二点。他摸了摸下巴,决定还是给陆知秋打个电话。

  按下按键拨了出去,可却好长时间没有人接。

  于是江驰又拨了一个,这才打通。

  那头又没有人说话,只有一声又一声的呼吸声。

  “陆知秋?”

  “嗯?”那边传过来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没什么精神发声。

  “你不在家?”

  “哦”那边顿了两秒说,“对,我在外面。不好意思忘记跟你说了。”

  或许是因为还恍恍惚惚在睡梦中,陆知秋的声音又轻又低,像软绵绵的雪花落下,落在江驰心底,然后悄然化开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后天吧。”

  江驰说:“行,注意安全。”

  那边悠悠的来了一句“好的”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良久之后又恢复了清浅而绵长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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